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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仕,从小比临而居,隔三差五爬墙过来在相府花园捉蚂蚁的情分,皇后还真不想去多挑什么臣子之礼。“皇后娘娘牝鸡司晨,善妒无德,残害妃嫔,以致后宫五年无所出。”白行远站在珠帘外,双手低垂。“微臣的折子已经捡了最能听的说了,难道娘娘不好奇,这话是从何处流出?”皇后轻轻把折子放在桌上。皇上不理朝政不是第一天了,皇后牝鸡司晨外间早成定论,那么一大批人被放出宫去,怨言一阵子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她倒没放在心上。只不过居然惹得白行远特意上个折子,话里话外居然还明指着皇后不容皇上绵延子嗣,掌管后宫五年以来居然使得皇上一无所出。能把后宫在皇上荒yin无度被万民所指的基础上,这么一点小弊病挑揭得这么一针见血,那些个被放出宫的不入流美人绝对没我这份心胸。一层一层筛选下来,最有可能也最具有实力爬墙皇后位置的人,除了贵妃,还有谁?一下一下都套好了,还真等着自己往里钻?她倒是不想牝鸡司晨,只要贵妃有那个本事能把皇上绑去上朝,她还真不介意皇上日日留宿贵妃那儿。“贵妃最近失了太后赐的簪子,打算请旨搜宫,你看,是谁要倒霉了?”青萝指挥小太监搬了把椅子给白行远,顺带一步到位把茶也给上了,自己坐到门口台阶上亲自守门。“娘娘圣明。”白行远连眼角都没瞄一眼那张椅子,反倒往前踏上一小步。“只是这消息,是柳清绝柳大人,和微臣喝酒时,无意中透露给微臣的。”顿了顿,白行远终于微微抬了抬头,视线一直保持着精准的看着皇后珠帘的角度。“贵妃,与西厂有往来。”皇后了然的点点头。言官是自家爹牢牢捏在手里的,军权毅亲王分去一半,贵妃不可能和他去合谋,剩下那一半,白家与自家一向交好,朱媛也不可能插手,东厂自前朝以来,已经式微,朱媛看不上,算来算去,只有西厂。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朱媛凭什么来觊觎她皇后的凤座。“那么是谁告诉西厂,皇上就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杀了本宫?”单凭一个西厂,就是再添上流言如沸,栽赃嫁祸,想把皇后拉下马,也根本不可能。莫说涂家现下如日中天,就算是皇上一意孤行要废后,也得先问问祖宗规矩。白行远一直保持着的面瘫表情,终于裂开了那么一小条缝。“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或者说,是谁告诉西厂,有天卫这么一支侍卫的存在?”皇后干脆懒得理会提醒,如果真按这些规矩绳墨,从第一天摸折子开始,她早就得死好几百回了,还在乎这么几句话?白行远一掀衣摆,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娘娘明鉴,皇上绝无对娘娘不利之心。”皇后活生生咽了一口老血。这倒是,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已经死过三回了。“既然柳清绝如此想为本宫效力,那么,本宫就给他个机会。”皇后微微倾身,伸手碰了碰面前的珠帘,最后还是把手默默放回了膝盖上。“让他去给本宫查查,天卫,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行远终于脸色怪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微微颤动的珠帘。“请娘娘明示,天卫……是那个侍卫的名字么?”然后皇后就看到,那柄砍过自己三回的剑,再一次从房梁之上飘下来,直直捅进白行远的胸口。皇后突然就懒得去喊有刺客了。纯黑劲衫的年轻男人把剑从白行远胸口抽出来,血就一滴一滴染上了丹阶。“皇后娘娘。”剑尖挑开珠帘,男人俯下身,看向已经破罐破摔坐在椅子里的大苍皇后。“不论是贵妃,还是西厂,都不可能知道天卫,您就不用费心去查了。”皇后默默的点了点头,甚至还把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垂去了两边,方便天卫再砍一次。染着血的剑毫无新意的再次从心脏的位置穿透过去。皇后眼前一黑之时,甚至还有闲心仔细记住了这位天卫首领的相貌。既然贵妃和西厂都不知道,那就证明杀自己的主意是皇上一个人想出来的。换言之,知道这位存在的,也只有皇上一个人。皇宫太大,住的地方找起来费时费事,但她还就不信了,这人在后宫里能做到不吃饭!皇后毫不意外的又看到了明黄色的床帐。辛辛苦苦撑了七天,结果又死回了原点……“去跟皇上说,就说本宫允了,封那位惜言美人为昭仪,赐独住上林宫。”上一次自己放人出宫,结果惹得流言沸起,贵妃和西厂勾结,想唆使着皇上废后。这回她干脆如皇上所愿,就看看到底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让那个天卫再来砍自己一次,死回来还能再重来。正在给自家娘娘梳头的青扇手一歪,差点没揪下来一撮头发。“娘娘……这……”“最近毅亲王就要回京述职,也要到年下了,后宫多要省俭些,传本宫旨意,从今天起,把各宫的小厨房全都撤了,所有吃食一律从御膳房里送。”反正再几天就要冰灾,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后宫要省俭,告诉御膳房,每个宫按份例来,每一份吃食皆要造册哪个宫里领了去,后宫不许再生浪费之事。”青扇:“……”“若是让本宫查出再有铺张奢靡之风,哪怕是多出一个馒头,御膳房总管就可以换人了。”于是,这回连在旁边端水的青萝,也颇觉诧异的抬头,飞快的看了自家娘娘一眼。虽然说狼女这事儿,皇上瞒着皇后是有些不地道。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美人,皇上偷偷摸摸从青楼里领回来的女子,娘娘不照样恩准在后宫里住了一个月么。比起青楼女子,狼女出身……还算是清白的了,好歹还有个西域进贡的名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