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耽美小说 - 行医在三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施。于私,他是我的父亲,我自然希望他能康健万安。于公,他也是大汉朝的股肱之臣、国之栋梁。如今四方硝烟,虎狼竞起,正需你我青春之辈捐躯赴难。君既然身负奇才,何不施展一二,也算不负平生所学?又何必效那华佗老儿一味趋利避害,逃祸偏安!”

少年历历数来,言辞越发激昂,恨不能用一腔热血感化眼前波澜不惊的年轻医生。

也难怪华佗见了这家人就兔子似的到处逃窜。

救人还得把自己的名声与性命搭上,不救就是害国殃民,简直是道德绑架。

曹植这话论长论,说来不过是希望李隐舟可以去治曹cao的病。唯一的差别是曹植是文明的读书人,绝不至于拿刀逼他出手。

且周隐这个身份没有江东背景,办事方便许多。

和煦的夏风顺着窗栏浮动片刻,筛着树丛摇了满室细碎的光点。李隐舟眯了眯眼,没有立即答应。

反而问:“某的手艺不过尔尔,只不过沾了张机先生的光。子建为何舍本逐末,不求张机先生,反找某这个半路出家的外行人?”

曹植究竟是没修炼出城府的少年人。

当即托出实话:“丞相的确请过张机先生,可他却一口咬定其无药可救,甚至连华佗所谓针石放血的法子都不赞同,说,唯有破骨开颅也许还有一二转机。”

李隐舟心下咯噔一声,没想到传闻中要做开颅的华佗只是提出了放血疗法,而自家师傅居然胆大到要在曹丞相头顶动土。

那可是曹cao,不是什么小兔子,小老鼠!

许是他惊愕的神色不加掩饰,曹植亦感慨道:“这种疯话父亲当然听不得了,索性也一起丢进大牢了。”

这话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说今中午杀了只鸡。

再怎么是墨客的风骨,这人也是曹cao的血脉。

李隐舟适当地松了口风:“可某若力不从心……”

曹植立刻许诺:“丞相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是我宇篁馆出来的人,我自然保你全须全尾。”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诿就太矫情了,李隐舟揣度分寸,不再犹豫肯定地点头。

……

次日曹植便荐了周隐到丞相府。

杨修同他二人一块前去,显然并不反对,但也存了戒心:“前几日的事情暂且不要提起。”

三人阔步穿庭入院,通报下人进了曹cao下榻的房间,刚一进门便听一道凄切的声音泛着哭腔:

“那贱民委实狡猾,还有巫术在身,臣无能,不能将他拿下。丞相,李隐舟他……他……”

蒋干目光不经意地瞥到拱手肃立的三人。

一双眼珠子几乎瞪出眶来。

他怎么跟着曹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出于

我跑了,我装的

第87章

蒋干下意识垂了首,掩盖自己且惊且惧的神色。

他料想李隐舟和自己无冤无仇,定是来到邺城察出不妙才下了黑手,算算回程的日子,这人早该在长江的船头吹风濯足了。于是收拾好狼狈的心情,随便寻了个借口来敷衍上司。

何曾想到李隐舟竟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曹公面前,还搭上了如今最受宠的三少主曹植?

一念转过,正想禀明,余光的一角却正瞥见李隐舟淡淡的神色,其目光似笑非笑的,正迎着自己的视线!

老于世故的惯性令他警觉地打住喉舌。

手心蓦地捏出冷冷一层薄汗,蒋干登时醒悟过来,李隐舟既靠了曹植这个高枝,就必隐了姓名瞒了身份,不然哪敢大摇大摆地现身?

他若是把李隐舟下麻药、扒衣服又骗曹植的事情供出去,暴露自己的无用事小,拂了三少主的面子,开罪杨修一干人,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蒋干效力曹营是为了什么?为名,为利,为局势,总之不是为什么忠心。若今日抖出实话,曹cao未必会赏识他,曹植却一定记下一笔账,那日后他在曹营还要如何立足?

自己一个小人物,何必做了曹氏父子间博弈的秤砣?

“怎么?”

身前传来淡淡的一声。

蒋干打定主意绝不置喙,索性就吃了这个哑巴亏,装一回无公害的傻子:“他用巫术蛊惑了臣,使臣浑浑噩噩如在梦中整整三日有余。臣无用,愧对丞相信任。”

说完这模棱两可的话,便不再吭声。

竹片碰出清脆一声响,里头大约是在看什么文书。

闻言,只道:“你下去吧。”

曹cao不为难他,或许也没什么功夫计较这等小事。

蒋干如蒙大赦,不敢惊扰,弓腰无声地退出门。与李隐舟擦身而过时,对方竟还微微偏过头,和他颔首微笑,目光友善似熟悉的旧友一般。

这祖宗是定要连累他!

蒋干几欲呕血。

要是李隐舟的身份暴露了,决计也要拉他蒋干这个知情人垫背,这隐患埋下,以后有理也说不清了。

在杨修已微微狐疑的目光中,蒋干扯着唇角、硬着头皮强装没瞧见,走一步路便跌落一滴汗,逃也似的溜走了。

横竖都是倒楣,曹营真不是好干活的地儿。

……

待人走远,曹植蹙眉道:“小人长戚戚。”

杨修却道:“表露出异样的小人不及伪君子可怖。”

李隐舟颇认可地点头。

风动了半响。

竹帘撩起一角,沙沙地拂着地面,越发显出这房间的静悄空阔。

待午后的光线斜了一斜,曹cao才忙里偷闲地令人卷起帘,和儿子说会话。

李隐舟这才见到赫赫有名的白脸jian雄曹孟德。

和影视剧里恣睢的扮相相去甚远,五十余岁的曹cao已初露老态,那精明强干的外貌在人生巨浪的跌宕中磨平了棱角,使之看上去竟有丝亲切与和蔼,唯一双见惯风雨的灰黑眼瞳依旧透着股筹算千里的老辣,让人一瞥便不敢小觑了去。

他披了鹤氅、踩一双丝履,端静坐于案前,仅额角青色的血管偶然猛地抽动,证明他的确正忍受着非人的疼痛与折磨。

五十而知天命,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