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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小时候见过的,制棉被场景。她就像那木板上四处滚动的棉球。戚春唇舌被咬住,旋即,张开口,任软滑的舌头钻入。华荣低着头,白皙的脖颈覆满水珠。她们的眼被水汽蒙住。戚春初中曾图一时新鲜,交过男友,却是浅尝辄止,没试过深吻。天该塌了,地也该陷了,戚春想,她如坠风雨飘摇的人间,身如蓬草。她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喜和惧。像买到父母不允的化妆品,偷偷往脸上涂抹。实际上,她还未领会化妆的要义。她们已高三,即将成年。戚春放下顾忌,尝试以手指去触她的阴户,滑入。摸到那软腻腻的滑壁,手指勾了勾,顿时涌出更多的液体,四面八方地裹住她的手指。她觉得,似小时在乡下的泥潭里抓泥鳅。华荣停止亲吻,容她探索。戚春紧张得不行。明明是自己也有的东西,换了个人,却有别样的刺激。华荣低下身,去亲她的rutou,甚至吮,咬。一阵电流穿过四肢八骸。戚春软了腿,手指入得更深。两人私处都在往外流着清液。她们清楚,那不是水,是情动的象征,是她们对彼此的欲望。水声为她们的喘息打掩护。她们像多年欲语还休,在这一刻,隔膜终于打破。那天,她们破了彼此体内的那层隔阂。从此,她们开始真正的“出双入对”。九荣春(3)戚春醒来,郑勖四平八稳地开着车。她才发现,自己并未睡着。只是陷入了回忆而被魇住。她看着他的侧脸。郑勖似有所觉,看她。“想呕?”她点头。看到你的脸想呕。她从来没有哪天,这么厌恶他。郑勖在路边停下,担心地问她:“要不喝点水?”她摇头:“不用。”哑得叫人想起“呕哑嘲哳难为听”。“开车吧。”她偏头望着窗外,想理一理思绪,却渐渐的,又回到当年。文科班女生多,郑勖是稀少动物中的一头。戚春长得漂亮,他从高二一路追,追不到,被她用话堵走。高三时,戚春与华荣的绯言绯语满天飞,他还是没完全放弃,在他心里,两个女孩子,终究不可能恒久。便是因为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才有了今天。高考时,她们在考场前拥吻,引起老师与家长的注目礼。相视一笑。“加油。”不用多说,这简短两字已是囊括了一切。目送彼此进入考场。毕业聚会上,酒过三巡,众人皆是面酣耳热,起哄着,叫她俩接吻。自在一起后,两人就不在意世人眼光。华荣放下酒杯,笑晏晏的,与醉眼朦胧的戚春亲吻。郑勖几乎握碎了酒杯,最终扔了,冲去拉开华荣,怒不可遏地挡在戚春面前。华荣不比郑勖矮多少,酒量也比郑勖佳上三分,他醉得面红耳赤,脚步是虚浮着的。无论气势、众人反应,郑勖已溃不成军。同学将他拉开。他无力地跌倒在长沙发上,勇气如潮水般褪去。他这算什么呢?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情侣。他目睹两人离开,深切地感觉到心角有块地方,轰然坍塌。他眼前被掀起的灰尘蒙住。成绩出来,她们填同一所大学。大学,戚春与华荣同居。戚夫人认为华荣块儿大,想必是能保护戚春,不易受欺负的,且又是女孩,自然放心得很。华荣待她,有女子的细心,也有男子的温柔。她们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拥有老夫老妻的幸福。戚春亲自下厨做饭,戚夫人得知,心疼不已。她素来不叫女儿做粗活,宠女儿宠得不像话。她生平几大幸事,其中之一便是,女儿出落得大方,且并不跋扈。戚夫人叫她去外吃,不必替她省钱。戚春没听见耳里,她觉得和华荣在家吃,是别样的温馨。十指不沾阳春水,为君洗手作羹汤。她心向往之。大三那年,华荣生日,她送了块手表,是华荣喜欢的牌子的限量版。以及一封手写信。戚春对她说,有朝一日,她们分离后,再拆信。现实且浪漫,在她身上,却毫不矛盾。平日里,她们相偎在沙发上,也没少探讨过未来。戚春甚至说:“以后,我嫁人了,生了孩子,我肯定会告诉他我们的事。我要让他知道,爱一个人,是不分性别的。”嬉笑背后,是尝不尽的苦涩。灯关着,只有烛火的光摇曳着。华荣一口气吹灭蜡烛,随即,一个人影缠上来。两人拥吻,齐齐倒在沙发上。华荣单手压在戚春脑后,空出来的那只,挑起她的衣服下沿,顺着腰身,往上摸。四瓣唇紧密地贴合着,舌头激烈地交缠着,肺里的氧气一点点被榨干。隔着厚实的胸罩布料,华荣揉搓着戚春的rufang。戚春轻吟着。这几年,她们同居,爱没少做,身体早就熟稔不已。就这么触碰几下,都很动情。爱液从下体流出来,洇湿了内裤。戚春体内空虚万分,难耐地扭了扭身体,渴望得到更多。想要除掉碍事的胸衣,让她揉得更重些;也想要她的手指,她的舌头,钻进自己的私处。那时,华荣正要推高她的胸罩。像是玻璃碎裂一样,灯亮起来的声音惊天动地。两人抱在一起,衣衫不整。华荣的手仍在戚春衣服里。胸前,透过衣服看得出手指的轮廓。是不请自来的戚夫人。戚春回过神来,慌张地推开她,站起来。戚夫人夸张地捂住嘴,觉得自己几乎快犯心脏病昏过去:“天呐,你们在干什么?”她将戚春揪去房里,心疼不已:“我听说今天华荣生日,想着正好要来看看你,打算与你帮她过生……可我撞见了什么。天呐。”她认为这个女儿已变坏。心中懊悔着:是她太过宠溺,导致她成了这样。她们究竟瞒了她多久?想起看到的场景,不知她们已做到那一步,戚夫人细思极恐地再叫:“你们太过有伤风化。我教出来了一个怎样的孩子啊!”戚夫人不允她们再度往来,态度很坚决。戚春哀哀求她:“我真的爱她。妈,爱情不分性别。你一向叫我平等待人。”“不。”戚夫人坚决不动摇,“你不用传宗接代,但你也要生儿育女。女人?怎么可以?!”戚春怒极,也悲极:“你简直封建!”“这不是封建。”戚夫人苦口婆心,谆谆善诱,“你不懂,你图一时欢愉,可考虑过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