小说旗 - 耽美小说 - 白茶(H)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人冰雪同,红茶烧空猩血红,他愿意做哪个就做哪个,反正他们三个人——是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他离不开他们,而他们也离不开他。这段畸形的爱恋有不丰满的根和崎岖的花,也许未来会结出跳动的风的心脏吧。

【正文完结】

第四十九章(慎入,be版本结局,接第四十二章)

不会再回春了。

对白茶而言,他的世界里永远没有“来年春天”了。

白茶是穿着睡衣仓促跑出来的,柔软单薄的衣料浸透了冷风,大路上的雪是被扫干净了,逃跑中的小路却没有,深浅不一的灌木丛支楞出坚硬的铁黑色枝条,掉光的叶子再也掩盖不住那些反叛倔强的冷冷枝蔓,尖锐的倒刺在奔跑中的白色小腿上扎出长长的血痕。

溢出的红色血珠倒映出银白色月光,月亮是一弯半圆半缺的残月,流出粘稠的银白色水银,同血珠交汇在一起,糅合成冷冰冰的红,顺着纤细光洁的小腿一路淋漓,仿佛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步步生莲,白茶步步生血,却义无反顾地朝外跑了出去。

白茶很少跑这么远,他脆弱的的肺开始抗议,像破旧的风箱,呼吸时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一股深深的刺痛从喉咙里利箭一样冲出来,令他发出了几乎要昏厥过去的咳嗽声,两腮雪白都蔓延上不自然的红。

去哪里?

白茶的眼角瞥到一座桥,桥下是粼粼的波光,柔美地摇晃着,摆动着清澈冰冷的水汽,在冷冷的月光下,冷冷的江水是茫茫的白。

他往前跑了几步,朔风将他冰透了,他发着抖,在岸边蹲了下来——这是陆淮洲救他上来的地方。

那柄始终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名为“救命之恩”的、闪闪发光的剑。

白茶蹲下身,手指拂过水面,带起一串跳跃的涟漪。彻骨的冰冷从指尖飞速蔓延到又冷又空的衣服里,蔓延到这具漂亮又肮脏的身体。

啪嗒。

有一滴血划过脚踝凸起的精巧骨头,他是个孩子的一部分,缓缓滴在地上,溅起触目惊心的血花。白茶的身体冷得发抖,不仅是因为温度极低,还因为他刚刚喝下了药,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他手上沾了血,白茶想。

不过没关系。

他很快可以去陪他。

白茶蹲在原地,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很熟悉,是陆淮洲的还是陆别鹤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白茶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夜里太黑,路途太远,他没有看到陆府,因而只是朝陆府的方向深深地望了望。

他的青春,他的爱人,他的牢笼。

他的书,他的蜜饯,他喂过的小麻雀,他的欢愉,他的哭泣,他磨过的墨,他折过的纸,他弹过的钢琴,他写过的英文……

全都留在这里。

反正也带不走啦。

落入冰冷江水的一霎那,白茶好像闻到一股裹挟着梅花香气的风,风应当是白雪的颜色,呼啦啦拂过倒映天空的一汪深冷江水,涟漪染上悲伤的雪花和血花,血腥气顽强地钻进了白茶的嗅觉里。

他最终要随着冰冷河水沉默埋葬于江底沙砾,纷繁一生才终于安定。不过江水为镜,水镜对面的世界里,或许会有湛蓝的人间飘荡起梦境的甜美。

圣诞节番外

【三个人在一起之后的圣诞节番外。】

陆家原先是不过圣诞节的,这是国外的节日,尤其是家主大人,在这上面有种奇妙的固执,硬是不肯去过这个节。

只有陆别鹤是过的,他才不管陆淮洲的想法,自己早早订了一棵大小刚好的圣诞树,平安夜那天刚好运到陆府,青翠欲滴的圣诞树被几人运进古色古香的老宅,翠色和老宅的朱檐白墙格格不入似的,直愣愣地进了主宅的大厅。

白茶恰好在外头被他的两个男人提溜着遛弯,他身子不好,男人们又是想和他长长久久的。于是父子两人每天谨遵医嘱,早晚准时将人从床上抱起来,套上衣服,再牵住那软白的手一同往后花园里散步。

陆宅占地面积大,往往走了一圈之后,白茶就不肯再走了,非要人哄着让着,允了这零嘴那蜜饯之后,才肯接着伸出手,给男人炽热的大掌牢牢握住。

今晚是平安夜,白茶刚吃过晚饭,歇了一会儿后就被裹了厚厚的斗篷,牵着手在宅子里散步。他穿得厚,雪白柔软的绒毛簇拥着那张漂亮的颜色。海城下了两天的雪,白茶呵了一口气,就有白色的水雾从那张淡色的唇瓣里飘出来。

“那棵树是别鹤定的那株吗?”白茶看到佣人们往主宅搬运那棵翠绿的松树,他讶然地咦了一声,偏了偏头,去问旁边的陆别鹤:“好绿呢,好大一棵。”

他忧心忡忡:“客厅里摆的下吗?别鹤。”

陆别鹤的手指刮了刮他柔嫩的掌心,道:“摆的下,我量过了。还买了很多小东西,回去了和茶茶一起挂到这棵树上,顶漂亮的,茶茶肯定喜欢。”

未待白茶说什么,另一侧的陆淮洲就冷冷道:“过了明天,东西都扔出去,乱七八糟,什么圣诞节。”

“不要这样说呀,淮洲。”白茶晃了晃被陆淮洲牵着的手,道:“一楼那么大,就摆在那里,也不占地方的。”他仰起脖子,微微歪了歪头,去看板着脸的陆淮洲,软着声音说:“淮洲……?别生气呀。我同淮洲一起去布置那棵树,淮洲愿意吗?”

“他不愿意,”陆别鹤在另一侧不温不火地添上几句,“父亲眼里,什么圣诞节都是乱七八糟的,怎么还会同茶茶一起布置这‘乱七八糟的’圣诞树,我们两人一起布置就行了。”

“别鹤,你就是要故意气你父亲。”白茶拧了眉。

“我没有——茶茶,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从来不过洋节的。”陆别鹤扬了扬眉,替自己申冤。“我们走,该回去了。”

三人回去了之后,那本来说要上楼的家主却迟迟不肯上去,气宇轩昂的男人站在楼梯口,问茶茶道:“不同我一起上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