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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我性格恶劣,想要的人是会不择手段要到手的,只想你日后多担待些。”……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少苍?南颜被吸入逆演轮回镜前混乱不已地这么想着,而当周围的情景重新拼合完成后,她的杂念便来不及到处乱窜了。那是一处宗祠般的大殿,身穿星罗道袍的修士分列两侧,带着某种怒意地看着大殿中央、道尊像前被强迫跪着认罪的身影。“……第七十九条大罪!身为帝君,不思安定人心,纠集同党,意欲以权谋私,颠覆修界支柱!”“第八十条大罪!忘恩负义,蔑视道尊,曲解经典,认同逆道!该杀!”“该杀!罪该万死!”“德不配位,岂能容他位列溟泉大殿!”那是个看样子便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迎着所有人的斥责,他唯一看着的,是一道正在为道尊像上香的身影,清湛的眸底满是轻狂与讥嘲。“师者派人来正法殿说病入膏肓,等我回来说上最后一句话,我原本是不信的,如今却不得不信了。”应则唯缓缓回身,同样跪在道尊像前,恭敬地向道尊叩首,道:“徒不教,师之过,请道尊……一并降罚。”道尊像前三把剑徐徐浮起的瞬间,嵇炀紧紧盯着那道尊像,出声道——“道尊师祖,你若当真有灵,当知持身不正,不以为断,吾独断乾纲,不允此罚。”在周围人惊怒的视线中,那三把象征着道生天惩戒的圣剑一一从道尊像上跌落,然而在最后一口剑跌落前,应则唯抬手一招,最后一把剑落入他手中,随后反手便自刺心口。鲜血蜿蜒而出,应则唯徐徐将剑器拔出,起身转向嵇炀。“为师已领罚,现在轮到你了。请帝君……负起这个责任来。”☆、第138章第一百三十八章审判“……连同长老、嫡传弟子在内,叛门者一百三十三名,尽数在此,请玄宰定夺。”南颜被用力扔在一个角落里,通过光滑石砖的反光,她看到了自己的样貌。逆演轮回镜的力量让她以一个少年人的角度来看这一段历史,而这张面容……她在万宝阁里见过,在年幼的记忆里也见过。只是这张面容写满了错愕与惊惶,看上去和嵇炀判若两人。南颜仿佛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拼命抬起头从人群后看过去,一双双或狂热信仰、或痛恨难当的眼睛凝视着道尊像前长跪的身影,尽管他曾是整个道生天引以为豪的荣耀,可现在谁的心里都没有半分恻隐。“玄宰,时辰已至,他既决意背叛道生天,便不可再拖延了。”应则唯微微颔首,他此刻的双眼尚没有南颜见到时那般无神,但仍是灰色的、宛如失去了所有人应有的情感。“少苍,你拜入为师门下多久了?”他开口问道。嵇炀的好似并没有觉得正身处一场处决中,淡淡答道:“承蒙教导,十六年又一百四十七日。”“十六年……”应则唯喃喃重复,道,“我教你走道尊立下的大道十六年了,为何到头来,你仍是行差踏错?”他仍带着一身年少的锐意,固执道:“师者将众生交在我手中,我便以生者之生为重,以死者之死为轻。纵有道尊之言,行不正事,终究难成正果。”应则唯道:“道尊之言不容置疑,道生天之道,也无人可阻——”“师者不承道尊道统,也可成就大道!”嵇炀厉声打断了他,“嵇炀之师尊,有经天纬地之才,道天已朽,固守于此不过是守着道尊的残垣等死,破而后立方可别开新天。”“胡言乱语!”旁侧的苍老的道天上师恨不能一掌打死他,斥责道,“玄宰肩负引领我辈修士飞升成仙的重责大任,岂能听你这叛徒一言便抛弃我道生天千年大业!待掌握轮回之秘,合宗上下便再不受寿元之困,想怎么探索大道便怎么探索大道!你也可因此受益,偏生这么糊涂!”“天地生死有数,即便不言成败,让你们这些残躯腐朽将世间蛀空殆尽,其他生灵何辜成尔等盘中餐?再者……你们当真觉得,离了道尊钦定的四十九条大道,便无飞升的希望了?”四周节节攀升的杀意中,应则唯摆了摆手让四周静下来。“少苍,你妄言了。”他挽袖拨亮了道尊像前的烛火,道,“道尊的路不会错,也不能错。”“如果错了呢?”眼底的灰色渐渐侵蚀他最后一缕神采后,应则唯道:“那就把认为它错的世间……纠正。”“好一个纠正,我只是不懂,师者如是屈就了自己,又成全了谁?”嵇炀转眸,目光一一扫过那些苍老的面容,“他们?三魂七魄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自己无法飞升,便要灭绝他人的希望,成则与天同寿,败也可以拉着世间的一切随着寿元一起归于虚无,到底孰正孰邪?”“啪。”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下,嵇炀抬眸看着应则唯,后者好似有些疲累,招手让人将那一百三十三个捉来的同党押上来。“为师说过了,如果道尊错了,就会把认为他错的人纠正过来。”他的口吻依然是轻柔的,但做法却是残忍得让人战栗不已。“师——”嵇炀尚未来得及据理力争,眼前血光便是一闪,喷溅在脸上的血液与他错愕的神情凝在一起,他看着脚边那颗滚落的人头,道,“师尊,他是你的弟子,你……你曾教过他读书习字。”应则唯面无表情道:“少苍,你认错了吗?”“……”应则唯道:“下一个。”第二个被推上来的依然是同宗的弟子,那人挣脱禁言的禁制,嘶声道:“师兄!我们没错!道生天教我们的不是这条灭绝众生的路,是行的正坐得直!是——”第二蓬热血落入眼角,眼前的一切变得血红,嵇炀听见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崩毁了。应则唯继续问道:“你认错了吗?”“……何必自欺欺人呢。”“下一个。”这之后的时间好似过得很慢,又好似过得极快,每杀一个人,应则唯都要问他一句知错了吗,可饶是嵇炀说他知错了,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