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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过来坐下。”殷无咎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写满了崇拜:“师父你好厉害呀,这世上有你不会的事情吗?”温诀被他夸张的反应逗笑了,嘴角不自觉弯起了一抹上扬的弧度:“自来学习无止境,师父不会的事情可有许多。”殷无咎转到温诀身边,伸出一根食指小心地拨了拨琴弦,古琴发出一声轻响,听着沉闷而乏味,让小孩自己都不由皱起了眉头。“师父,无咎何时也能弹出如你这般动听的曲子?”殷无咎闷闷的问道,显然是没有什么信心的。温诀鼓励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要愿意学,假以时日,会比师父弹得好。”温诀一出生就带着心脏病,他父亲为了让他平心静气、处世淡然,就请了老师教他学习什么古琴书法之类陶冶情cao。没有孩子一出生就喜欢这些难度高又看起来深奥枯燥的东西,温诀也不例外,但是学习的时间长了,他竟也有了兴趣,甚至可以说,他后来会在大学选择文学专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儿时关于方面的启蒙。他学这古琴并不为了吃饭或者炫技,所以也只是偶尔兴起亦或心浮气躁时弹上几曲,并不下狠功夫,所以就温诀自己看来,他也就是个业余爱好者,而殷无咎是书中主角,按照套路,一般主角都自有主角的光环,想必只要下功夫,便没有什么是学不好的。殷无咎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信心爆满了,他卷起袖子跃跃欲试道:“那无咎要学,无咎也要弹如师父一般好听的曲子。”温诀从琴案前站起身,将位子让出来,殷无咎立马一屁股坐了上去,那敏捷的动作,活像晚一步便有人抢了他的位置般。只是他的这股子信心与热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很快就被打击得所剩无几了。小孩停下动作,抬起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快要炸掉的脑袋,秀气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这一刻,殷无咎感觉自己无助极了,就在他心里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双手将他抱着脑袋的双手拿了下来,握着他右手的食指,在琴弦上轻轻地波动了一下,然后,一下接着一下,一首轻快而悠扬的曲子在他指尖成型,顺着案前的檀香充盈了整个室内。也不知是男人的动作太过温柔,还是那首曲子太过动听,总之殷无咎心中的浮躁与挫败情绪渐渐消融,等回过神后,他不自觉的转过脑袋,想要看一看身后的人。最先入目的是男人垂落在胸前的几缕发丝,然后是他修长白皙的锁骨,线条优美的下颌,就在殷无咎的视线正要继续上移时,男人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别分心,仔细感受。”殷无咎不太理解温诀让他感受什么,只是觉得,师父的声音也那么动听,甚至比传入耳膜的琴音还要动听。一曲终了,温诀站起身来,按了按自己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发酸的腰,道:“时间已不早了,休息去吧,明日一早为师有事,你便自己在院中练习站桩与剑法,明白吗?”以前温诀说早上有事,殷无咎还会问上一句,但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闻言只是听话地应承下来,然后向温诀告辞,往自己的屋子走去。等他离开后,温诀回到殷无咎隔壁的卧房,换回了自己平日在温府时候的装扮,然后越窗而出,催动轻功与不破功越上墙头,转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南熙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收拾好之后,看了看屋子外面,预料之中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他便打算拴上房门休息。公子今夜,莫非也不会回来了?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公子便很少在府中过夜呢?南熙想了想,应该是公子西北一行回来之后,从那时起,公子每日宫中朝中还有外面的忙个不停,即便有时候没事了,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几乎很少在温府中露面,而每每公子出去,还会让自己佯称是他在房中休息,并且把着门不放任何人入内。南熙明白公子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出去的事情,所以一直谨遵着他的命令,每次有人过来都给挡了回去。也幸而今时不同往日,府中的人如今对公子都十分忌惮,故也不敢为难于他,他倒也应付得轻松。只是南熙偶尔也会好奇,公子日日外宿,到底是因为什么,这种好奇的心情堆积久了,南熙有一天就忍不住问了出来。但是得到的回答却只是一句,不该问的不要问。从公子的言语之中,南熙知道他并未因自己的越矩而介怀,但是南熙也没有得寸进尺,从此未再提起这个问题。他想,公子做事,必然有公子的道理,他只要行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了。南熙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关上门,这时候,一个黑影掠到了他的面前。那身影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将南熙给吓了一跳,他手一抖,指尖的烛台便脱了手,只是在落地前,被一只手稳稳的接了过去。“是我。”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南熙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又落回了实处。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四千了,没二更哟!感谢在2020-09-0723:20:01~2020-09-0821:5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胖胖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雾隐4瓶;第48章“将军,您回来了。”南熙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语气里的喜悦与惊诧却难以掩藏。他的视线落在被温诀捏在指尖的烛台上,心中忍不住感叹,公子如今的身手,是愈发神鬼莫测了。“嗯。”温诀点了点头,将烛台递还给南熙,提步往屋中行去。南熙小尾巴一般的跟上去,嘴上一连串的问:“将军晚膳用过了吗,今日可要在府中留宿,可要南熙为您备水洗漱?”“用过了。”温诀说,“你早些睡吧,明日估计就难得消停了。”南熙闻言,听话的没再多说什么,等温诀进入内间之后,他便在外室的榻上躺了下来。殷无咎现在是愈发的勤奋了起来,早上都不用温诀叫起床了,到了点自己爬起来,甚至他有时比温诀起的还早。今日早上也是,他醒来之后,穿上衣裳就往隔壁房间跑,往常敲两下门就会得到温诀的回应,但今日,他敲了半晌也没半点动静,殷无咎打了个哈欠,正要开口唤人,突然想起温诀昨夜的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师父应该是提前出门了。不过他也只以为温诀是早起离开,并不知道他昨夜压根就没在这过夜。没有师父监督,殷无咎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