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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感。他尊重嫡妻,是因为嫡妻娘家势大,有助于他。他不讨好陛下,是因为陛下本来就不喜欢他,收益远比不上回报。他不会做任何一件多余的事,有时候云献会想,他父亲看见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瞬间就在心里列出了这个人的利弊。正因为端兰洲的这种性格,以至于他在落难之后,没有人出手相助。沈难很快明白过来云献是在试探他,他面色变得很难看,但是很快又把脾气压了下去,冷声道:“端兰洲到底有没有谋逆!”云献敛了神色,“我不知道。事实上,我父亲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论一句。”沈难面色微变。云献继续道:“我不相信我父亲真的谋逆了。”“怎么?他在你眼里还是个仁厚的人么?”沈难语气嘲讽。云献轻描淡写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他要谋逆,没理由不跟我商量。”沈难一噎,面色有些一言难尽,过了一会儿,他问道:“那你现在,查的怎么样了?”“我没有查。”云献端起茶杯喝茶,“不管我父亲是不是被冤枉的,我都会为他报仇。”顿了顿,云献抬眼看向沈难,“沈先生呢?如果我父亲不是被冤枉的,沈先生就不管了吗?”沈难一怔,沉默下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云献牵着鼻子走,于是有些恼羞成怒,“端兰洲有没有被冤枉关我什么事?”云献点点头,“也是,听说你与我父亲有仇,不死不休呢。”沈难被他堵得没办法,只好道:“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云献很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是呢,我父亲已经死了,多大的仇怨也应该了结了。”沈难心口一抽,瞬间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问道:“端兰洲……是什么时候死的?”“五月初一那天,在长秋宫,陛下赐了一壶酒。”云献敛了眸子,心绪随着他的话语,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沈难沉默片刻,“长秋宫是他母后的寝宫,十岁之后,他就再没去过。”云献没说话,他有些后悔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他本来是想以此拿捏沈难。但眼下,他心里不舒坦极了。沈难不知道在想什么,云献只觉得他的身形忽然没有那么挺拔了,那张漂亮好看的脸竟也变得有些苍老。屋外阳光明媚,沈难却仿佛陷在回忆的深渊里,周身冰冷不已。这种气氛使云献有些想念姜善,他道:“若沈先生没有旁的事,云献就先告辞了。”沈难回过神,无心再针对云献,只是道:“日后你有难处,可以来找我帮忙。”云献看了沈难一眼,本着我不好过都别好过的心思,云献道:“家父若泉下有知,必会感念沈先生的一番情义。”作者有话说:沈难:才没有情意云献:是情义不是情意,你心虚了。沈难:(▼皿▼)第20章娇贵一听闻云献回了府,姜善很快把手头的事都处理好,去了清竹轩。阳光照在满院竹子里,姜善穿过石子路,只见三秋坐在廊下,手里捧着一盆兰花。姜善问道:“公子呢?”三秋指了指屋里,道:“公子瞧着不大高兴。”姜善微微皱眉,又问道:“花哪来的?”“今日去找的那个沈先生给的。”姜善闻言,走近前仔细瞅了瞅,没看出个所以然。他想了想,索性从三秋手里接过了花,端着进了屋。云献坐在临窗炕上,光线从窗子透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眼睫仿佛笼住了光,真好似玉做成的人。他看见姜善,眉头舒展开,道:“端这东西做什么,怪沉的。”姜善走过去,坐在另一边,将兰花放在小几上,问道:“沈先生为什么送兰花给你?”“我去的时候他正给兰花浇水呢,我多看了两眼,他以为我喜欢,便送我了。”“原来是这样。”姜善看向云献,道:“我瞧着你不大高兴,是不是事情不顺利?”云献摇摇头,“很顺利,我不仅弄清楚了沈先生对我父亲的态度,还得到了他的承诺。沈先生说,若我有难事,可以去找他。”“这不是很好吗?”姜善声音温温的,目光也很温柔。云献看着他,心里不自觉的便平静下来。他看着姜善,道:“我与沈先生说到了一些我父亲的旧事,心里不大舒坦。”姜善一怔,云献鲜少表现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他二人初见那会儿,因为神志不清,云献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了仇恨。中元节在南平郡王旧邸,云献的失态一闪而过,那时候他眼里依旧是恨。姜善才发现,这是云献第一次表现出难过。姜善伸手握住了云献的手,不可抑制的心疼起来。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什么。痛苦这东西,没法忘却也没法逃离,就只能熬着。熬过去了就稀松平常,熬不过去的话,每每想起都是一场新的痛彻心扉。又过几日,沈难叫云献过去,这一次,云献让姜善同他一块。姜善正照顾云献带回来的那盆兰花呢。云献说那盆兰花是珍品,姜善一听,宝贝的不得了,不止翻阅了古书,还请教了几个匠人。在他的精心照料之下,那盆花确实有了点精神。姜善回头看向云献,问道:“为什么叫我去?”“我与沈先生性子不大合,”云献道:“他不是很喜欢我。”姜善笑问:“你想叫我帮着缓和你俩的关系吗?”云献摇摇头,笑道:“我想叫你在我俩打起来的时候给我做帮手。”姜善横了他一眼,“两个体体面面的人,怎么就能打起来?沈先生是当世大家,不许调侃他。”云献嘴角翘起,几乎要笑出声。两人换了衣服去见沈难,走之前,云献将那盆兰花也带上了。带着花上马车的时候云献还在想,花有没有回光返照一说。沈难这回是在后花园见的他们,彼时他正在花圃里给他的兰花们浇水,那些个兰花一个一个蔫头耷脑,半死不活,与姜善手里那盆形成了极显著的对比。“哟,这盆花生的好!”沈难撂下手里的水壶,凑到姜善面前。姜善有些拘谨,“沈先生好。”沈难随口应了一声,道:“这盆花是你养的?养的不错。”姜善道:“沈先生所赐,不敢不精心。”沈难挑了挑眉,道:“怪不得这么眼熟。”说罢,他站直身子,道:“进屋谈吧。”二人跟着沈难进屋,沈难在主座上坐下,问云献:“如今书念到哪里了?”云献道:“我十五岁念完了夫子教的所有东西,父亲就把我的夫子辞了。”沈难冷笑一声,“看来你爹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