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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脑子。第二个反应是,这门外分明没有人影,又到底是什么在那敲门?回头看了看,楼下几个男人脸色吓得一个比一个惨白,怕是指望不上了;再抬头望了望,楼上的几位不论哪个都是爷,去找他们求助,感觉也还是,算了吧……正在她犹豫的时候,有个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沉沉的,很是沙哑“里面的人磨蹭什么,快点开门。”这个声音有些苍老,听起来应该是位老人,听入耳中,让苏青莫名感到有种熟悉的感觉。最主要的是——会说话,是个人!简单地有了判断,苏青慌忙把水壶一搁,找来火舌子重新将蜡烛点上了火。轻手轻脚地将门栓落下,缓缓推开一条缝来,然后将水平的视线微微向下落了落,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一身黑色袍子,依稀露出些许斑白的鬓发,手上的拐杖几乎在门开的同时已经探了进来,迅雷不及掩耳地砸上了苏青的脑袋,话语里是隐隐的不悦“你家老爷呢?”深幽的视线沉沉落过,屋里几人已经惊到了嘴边的尖叫声陡然又被堵了回去。苏青没想到覃姑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还是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脑袋吃痛下顿时蹿了起来,连连应道“老爷就在楼上,在楼上呢!”覃姑毫无生机的眸子缓缓转过来,看了她一眼,脸色低沉道“带我去见他。”☆、34.坦情苏青领着覃姑往楼上走去,边走忍不住一边偷眼打量。虽然夜寒露重,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凉气,却从那张皱巴巴的脸上看不出多少疲态来,不得不感慨覃姑这位老人家实在是老当益壮。有一点想不通的是,这样路途迢迢地从京城赶来图州,到底是为的何事。似是听到动静,经过廊道时柳芳华推门而出,恰好迎上二人。她脸上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稍一愣下,转眼已恭敬地施了一礼,道“覃姑。”覃姑淡淡看她一眼,面上的表情没半分变化。经过身前时没有停顿半步,恍若未视地走了过去,只留下柳芳华一人干立在原地。苏青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那清瘦的身影依旧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面容间看起来有些清白,眼睫略略覆下,也未掩去神色间泛起的凄涩。这样的互动看在眼底,心里难免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来。越来越不明白覃姑在摄政王府里到底是何地位。若说只是后府的一个管事,照柳芳华刚才的礼仪,分明是后备对长辈般的恭敬,甚至即便被这样给与脸色,不说有半分不悦之情,反而有几分不该存在的惶恐。“你留在外面。”覃姑留下这句话,没有敲门,就这样径直走进了顾渊房中。苏青呆呆地站了一会,见柳芳华已经回屋,便下楼将烧好的茶水取来,站在门外候着,满脑子都是胡乱飞散的思绪。屋里传来话语声,隐隐似有争执。话语支离破碎地落入耳中,却又听不清楚详细的内容。依稀间,她有好似有听到自己的名字。身子微微一震,她下意识地往门边又靠了靠,正想凑近听仔细一些,屋里步声渐渐逼近了门口,慌忙又避了开去,作非礼勿视状。就在苏青一侧身走开门前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覃姑的视线落过她的侧颜,沉声道“你住哪间?”苏青当即伸手指了指侧面的第二间房。覃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说完,也不看苏青僵硬的神色,一缕黑影便这样飘了过去。推门,进屋,关门,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语。苏青抬起的手依然僵硬在半空,脸色较原本的僵硬慢慢变白了几分,心里顿时腾起一个惶恐的念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覃姑今晚是准备和她共住一间客房?下意识想象了一下半夜醒来一睁眼看到覃姑那副面容时的情形,最后已然面如纸色。这样的画面太美,简直想都不敢想啊!苏青诚惶诚恐地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手里新烧热的水壶,轻轻叩了叩门,送了进去“老爷,茶水烧好了。”里面没有回声。顾渊站在窗前,只留下隐隐的背影,在隐约的夜风间,有种本不该存在的单薄感。苏青想到刚才的争执,识趣地噤声不语。屋中只留下茶水汩汩入壶的声音,合盖时清脆的几声瓷器的相碰声,落在沉寂中格外清晰分明。苏青重新沏好茶水本欲退下,抬眸看见顾渊依旧一动未动的身影,轻抿了下唇,忍不住开口“老爷,晚上夜凉得很,小心风寒。”她等了片刻,依旧不见回音。心头微沉之下,正转身欲走,顾渊忽然开口道“过来。”屋内没有旁人,只可能叫的是她。苏青把手中的水壶搁到旁边,走到近前,一抬头却是被顾渊的神情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想这样问,话语却是哑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就这一愣的功夫,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顺着耳侧渐渐抚到下颌,纤长的指尖轻轻地摩过下颌。他狭长的眼微微眯起,这样的打量很轻很淡,却已足以让胸中的心跳乱窜。她强定下心,一抬头,直勾勾地看上那双眸。——没有平日里的深沉,却是更加让人无从琢磨的清透如琉璃的混沌神色。顾渊没料到她会这样堂而皇之地打量自己,眼里的眸色微微一晃,手上的动作也略顿了一下。片刻间,唇角毫无温度地抿了起来“看什么。”苏青在他这一眼下感到头皮发麻,下意识垂下眸去,下颌上的力量一重,却又被这人的纤指给挑了起来。她顿时有些莫名其妙。这到底要她看,还是不要她看啊?顾渊垂眸,视线划过她每一分每一寸的神情,隐隐也有些晃神。方才与覃姑的一袭谈话,牵连到十年前的陈年旧事。有如将心头的刀疤生生割开,本是说不出的沉重压抑,然而,此时在这副淡淡关切又有些失魂错愕神情的容颜下,却莫名地有如清泉一汪,将隐隐渗出的血迹悄无声息地片刻冲散淡尽。屋里就这样诡异地宁静了片刻,他忽然开口道“可还记得那日山道上,你求我带你回府时,说了什么?”苏青不懂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