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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那六千银子又是哪里来的?满腹狐疑藏在肚子里,谢珺拉着谢璇便进了内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清楚,怎么连舅母都帮着你了?”“舅母多聪慧良善的人啊,听说夫人想害我,自然要帮忙了。”谢璇嘻嘻笑着,攀在jiejie的肩头,“可是怎么办,我那六千两银子花出去,剩下的四千还没着落呢。回头我找奶娘要银子,jiejie可要帮着我呀。”“银子只是小事,我给你都行。”谢珺快急死了,“你说韩玠妨妻是怎么回事?他这个人你我都清楚,自小就对你很好,将来你进了靖宁侯府自然也能顺畅些,你花一万两银子出去,到底在折腾什么?”谢璇规规矩矩的站在jiejie跟前,认真道:“我要退婚,绝对不能嫁给韩玠。”“你怎么……”“jiejie!”谢璇打断她,“你慢慢听我说。那回落水之后我就和以前不同了是不是?敢跟谢玥厮打,敢跟老夫人和夫人犟嘴,跟以前完全不同是不是?”谢珺点头,“我心里也觉得奇怪,尤其是你这两天疯疯癫癫的,愈发叫人担心。”“我确实和以前不同了,那天跌进谢池的水里,我几乎到鬼门关走了一趟。”谢璇认认真真的,半点都不是说笑的样子,“我做了个噩梦,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噩梦,jiejie,不管你信不信,我绝对不能嫁给韩玠,绝对不能让夫人得逞。”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前世的支离破碎,含恨而终。谢珺瞧着meimei,那双眼睛里有她不熟悉的悲伤和愤恨,这样的谢璇,确实与以前完全不同。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奇怪,可又觉得心疼,忍不住把meimei抱进怀里,“jiejie知道了。那个噩梦……能告诉我么?”谢璇摇了摇头,将眼角的湿润蹭在谢珺的衣裳上,抬头时已无泪痕。“jiejie,如果这次不能退掉跟玉玠哥哥的婚事,往后我还会想法子,一次不成就两次、三次、四次,多难都要退掉这门婚事,我下了决心的。”她抬起头,带着点渴求,“jiejie,你肯不肯帮我?”谢珺呆呆的看着meimei,一时无言。她一直很羡慕meimei的这桩婚事,两家是世交,都知根知底的,韩玠又不是个纨绔子弟,着实是良配,比她那不知根底的夫家强了很多。可是现在,meimei要退掉这桩婚事?这是谢韩两家的长者定下的,哪就那么容易了?可是meimei的眼神里分明都是恳求,小小的人儿,原本该是千尊万贵的在府里娇养着,如今却要费心筹谋、与人周旋,谢珺又是惊诧又是心疼。好半天,她才点了点头,“这婚事关系着你的将来,璇璇,想清楚了么?”“想清楚了。jiejie,咱们没有娘亲,爹爹也是那副样子,没人帮咱们打算,就只能自己来谋划。放心,这事儿我想得比什么都清楚。”那样坚定而沉着的语气,叫谢珺一时间有种错觉,仿佛谢璇比她更懂事、看得更通透。刚才谢璇那种悲伤又愤恨的眼神浮现,谢珺非常确信,meimei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比以前更沉稳会谋算了。那么她要这样做,或许真的有原因?谢珺安静了许久,最后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就你这一个meimei,我不帮你,还有谁帮你呢?”“那jiejie就是答应啦!”谢璇喜上眉梢,扑进谢珺怀里,“到时候jiejie说几句话,也能帮我很大忙的,一万两银子花出去,可不能打了水漂!”凑上去在谢珺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才千叮万嘱道:“jiejie别忘啦!”五月二十三的那天,清虚真人如约而至。谢府的内院里,女眷们几乎聚了个齐全。深宅大院的,女眷们出门的机会并不多,虽然清虚真人常在京城贵门之间往来,但到谢府中却是第一次。御封真人的名头很能唬人,况又是老夫人亲自下令请来的,是以从罗氏、岳氏、隋氏到姨娘姑娘们,都赶来瞧热闹。清虚真人依旧是仙风道骨,高挑的身子上道袍轻摆,拂尘随风扬起的时候,确如仙姑临凡。谢老夫人热情的将她引到内宅里说话,请教了许多道法之论,按着罗氏的安排,闲谈之间说起府上近来之事,帮着罗氏和谢老夫人解了几个难题,一时间叫众人十分信服,深觉此人修为高深,确实不负传言。罗氏瞧着差不多了,便冲老夫人请示一眼,谢老夫人便道:“听闻真人修为高明,擅解疑难之事,我府上的孙女儿最近中了邪似的,总说些胡话。真人难得来一趟,能否纡尊降贵,帮着瞧瞧?”“老夫人客气。”清虚真人微微欠身,美貌与修为并存,语气叫人如沐春风。谢老夫人当即将谢璇带了过来,十岁的女孩儿家常打扮,只是眼神空茫,见着清虚真人的时候也是愣了好半天才打招呼,慢吞吞的样子看着像个傻姑娘。“这位就是老夫人所说的那位了?”清虚真人步下座位,将谢璇认真打量了半天,脸色渐渐的严肃起来。旁边罗氏见状,便道:“真人瞧着怎样?这孩子近来十分不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姑娘这模样,近来怕是遭过小灾吧?如今眼神混沌、神识不明……”她转头看向谢老夫人,道袍轻旋之间摆动拂尘,语气却是肃然的,“恕贫道直言,这位姑娘命途不顺,天生福薄,最经不得妨碍,如今年纪尚幼,怕是不宜与人太过亲近。”说着瞑然沉思,不时看谢璇几眼。旁边罗氏听了正中下怀,要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怕是就想把谢璇一出生,陶氏就和离的事情硬扯过来佐证了。后头谢老夫人也有点悬心,“妨碍”之类的言辞最叫她害怕,忙道:“真人能不能说得明白些?”“与人亲近,无非父母兄弟,可观府中之气象,这方面并无妨碍。姑娘订过亲么?”这个转折让罗氏有些诧异,却还是道:“五岁的时候跟靖宁侯府的二公子订了亲,还有玉珏信物,她一直都戴着呢。”清虚真人便猛然转身看向谢璇,“玉珏呢?能否给我看看?”“玉珏……”谢璇犹豫着抬头,惴惴道:“碎了。那天我掉到水池里,玉珏从脖子上掉下来,在水里碎掉了。”清虚真人目光一紧,沉吟道:“玉珏在水中碎了?玉器最是有灵性,我手上几件法器也是以玉制成,玉质本来坚硬,靖宁侯府的东西更该是玉中上品,怎会在水中碎掉?这块玉姑娘戴了几年,恐怕是有所兆示。”她转而看向谢老夫人,“若贫道算得没错,姑娘跟靖宁侯府那位公子恐怕命格不合,如今姑娘年纪渐长,才会屡受灾祸。”这个说法与罗氏的约定大相径庭,罗氏诧异着就想打断,清虚真人却不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