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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嗫嚅道:“你笑什么?你不许笑!皇兄!”赵元晋终是无可奈何地揉了揉赵元琪的脑袋,放低声音:“朕的元琪,莫哭了,好不好?朕会为你讨个公道的。”这场闹剧终是过去了,公主殿的人纷纷松了口气,只是赵元琪仍旧闹着不肯用膳,皇帝知道了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只说了句:“随她去。”果然赵元琪也不作了,第二日就乖乖地吃了饭。青春时期的女孩子总想着要多些关心和爱护,而她的皇兄毕竟是一国之主,对她的关心有限,母后不问事,在这世上,她只剩下皇兄了。第二日皇帝于交明殿召见秦先裴,他仍是不改初衷,皇帝一怒之下将其贬去邕州。盛夏还没有过去,唐瑜踏进官场亦不过数月之久,甚至未满一年,可这数月间却仿佛如经人生百态,催着人成长,去面对那些人们一直想逃避的东西。“秦兄,此去一路珍重。”虽则只有浅浅的同住之情,可到底秦先裴是在这京城中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这人念旧,因而特意在秦先裴的贬谪路上早早候着。“唐兄,你等我。”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多数时候亦不大会表达自己,只是留下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便匆匆上路。眼神坚毅。你等我回来。他这辈子从未这样坚定地去追求一样东西,纵然他知道这追逐多半是徒劳,甚至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毫不犹豫。因为一生只有一次啊,这样猝不及防地降临了,他亦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孤注一掷,赌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去追逐,那一生只能照耀一次的光芒。只要这光芒出现了,他愿意等待。“秦兄,或许我不能等你回来了。”秦先裴是个人才,唐瑜非常清楚,赵元晋也清楚,所以他才没有要了秦先裴的命。他迟早会回来的。可是那时候,她却不在了。晚饭的时候,唐瑜把自己的想法和唐英说了,唐英并未如唐瑜以为的一般拍手叫好,反而有一些惆怅:“还真有些不甘心。”自家女儿做到了自己当年未能做到的事情,也算是为他圆了一个心愿,唐英心中多年的遗憾便是未能生个儿子好报效家国,此际有女如此,尽管十分冒险却着实令他骄傲。“可恨你不是男儿身。”唐英叹了一口气,言语中颇是无奈。唐瑜亦只得苦笑道:“是了,自古以来,女子为官,多么离经叛道,若是让朝中那一班老顽固知道,怕是要将我碎尸万段。”女子为官乃是犯了本朝的大忌,更兼之有欺君之罪。“只是辜负了皇上对我的一番信任。”到底是未提起顾怀兴,是已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你与怀兴的婚事便作罢吧,是爹忽略了你的感受。”唐英惆怅万千,终是放弃了自己的固执。唐瑜倒很淡然:“或许是我与他没有缘分罢。”不喜欢吗?好像也不是的,只是,终究少了那么一点点的缘分。少年中第,杏花簪帽,得了皇帝的垂青,被当朝太傅钟爱,她这一生,很值得了。父女二人相视一笑,唐英道:“乖女儿,陪爹喝一杯?”从前在家,唐英不许女儿沾酒半分,可如今人在官场,不能喝也得喝了。“只是女儿的酒量甚浅,怕不能陪爹尽兴。”她莞尔一笑,梨涡浅浅,既有女儿家的娇态,亦有男子的豪迈,唐英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有爹在,万事无忧。”是啊,只要有父母在,一切俱可安心了。第二日清晨,唐瑜便匆匆进宫,自请辞官。“皇上,臣为官以来,常深思忧虑,自感辜负圣恩,每每思及总是愧疚不能当,恳请皇上准许臣辞官回乡,也算为父母一尽孝道。赵元晋冷眼斜睨着跪在地上的唐瑜,为何突然辞官?“朕不准。”良久,只这三个字,冷硬强势,包含了太多意味。唐瑜笑了一笑,显然早料到这个结果,皇宫尚在修建中,皇帝交予她之事她尚未完成,皇帝自然不肯轻易放她。只是这一遭,唐瑜却料错了,赵元晋不肯放她却是为了另一件事,是他的私心。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应该还有一更,应该。。。应该☆、第36章“可臣,去意已决。”她说得那样坚决,仿佛没有一丝转寰之地。君臣二人良久无言,过了很久之后,赵元晋仿佛已是极度疲惫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一个两个都弃朕而去。”唐瑜不敢搭腔,皇帝终究是皇帝,她亦想在朝堂上有所建树,可天意弄人。“此生臣不能为陛下鞍前马后,来生,等来生,臣必结草衔环以报陛下知遇之恩。”话虽说得慷慨激昂,可来生,总归太虚无缥缈,赵元晋只要今生。“爱卿,朕可以答应放你回乡,但是你该做的事应当做完。”他意有所指,唐瑜抱拳道:“臣了然。”皇宫的事竣工在即,密道的事只有她与赵元晋二人知晓。可他为何要瞒着顾怀兴修这密道呢?按理说,顾怀兴才是他最信任的人,也应当成为这个秘密任务的执行者。唐瑜脑中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归咎于皇帝的小性子。皇帝爱和顾怀兴耍小性子是满朝皆知的事,皇帝从前总是吊儿郎当,且总是将手上的事借故推到顾怀兴手上。只是最近一些时日方才开始勤政。在这一层上,唐瑜没有深想。清荷殿“你说,唐大人要辞官回乡?”聂世清满脸期待地望着前去打探的宫女。赵元晋好些时日没来她的清荷殿,宫中的人一贯会拜高踩低,皆认为聂世清那日触怒龙颜,终得赵元晋的厌弃以致失了宠,因而每日里极是敷衍。可聂世清知道并不是这样的,皇帝想宠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虽然她心中多有不甘,但是也幸得这一点相似,使得只要皇帝还念着那人,她便永远不会毫无翻身之机会。“你说,皇上答应她了?”聂世清高坐上首,使劲捏着眉心,忽而直摇头:“不可能,这事没这么简单。”宫女抻着脖子,双手交叠在胸前:“千真万确,皇上说只要唐大人完成修建皇宫的事,他便可以回乡了。”“不,不,不,本宫了解皇上,他……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她在赵元晋身边许久,日日揣摩着他的心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种人,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赵元晋想得到的东西便一定要弄到手,不管用什么方法。“看吧,皇上必有后招。”她眯着眸子,眼里迸发出杀意:“本宫也须得为自己筹谋一番了。”只要“正品”死了,那她这“替代品”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