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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到她故作冷漠地解释自己之前只是谦虚,其实她还是很厉害的时候,我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安慰?“翎,直接唤我宋琅就好。”这是她第一次唤我的名字,我心悸不已地想回应以她的名字。却发现她根本不在意我的回应,而是转过头担心地询问起伊鹿。怎么可以这样呢?明明说出了令我如此心动的话语,却又分心地关注到她身旁的伊鹿神色有不妥。怎么可以这样呢?即使明知道伊鹿和她相识更久,在她心中更为看重,我也难以忍受地忽然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带着一丝满足唤回了她的注意……-----她说过,如果多年后她看够了这些风景,如果多年后她还在,她就会回来。我想让你在回来时,看到的是你最喜欢的骄傲的自己。但是,我已经等到发现自己生出了白发时,还是没能等到你的归来。闲来无事时,我总是捧着你唯一留给我的草兔子,躺在部落的树上,在回忆里一遍遍将你勾勒清楚……我都已快忘了你的模样呀!就像手上这只你曾说过编得很是结实牢固,不会轻易散坏掉的草兔子,也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松散到看不出它本来的憨态可掬。现在的我已经不复最初的骄傲模样,而只是一个终日坐靠在树上的不再年青的老人。一天一天,不厌其烦地听着部落里的几个老家伙得意地说起当初一起偷偷去看你采药时的场景,他们每次说起都仿佛是第一次说起一样哈哈大笑,而我每次听到也像是第一次听到的一样跟着一起笑。部落里那些曾经活泼的小孩子也渐渐长到能独当一面了,当我选出了族中最优秀的孩子继承我的位置那一刻,我笑得比新上任的首领还要开心。傍晚,河边洗着兽皮的部落女人们又哼起了那首天空之城,空灵哀思的歌声传出很远很远,部落里的老人都露出无比怀念的神色。我静静地听着,想起那一晚明亮温暖的篝火,还有坐在篝火旁温柔笑着的你,直到夜风吹来时才发觉脸上一片湿凉。和着远处的歌声,我循着记忆哼起歌调,恍惚你还在身边一句一句地教着我:“谁在遥远的夜空等飞过的流星看它照亮谁的路谁走入了谁梦中……”慢慢聚过来的老人们,也带着哀伤和思念坐下在我身旁,跟着一起开口唱道:“谁站在城中等着你谁在城外等我……”天亮了,我背着包裹走出部落。伊鹿追上来,问我:“何必呢?不可能找到她的。”我只是望着他笑,笑出曾经的骄傲和凌厉:“她说,世界那么大,她想要去看看。而我,只是想去看看她曾经看过的世界。”他低下头,声音渐渐哽咽:“算了……我自己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能拦着你呢……”部落的人也都出来送我,不言不语的沉默中,是沉重悲伤的理解。他们一直将我送到当初我们送走你和巫师厉的那一片小树林。我回身,对他们招了招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美,却也太过空旷寂寥。只是,每当看到同样的风景,同样的日出日落时,我总是忍不住第无数次叹气:“唉!如果当初……我能和你一起离开,那该多好!”第22章京城贵家的公子与小姐〔四〕初到荆国,长途跋涉的一行人在荆国官员的接待下,会先在边镇驿馆中修整数日,再动身前往荆国都城。在被沈瑶日复一日的黏糊中,宋琅也从这个身份尊贵的小跟班口中得知,他们一行人正是代表贺兰国出使荆国,远赴荆国每年为宴酬诸国来使而举办的雅士之宴,以扬国威。而沈闻身为绝艳惊才的京城公子之首,自然是义不容辞,被圣上择任为赴宴的使者。次日,一夜好眠的宋琅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门,一扫多日航行海上的不适和沉闷,负手惬意漫步在落叶纷飞的院子里。落木萧萧,清风习习,正是初秋好时分。宋琅恬适写意地走在落叶满铺的庭院中,一边走着一边侧耳倾听脚下的木叶在被踩踏而过时破碎的细微动人声响,用缓慢细致的呼吸感受这新一个世界的气息。在院落拐角处走出时,宋琅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在梧桐树下静坐的沈闻。他身着天水青色的便服,墨色长发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用银冠束起,而是如黑润的绸缎般娇贵地散落在身后。他坐靠在木轮椅上的姿态百无聊赖却慵懒清贵,横举起的左手手臂上温顺地伏着一只猎鹰,而他玉色修长的手指正闲散地逗弄着苍黑色的猎鹰。唉!都是人间的人,活起来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宋琅一边在内心暗恨地羡慕着,一边走过去款款行礼:“公子金安!”沈闻逗弄的动作停下,偏头闲散地瞥眸看向她:“嗯。有事?”宋琅点点头,小心措辞着说:“公子,其实我也略通岐黄之术,虽然公子可能已经遍访名医,但小女不自量力,若是公子不介意,可否让我一观伤腿?”“不用了。”沈闻转过头继续逗弄手臂上伏着的猎鹰,声音淡淡:“我的腿并不是旧伤,只是毒素累积多年所致。”宋琅讶然抬头看他,这些权贵之家的阴私黑暗她并不打算过多知晓,却还是抿了抿唇,犹豫着低声说:“我就看一下,好吗?”他抬头看着她,眼中幽沉无一丝波澜,在宋琅略显失望地低下头时,他才不在意地回了一声:“随你。”害怕他出言反悔,宋琅连忙绕到他身前,单膝蹲下。抬手轻轻握上他的小腿后,她小心地抬眸看他一眼,见他并没有露出任何厌弃冷漠的神情,她才安心地继续用手自上而下,慢慢地轻捏着他小腿上的肌rou。按捏完后,宋琅曲起右手食指,突然狠敲上他的膝盖。然后在看到他的小腿并没有任何非条件发射后,她皱了皱眉,看来他的脊髓下端已经被破坏了,这种程度的损害,已经是药石无医,除非是在拥有发达医学技术和设备的星际时代。宋琅黯然惭愧地抬头看向沈闻,还没开口,他就淡漠地说:“无妨。我一直都知道是治不了的。”这么一说,宋琅顿时觉得更愧怍更难受了:“……对不起。”沈闻低头,静静看着伏在他膝盖前难过地垂下头的宋琅。“不必如此。如果你是想要报恩的话,上一次你画的轮椅部件已经足够了。毕竟伸手将你从大海中拉上船的人,不是我。”宋琅抬头,眸光明净澄澈:“但我也知道,那一晚吩咐返航转向的人是你呀!”也不再看沈闻神色,宋琅匆匆站了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