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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老,与君白头。☆、终章沧城。黄昏。偏僻的田野小路,野花满地,草木繁盛。白衣男子手中牵着一匹黑色骏马,缓步而行。马上坐着一个红裙少女,笑意嫣然,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轻快小调。天边夕阳余晖将两人一马的身影拉得老长。“欸,楼小峥,我觉着你变了。”“嗯?”“以前多纯情的大学生唉……”男子牵着马,脚步仍旧不急不缓,背对着孙俏笑了笑,声音靡靡:“那是你以前不够了解我。”坐在马背上的孙俏摸了摸自己微拢的小腹重重叹了口气,随后冷飕飕地盯着楼峥的背影,似乎恨不得将其盯出个洞来,全拜这人日日努力“耕耘”所赐……要是放在现代,她现在明明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纯情女大学生啊!虽然在这里已经是人人口中够当两个孩子妈的老姑娘……楼峥含笑道:“娘子快把为夫的背盯出个窟窿了——”孙俏轻声一哼,依旧盯着他的背影,只是话锋一转,认真说道:“这孩子可不能当太子。”几个月前两人在玟州成了亲,本来两人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成个亲其实也没什么人好请的,穿上喜服拜了个天地,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然后再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整个成亲过程并不繁复,反倒简单至极,当然这是孙俏提出的要求,虽然楼峥是恨不得多请些人好生炫耀一番。孙俏小时候曾不断憧憬过自己的婚礼,梦幻的,浪漫的,总之什么样的都想过,可到了一定年纪,她反倒觉着平平淡淡才是真。什么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倾国为娉都比不过两个苦命鸳鸯终成眷属。也不知东梁皇宫里那正坐于高位的人是怎么得知两人成亲的消息,差人送来一份“大礼”。楼峥和往常一样拒绝了那人的好意,他从未想过要当皇帝,虽然如今的皇帝是他这个身体的生父。楼飞白却不管这些,执意要将太子之位留给楼峥或者楼峥后人,第二次送礼时直接让人带了圣旨过来,让他们即刻回京。当皇帝的十个有八个都是短命鬼,孙俏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当皇帝,遭罪。更何况有西苍女帝在先,即使她全生的女儿,也免不得要被楼飞白钦点着当一代女帝。“我们去个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楼峥停下脚回头凝望马背上的她,“从此只有你和我。”“你烧饭,洗衣服,带孩子,打扫卫生?”“可以。”孙俏笑得更欢了,夸道:“我家楼小峥还是这么贤惠。”家有此等贤夫,从此夫复何求。天色渐渐擦黑,两人一马到了一处无人的高地。这里除了野花还有一大片蒲公英,白绒绒的一片,偶尔有风吹过,像是千万点繁星在空中静静飘散。水声潺潺,隔着一弯巨大沟壑,前方是一处瀑布,这里的水直通横河。听沧城当地人说,在这里偶尔能看到天河,也就是银河。今日正好是乞巧节,牛郎织女在天上相会的节日。远离了市井的繁华,来到这无人的荒野之地,两人席地而坐,孙俏抬头望天,楼峥侧头望着她。沧城的秋意总是比别处来得早,夏末初秋的季节,周围几棵枫树上叶子已经渐渐红透,枫叶徐徐飘落在两人肩头。孙俏望着天上银河渐现,他们运气好,今夜没有月亮,正好能看见绚烂银河。满天繁星闪烁,银河高悬天边,无数星星汇集在一起,像一条萤光辉映的长桥横跨夜空。很美,美得令人震撼。这是孙俏第二次看见银河,小时候在孤儿院的院子里她看见过一次,那是个闷热的夏夜。现代有些人也许一辈子也见不到银河了,越来越严重的城市污染,每次抬头望向夜空连星子都看不见几颗。楼峥一直静静看着她,她眼中有星光闪烁,天边银河好似尽数落在她眼中。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楼峥也抬头欣赏着她所喜欢的这万千星河,轻声说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孙俏靠在他的肩头,同样看着夜空,笑了。“好。”忽的有流星飞落,留下它瞬间璀璨光芒。孙俏伸手指着它高兴道:“快许愿。”“我的愿望都实现了。”很久以前,那个在学校许下的愿望,如今全都实现了。孙俏收回手,看着他眉目的温柔缱绻,那深邃如海的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浓情,比天上的银河还要还好看动人。温暖将她整个人包围,不知什么时候困意渐渐袭来,她在这个温暖舒适的怀抱里渐渐闭上眼睛,迷迷糊糊间只觉有什么温温软软的东西落在她唇上,温暖又甜蜜。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带有淡淡清香的被子里,有人端了一盆热水缓缓靠近。“娘子今天想去哪儿玩?”“嵘州城吧。”“嗯。”三日后,当船靠近嵘州码头的时候,孙俏时隔三年半终于再次踏上了这块她所熟悉的土地。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孙俏面掩轻纱,楼峥头戴幕离,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出现在人们视线,周围人虽看不见他们的容颜,但一个个还是会忍不住侧目。楼峥执起孙俏的手,两人并肩而行。周围不断有人窃窃私语。“好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赠子槟榔花,杂以扶留叶。二物合成甘,有如郎与妾。”……被楼峥扶着下了马车,孙俏望着斜对面门庭若市的赌坊,巨大匾额上,‘云盛赌坊’四个大字正如她走之前那般遒劲有力,赌坊门外守着十几个身材魁梧、严肃森然的男人,有两个不认识的生面孔不断在门前迎客,满脸笑意。反观对面的风月楼,尚未入夜,门户依旧紧闭,孙俏突然想起以前那个常常在门口言笑晏晏的女人,偏头问楼峥:“袁mama呢?”“京城皇宫。”“她的武功好像很厉害。”“父亲教的。”孙俏了然,再多望了赌坊一眼,拉着楼峥转身离开。楼峥被她牵着走了一路,才问:“不进去看看吗?”“远远瞧上一眼就够了。”守在赌坊门前的贺安年望着斜对面一家米铺旁那一抹转瞬而逝的红色身影,皱眉沉思。旁边有兄弟见此问他:“大哥,你在看什么?”贺安年收回目光,身子站得更直了,“没什么,眼花了。”孙俏和楼峥并肩行了一路,夜晚来临,华灯初上,孙俏手中拿着一串只剩下一颗的糖葫芦,抬手横着递在楼峥跟前。楼峥低头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