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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可能性,说书先生并未提到。太惨烈了,叫人忍不住恻然。据说,燕澜投河那日,丹袖带着身孕,逃了出来。她伪装成士兵,亲耳听他说了那句话,亲眼见他投了河。锥心之痛,莫过于此。山河无殇,而今却寂灭;河清海晏,他的不忍苟活却换不来。战场刀剑无眼,她即便身怀武功,终究是女子,难敌狼豺虎豹。她的尸体,在混乱中,被抛进了无闻河。也算是,生同衾,死同xue了。—完—十四折心(1)卿歆在酒吧遇见江城时,他才十八岁。*酒吧里灯光昏昧,烟雾缭绕。卿歆掩着鼻子,绕过人群,找到卿沛说的卡座。刚高考完,一群男孩子如脱缰的马,野的没边。在他们包的卡座里,哄哄闹闹,边游戏边喝啤酒。桌上、桌下摆满了酒瓶,空的满的。一个男生站着,一脚踏在茶几上,姿势很落拓不羁。他用牙启开瓶盖,脑袋一偏,吐出来,那一瞬间,看见卿歆。众人叫好,似乎叫什么“城爷威武”之类的。而被众人围簇着的他,则在打量着她。她穿得与响着噪耳摇滚音乐的酒吧格格不入。一袭略带古风的长裙,眉眼柔和,面上不施妆容。他的打量不加掩饰,赤裸裸的,这种目光放在任何一个女性身上,都会叫人不舒服,但他偏偏生的好。她有些局促,觉得他气势太强。当中一个男孩子站起来,面红耳热地朝她招手:“这是我姐,卿歆。”那握着酒瓶的男生笑了:“姐弟一个叫‘倾心’,一个叫‘钦佩’,倒是取得好。”男生右耳打了耳钉,短袖的袖子撸上肩膀,笑得有点邪气。众人笑。卿沛指指他说:“这是我哥们,江城。”转头对卿歆谄媚地笑:“姐,我们快喝完了,你先等等,待会一块回家。”卿歆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许是因为她在,他们不似之前闹腾。像小孩子在面对家长老师时,故意装出乖巧的模样。后来,大概卿歆存在感太低,男生们又放开了。卿歆第一次参加纯男生趴,才发现,原来是这样的。笑得大声,喊得也大声,玻璃啤酒瓶碰撞的清脆响,盖不过喝酒的“咕噜噜”声。少年青春肆意,约莫如此。冷气开得很低,卿歆觉得冷,默默地搓了搓手臂。那个叫江城的男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放了酒杯,取过旁边的短袖外套,给她披上。卿歆愣了下,在这空档里,他坐下来。一群人还在玩,没注意到他们。江城说:“能抽支烟吗?”有礼貌的语气,却无询问的态度。她不喜欢烟味,但仍是点头。他从茶几上抄了包烟,抖出根,揿亮打火机,点燃,手指与中指夹着烟,动作娴熟。卿歆看见他小拇指上戴了枚戒指,银色的,没什么花纹。听说是不婚的意思。小小年纪,就决定不婚了?卿歆揉了揉鼻子,将疑问放在心里。犹豫了几秒,觉得干坐着实在尴尬,便试图找话题:“谢谢啊,你的衣服。”“没事。”“今天考得还好吗?”江城吐了口烟,说:“还行。”卿歆听卿沛提过,他有个成绩很好的哥们,似乎就是这个江城。果然,“还行”这种话,要么是敷衍,要么是谦虚。她踢到一个空瓶子,咕噜地滚走,她忙抬脚踩住。慌张的姿态引得他轻笑了声。她愈发难堪,只好问:“你们喝了多少?”江城脱口而出:“三箱。”他侧头看了下,“不对,两箱半。”还有半箱子没开的酒散乱堆在桌上。他酒量很好,喝了三四瓶,当灌水似的,也只是脸有点红。酒吧里的酒比外头贵不少,卿歆摸了下包,不知道钱有没有带够。卿沛放话说要请客,最后钱不够,喊了她来收烂摊子。江城看到她的动作,笑隐在阴影后:“没事,我带了钱。”她笑了笑,当他逞强要面子。卿歆知道,卿沛这些个好友,没一个很有钱的。他们兴致高,一直喝到十点多。结账时,卿歆刚掏出钱包来,有只手抢在她前面把钱递过去。不多不少,服务生领了钱便走了。卿沛醉醺醺地捶了把江城:“平常都是你们付钱,这次说好我请客的,我姐都叫来了。”“你跟我客气啥。反正没多少。”江城耸耸肩说,“叫女人付钱算怎么回事。”没多少?卿歆看他,这些钱,够他们高中生吃两周饭了吧。卿歆扶着卿沛上出租车后,扭头去看,江城还站在原地抽烟,烟灰被风吹落,沾在他的黑T恤上。一道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莫名的,多出两分落寞之意。然而,这种意味在他身上,本该是极度违和的。卿歆收回视线。卿沛头疼得很,手盖着眼睛,说:“其实他没什么钱的。我估计那些钱,是他爸妈备来给他读大学的。”闻言,卿歆再次想去看江城,车却拐了个弯,人再看不到了。等到了家,卿歆才想起来,身上的衣服没脱下来还他。她捧着衣服,衣袖处有磨破处,她嗅了嗅,混合着烟气和点汗臭味。衣服于她说,很大了,几乎盖过臀部。*第二次碰到他,是在七月初的一个晚上。成绩刚出来,卿沛读了军校,很快就要开始军训。他对卿歆说江城留在本市,但她没想到,那么轻易就会再遇见他。空气溽热,卿歆下了班,步履急快地朝地铁站小跑。跑过一个街角时,看见江城立在路灯下,与一个女孩说着什么。江城白色T恤,黑色中裤、凉拖,耳钉折射了灯光,亮亮的——再不能更吊儿郎当的打扮。卿歆踌躇着,要不要装作不认识,直接掠过。她停顿的空档,江城眼角余光已瞟到她,一把将她抓去,说:“这是我喜欢的女人。”女生红着眼,恨恨地说:“我不信!”江城一字一顿:“从见她第一面起,我就为之折心。”女生就算再不相信,也因脸皮薄,抹着眼泪,转身走了。卿歆有点莫名其妙问:“拿我当挡箭牌么?”她和江城才见过一次,算不上熟。但他说那句话时,她可耻地心跳加速了。他不说话,单手插在裤兜,光看她。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忘了继续追究,匆忙挣开他的手:“我要赶地铁,再见!”女人穿着高跟鞋,跑得不快。江城停了一下,才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