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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似幽潭,唇薄鼻挺、轮廓分明,俊美的好似天神下凡。殷弘玉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已有些痴了,等反应过来后,才想到自己是否花了眼。他眨了眨眼睛,又用力的揉了揉,等再看过去时,那人已重新消失在了树荫之下。殷弘玉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从原来的地方换到了另一个能看到树下之人的角度。但让他意外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殷弘玉越是看的清楚,便愈发觉得震惊。早在十年前那场宫宴上,殷弘玉就曾与尚是少年的温崇洲有过一面之缘,因为后来对方一直带着面具,而他又对他投注了太多的关注,以至至今都还记得对方曾经的模样。眼前的这张脸,相比那时虽深邃成熟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出来,是同一张脸。这个人的眉眼,与十几岁时候的温崇洲有六七分相似,可若说他就是温崇洲,对方受伤的模样殷弘玉也曾亲眼见过的:“一张烧伤到面目全非的脸,还有可能完全恢复吗?”“莫飞星?”在殷弘玉唤出自己名字时,莫飞星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同自己说话,他想了想,回道:“若是烧伤严重,再好的医术,也是难以治愈的。”殷弘玉闻言,心中产生了几分怀疑与动摇:“这个人,不是他?”莫飞星是这几年才追随殷弘玉的,对于他的事情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单纯的就事论事道:“烧伤虽无法治愈,但属下听说,这世上有不少易容之术高超的人。”殷弘玉想了想,遥指着树下的温诀:“你是说他眼下这般模样是易容的?”莫飞星道:“也可能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而以前呈在王爷面前的,才是假象。”殷弘玉一愣,然后斩钉截铁道:“这不可能。”当年宫宴上,他虽未亲眼见过温崇洲经历火灾之后的惨状,但是宫中许多人都看见了,他那时候伤的人事不知,还能给自己易容不成?莫飞星不置可否,只轻轻道了句:“事在人为……王爷小心!”突然,他面色一变,然后伸手揽住殷弘玉往一侧避去。殷弘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听到那护着自己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有东西滚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二人循声看去,发现是一枚棱角突出的石子,上面沾染了血迹。刚才袭击殷弘玉的,就是这东西。殷弘玉伸手拉下莫飞星的衣领,看到他后肩的地方一个血口,面色顿时不太好看。殷无咎放了东西,拎起靠在桌边的剑便追了上来。他轻功卓绝,眨眼功夫便来到了二人面前,殷弘玉与莫飞星躲都来不及躲便被他看了个正着。“宁王!”殷无咎有些意外。殷弘玉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身上有些散乱的衣襟:“殷大人。”殷无咎道:“王爷怎么在此?”“赏月。”殷弘玉随口胡诌道。“在这里?”殷无咎简直有些无语。殷弘玉抬头看了眼天上,意态悠然的拎起酒壶:“本王见此地月色甚好,所以坐了坐,怎么,这宅子是你的?”话落,殷弘玉高举起酒杯,然而却发现酒壶不知何时已空了,他微皱着眉头摇了两下,随手将那银质精美的酒壶随手丢到了墙檐的瓦片上。这话简直实在扯淡,可殷无咎碍于彼此身份,也不好揭穿。“无咎,出了何事?”院中传来温诀询问的声音。殷弘玉忙应道:“没什么,几个路人而已。”殷弘玉听着那清润的声音,却一时有些恍惚。这声音,正是那一日温崇洲大婚之时,他在那间屋子里听到的。心中复杂的情绪,突然像是狂风刮起的海啸,翻涌不止、压抑不住。不管容貌,还是声音,都是他迷惑众人的伪装,他不仅骗过了自己,也骗过了所有的人。温崇洲,你处心积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殷弘玉从檐角掠出来,站在院墙上居高临下看着院中的男子。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的出现,便已足够震撼到温诀了。殷弘玉甚至明显的看到了对方面上表情的变化。“怎么,看到我很惊讶?”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轻松里带着几分状似挑衅的意味,可没人知道,他心中到底压抑着如何汹涌的情绪。温诀有些不确定,他记得那一日,殷弘玉是喝醉了的,按理说应该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重身份,可他若不知道,今日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王爷认得我师父?”开口的是殷无咎。殷弘玉道:“是啊!”温诀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他现在很没底,不确定殷弘玉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若是那一日他并未醉死,现在说出点什么来,那他这两年间所做的一切补救,岂不都白费功夫了吗?“温先生的大名,可是一早就传遍了帝京,本王能有所耳闻,岂非情理之中。”殷弘玉直视着温诀的眼睛,幽幽开口道。他虽然这么说,但温诀却愈发觉得,殷弘玉知道的并不单单是这些。所以在殷弘玉提出让他请自己喝一杯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这么做,一是为了稳住对方的情绪,二来,则是为了试探他一下。“王爷要坐院中,还是前往客厅?”温诀问道。殷弘玉想了想,说:“去你房里。”温诀眼神一暗,半晌,伸手道:“这边请。”他现在几乎能确定了,殷弘玉那天并没有完全喝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长达两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揭发自己。殷弘玉顺着温诀的指引往温诀卧室的方向走去,行到半途,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向站在那里的殷无咎,眼角微微上挑了一下,似是示威,又像是在挑衅。殷无咎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无法不在意。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要求去别人房里坐的,这宁王与师父应该是旧识,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殷无咎不喜这人看向自己师父的眼神,那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他紧了紧握在手中的伤药,提步跟了上去。但是走到门口,温诀却不让他跟进去了。“无咎,师父同宁王说些事情,你先回房休息吧,刚刚练剑那么久,也该累了。”殷无咎面色呆滞了一下,他几乎忍不住要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但又不知应该如何开口,踟蹰半晌,他走过去拉起温诀的右手,将从屋里找出的那罐药膏放在了温诀的手心里。“您先将药擦了。”“好。”温诀几乎是无比顺从的应道。“那我回房去了。”殷无咎留下这句话,而后朝殷弘玉礼貌性的拱了拱手,便向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