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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觉得害怕,想给骆绫跪下。她侍候骆绫的时间不长,却自认有几分了解这位小姐的性子。“小姐,这一回,请无论如何,带上我。”南叶在骆绫从床底下摸出个包袱的时候便知道心中的猜测是没错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猛地抱住骆绫的腿,机灵地说,“小姐要是不答应,我就大叫,把大人和夫人引来。”“胆子不小,还敢威胁我了?”骆绫轻轻踢了南叶一脚,却见她坚决地抱住不放。她本打算露了行踪给南叶,也免得让父母担心,可这死心眼的丫头,真是越来越刁钻,早知道还不如留下山晴侍候。“奴婢不敢。若是小姐命婢子不叫,奴婢自然是不敢叫的。不过小姐走多久,奴婢就在这里跪多久。小姐可怜可怜奴婢,上回弄丢了你,奴婢恨不得去死。这一回,无论什么事情,还请小姐一定带着我。”“行了行了,那你也别收拾了,咱们趁着前面还没散席,门禁不严,偷溜出去。”骆绫将头发打散重新纨了个男人的发髻,用木钗束住。又从床上拿出两身衣裳来,扔了一套给南叶,“赶快换好。本来留着一套换洗的,分你一套,路上再买吧。”骆绫带着南叶,直奔京城。到了京城却听说李曙早在一个多月前,领完封赏就回去黎都了。骆绫无心观赏京城的风景,又快马加鞭地回到黎都,直奔三川李家。别人单程都要走半个月的,她硬是半个月跑了个来回。李曙在京城不知怎地,得了皇帝欢心,被封为长乐侯。李家搬进殷家别庄,俨然已成三川最奢华富丽的建筑物的新主人。门口的小厮衣着光鲜,更胜骆府下人。风尘仆仆的骆绫,着男儿装扮,看着像是来打秋风的穷少年。小厮倒也没有低看她,进去通报,骆绫于是见到醉醺醺的李秀才。李秀才喝得太多,半晌没认出骆绫是谁来,倒是屏风后微动,让骆绫察觉出异样,见到了躲躲闪闪的李娘子。李娘子满脸愧疚,看到骆绫,不说话只是哭。“婶子。”骆绫见到李娘子,用手擦了擦脸,又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裳,然后跪倒在她脚边,不再说话,只是满眼泪水地望着她。李娘子再哭不下去,心疼地想将骆绫扶起来。骆绫固执地跪在地上,眼睛执着地望着李娘子,满是询问和不解。“罢了,你去见他一面吧。”李娘子吩咐候着的丫鬟,“带骆小姐去清风苑。”清风苑的路,骆绫自是知道的,也不用那丫鬟带路,急急地往那处走。刚走到院外,就听到院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李郎,再推高一些……对……对……就是这样。”院门虚掩着,透过门缝,骆绫看到清风苑新架起一座秋千,秋天上坐着位绝色佳人,彩衣翩飞,恍若仙人。为那佳人推秋千的是位锦衣少年,满脸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不是李曙又是哪个。骆绫猛地推开了门,秋千骤停,佳人惊叫连连,待双脚落地,乳燕投怀般投进李曙的怀里,弱不胜衣,娇怯惹怜。“小姐,他既做了负心人,已经不值得你喜欢了。”南叶满脸怒色,低声对骆绫道,“咱们回去吧,你不是说过,生平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么?连屋中的家具都必须是新的,更何况是男人呢?这沾上外面狐狸精的味道,难闻得很。大人将小姐看成掌上明珠,黎都所有的青年才俊任凭小姐挑选,咱们再挑个比他有才华比他英俊好看的嫁了,啊?”骆绫静静地看着那相拥在一起,似乎无比般配的一对璧人。她形容狼狈,却站的笔直,面上似笑非笑,美目中寒光点点。“南叶,你去院外等我。”南叶一番苦口婆心,骆绫好似全没听见,急的她巴巴要硬拉骆绫离开,却被骆绫拂开手。“去外面等我。”她从未如此声色俱厉地和人说过话,南叶被吓得手一松,脚情不自禁地往外走去。“让她也下去吧。”骆绫懒洋洋地说,笑看着李曙,“演戏不累吗?脸都笑僵了,小心将来成为面瘫,我可真不喜欢你了。”“你说什么呀?”佳人柔婉的双臂干脆抱住李曙,朝着骆绫挑衅道。骆绫依旧似笑非笑,却只看着李曙一人,并不关注旁边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下去。”这回却是李曙发话,佳人不敢不从,一步三回头,到了院外,被南叶一把拉开,想要偷听的计划也成了泡影。“说吧,只要你说,我都听着。”骆绫这时候目中才露出痛楚和凄惶来,她不懂,真的不懂,李曙去了趟京城,怎么就变了天。从前的浓情蜜意是假的,将她捧在手里疼着宠着都是她做过的美梦吗?“没有走过很远的路,看过更多的风景,我根本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李曙如是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对你只是姐弟之情,清风苑种种也不过是情势所需的做戏罢了,你不要想多了”李曙如是说。骆绫的眼中不由带了几分嘲讽和不信,李曙却像是被人触到痛脚,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我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让一个太守千金喜欢上我,是我这辈子面上最光彩的事情。”“和我玩玩?说我是最重要的人,这辈子非我不娶?如果娶不到我,宁愿出家当和尚?李公子的话可真是轻贱啊。”“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们之间哪里合适,我是村野莽夫,你是太守千金。”李曙涨红了脸,“我是说过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最重要也是要分事情的,在某些事情上你最重要,在某些事情你怎么可能最重要?”“呵呵。原来李公子的观念如此奇葩,我真是同情你以后的女人。”骆绫的指甲将手掌心掐破,她面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盛,只是话语中到底控制不住地露出怒起来,想到刚刚佳人那华丽非常的衣裳,又想到李曙莫名得了长乐侯的爵位,本来坚定地认为李曙有苦衷的,却免不得在这一刻信了他真的背叛了自己,“背信弃义,贪图富贵,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瞧瞧,你的脾气这么坏,莫名其妙就乱生气,够了吧!”“我莫名其妙乱生气?”骆绫委屈地终于流下泪来,往常她情绪有点不对劲他都担心得坐立难安,现在却冰冷地无视她的泪水,她终于有些相信,这一趟京城之行,他是真的变了心,吼道,“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我一个女人都比你又担当。”“你不要这么没完没了。”李曙的脸一下子黑了,看着骆绫像是看路边的垃圾,满眼嫌恶,手在空中一挥,像是要挥掉两人的过往,终于,他转过身,稳稳地一步步走进屋内,还啪地一声关上了门。骆绫再撑不住,委顿倒地。外面一直留神院内情况的南叶见机忙冲进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骆绫在南叶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