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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平静的神情终于变得不知所措,他惶然地想要起身,却被靳长恭一根手指抵在额头,她眸中含笑道:“休息一下吧,否则你快倒下了。”莲谨之下意识紧攥着手指,双唇阖动几下,浑身僵硬如石。靳长恭见此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便起身,看他目光紧紧地绞在她身上移动,考虑一下便脱了一件外袍覆在他的脸上,确定他看不见她便转身上了二楼。而莲谨之在感觉她气息远离良久,这才一寸寸放松了身子,顿时发觉鼻翼之中充斥着她的味道,这让他脑海中乱成一团,却不敢扯开,黑暗中他回忆了许多从前的折磨,又思考了很多将来,但身体确实太疲惫,渐渐他就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靳长恭听到楼下平稳的呼吸声,这才将视线从书上移开,她想要熟悉这个世界,掌握更多的有利知识,靳长恭认为莲谨之驯服后会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当然她并非完全信任他,可是比起花公公与契,他更好拿捏罢了,只因他的命,他家族的命运皆握在她的手心,他——别无它路。晨光熹微,靳国中央大大小小官员贪早熬着一双黑眼圈,如临大敌地齐聚在大殿之中纷纷窃语。要说这真是数年久违一次的郑重早朝,只因昨夜永乐帝的亲卫快马出宫,奔走于各官衙官邸通知,可想而知,一些胆小怕死的官员顿时忧思衷衷,怕又将发生一场血雨腥风,一夜府上灯火通明,急召府上谋士商议至天明。其实真相则是咋日靳长恭随手翻了一下典籍,竟发现原来靳国是整个大陆国家官员最泛滥的,国民粗略统计数据,便有约百分之二十占了官员,当然大多只有品阶无官职,官职的约占二十万余人。不用设想,便知道官职私下买卖猖厥到了何种地步。靳长恭顿时头痛,她知道那些无官职在任的大多是大家族用钱买来的,就现在这种国情,贪污必然并非她一时能制治,可这贪掉的部分跟她没一毛半分关系,全让底下的官员拿去了,可怜她这个靳国最大的头头,国库空得都可以养耗子了!所以,她不打算放任下去了,虽然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现况,至少她要给他们敲敲警钟。在殿上一个个精神紧张的大小官员,心里望着那把龙椅忐忑不安,他们弄不清这陛下哪根劲不对了,不在殿内玩男宠看斗兽,却来跟他们上朝较真,莫非是这次受伤回来的后遗症?而朝中的稀少的有志之士则心存渺茫地想,莫非陛下准备洗心革面,图精励志了?国之危矣,再这样下去,国之将亡啊……而事实上,众人望穿秋水最终靳长恭却没有露面,只是派了花公公上朝宣布了二件事便退朝了。一,任命丰子息为治粟内史一职兼御史中丞。二,奏折不再走流程分散处理,全数清上来由她行行批阅。这两件事情,头一件算不上稀罕事儿,丰子息是谁他们并不清楚,但毕竟永乐帝并非第一次为她的男宠赐官职也便释怀了,可是第二件便有些轰动了,听闻连都读不下来的陛下,竟提笔想要批阅奏折?朝堂哄然,怕不是陛下什么时候玩腻了男人,打算变本加励地玩起朝堂了?!朝官人心慌慌,纷纷猜测不已,角落一隅刚被息子丰换下来的前任御史中丞则面沉如水,瞳中全是狠毒。息子丰!你倒是好本事,竟然不知廉耻攀上了陛下!息子丰这个名字俨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很久以前便是。如今,他一介卑贱的男宠竟然也配夺走他的官职,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下了朝,花公公便急急地赶到暖阁,见陛下站在凉亭上赋闲地盯着蔚蓝的天空,立即上前禀报了朝堂之事。靳长恭仅是颔首便不再作声,直到震南与震北两人疾步而来,她才回眸一笑。“怎么样,可有收获?”震南与震北颔首,震北道:“陛下,从后苑陆陆续续总共飞出十只鸽子,内容震南截下后已经抄下,鸽子完好放飞。”后苑,靳长恭男宠们居住的统称。靳长恭将内容读了一遍,笑得高深莫测道:“嗯,别打草惊蛇,你们下去吧。”震南震北这厢方退下,一名青衣女子迅速上前跪地,禀道:“陛下,方才侍卫来报,息公子与莫姑娘被毓秀宫的人关起来了!”靳长恭搁下茶盏负手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简素的青衣无一丝花俏,长年黑纱罩面,原来是青姑。“怎么回事?”“奴婢方收到消息,并不清楚原因。”☆、第一卷第二十四章闹上毓秀宫,住手?花公公脸色徒然下沉,他暗中觑着靳长恭的反应,话到嘴边却不知因何咽了下去。毓秀宫,太上皇靳微遥的寝宫,乃是整个靳国皇宫最庄严、神圣不可侵犯的一处区域,下至宫婢男侍上至靳长恭本人,都不敢轻易涉足放肆,一份深情让靳长恭放弃原则赐予毓秀宫的最高权利。“速查!”任何关联到太上皇的事情,永乐帝都颇为顾及,只怕这次事件仍旧会无疾而终,然而陛下的一句话,却打破了所有人木讷的平静,他们诧异地看着永乐帝。陛下竟然突然铁起心肠要查毓秀宫?青姑眉目一震,黑纱面罩下的面孔微僵,速道:“青姑即可派人去查。”花公公微愣无意识地卷着手绢,眸中划落沉寂的思绪,待回神却见靳长恭举步已走,他连呼一声急忙追上去:“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靳长恭步履微重,头也不回哼道:“废话,寡人的人被抓了,当然是去要人!”她本来打算空些时候再会解决太上皇与前身永乐帝那些不得不说的往事,如今偏偏事情先一步撞上来了,想着毓秀宫中还躲着一闻人长空,既然如此就大刀阔斧一并解决了。花隐掖垣暮,啾啾栖鸟过,门庭遥望冷眼观。一片阴郁沉重的天空下,毓秀宫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森冷。靳长恭领着花公公与青姑随着两排带刀禁卫军,气势汹汹地横排行列站在毓秀宫殿前,微寒的春风吹拂着他们衣袂飘飘,面冷如霜,仿若索命的幽鬼。“陛下,我们这样是还要站多久?”花公公揉了揉老腰,扯了扯靳长恭衣角,媚长的丹凤眸含嗔悄声问道。靳长恭面色一讪,魂淡!她酝酿着风度,等着他去闹腾,倒不想这次这货意外乖巧得呕死个人了!嘴角一抽,怒地一把扯回衣袖,吼道:“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