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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却被黑山告知船只难找,还需等候。骆绫表示理解,驿站里就床是个齐整的,吃饭的桌子还是靠几张木板子支出来的。镇西王世子的叛军就像是蝗虫过境,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恨不得全毁了。镇上满目苍夷,都见不着普通百姓。这一等,就等到日头偏西,黑山才满脸喜色地回来。“小姐,天色已晚,不如在郇封镇再歇一晚,明日一早回黎都,如何?”“连夜赶回去吧,辛苦大家了。”骆绫从吴可那听说何氏曾经出过事,却不知细节,心里忧心忡忡,恨不得插翅飞回黎都,哪里肯等。黑山听令行事,便吩咐驿长准备晚饭,大伙好好吃喝一顿,这才出发。出发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等到了码头,已经需要火把照明。码头处孤零零地泊着五艘小船簇和一艘稍大的船,船上俱都插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岸边照的一片明亮。大船旁站着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见骆绫一行人到来,他满脸堆笑地迎过来。大船应是用来运货的货船,船舱很大,舱内放着不少箱笼,占去船舱大半的位置。靠近舱门处放着几只大圆桶,圆桶旁边摆放着两张简单的椅子。小船则是载人过江的乌篷船,每艘船可以坐六个人,刚好装下黑山一队人。“骆小姐,请上船。”黝黑汉子自以为不露痕迹地将骆绫看了两眼,热情地要搀扶骆绫上船。何伯哪里肯让陌生男人近骆绫的身,忙伸手去挡,眼神也有些不喜。这功夫,骆绫早就自己跳上船去,然后矮下身来拉何伯。“郇封镇的居民四处逃难,现在只回来了极少数。船舱简陋,委屈小姐你了。”黑山跟着上船来,赤红着脸给骆绫解释。“这时候能有船,已经很好了。黑队长你很能干。”骆绫一边说话一边将何伯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黑山得了夸奖,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他也不找在舱内找地方坐下,就站在门口。大船上汉子负责开船,还有个小厮跑前跑后给他打下手。“小六子,你们殷家这次去了哪里避难?”黑山像个门神似的站着,恰到好处地将骆绫挡住,不叫人窥探了去。见船开动,便没话找话的和汉子闲聊。舱内的骆绫一惊!这竟是殷家的船?随即释然,除了殷家,这时候还有谁家能一夜之间凑出这些船来。“少爷夫人都去了三川,几个老姨奶奶舍不得家,依旧在老宅住着。”小六子嗓门嘹亮,见黑山和自己说话,张嘴就停不下来,“好好一个郇封镇,被折腾的不成样子,能用的能吃的全抢光了,还好咱们殷家值钱点的物件都运走了。”“你们家主没回郇封镇?”小六子嘿嘿一笑,“主子们都还在三川,这不,黑队长你找上门,殷家肯定要给你个面子,管家可是抽调出殷家在镇上最后的几艘船,送你们去黎都,顺道啊运些东西过去。郇封镇上的大宅被毁得没法住人,我猜呐,主子们今后怕是要常住黎都咯。”“黎都安全。”黑山自豪地说。小六子连声应是,两人又聊些叛军的恶行,越发投契。小六子招呼副手将藏在船上的酒翻出来,要请黑山和他的手下们喝酒。第73章第73章“黑队长,实在对不住,兵荒马乱的,我就准备了两坛酒,大家尝尝味吧。”小六子不住地道歉,似觉亏待了黑山般,倒把黑山弄得怪不好意思。“得了你的酒喝,以后就是咱兄弟,有事尽管找我。”“黑队长,小的可记着这话!”小六子请大伙喝酒,也没忘记船舱里的骆绫和何伯,端了一叠鱼干出来,请骆绫尝鲜,又要给何伯斟酒,被何伯拒了。自从七叔公死后,何伯就没碰过酒了,似乎没有那个一起大口喝酒的老伙计,他就再提不起喝酒的兴趣。黑山和小六子享用整整一坛酒,另外一坛酒,小六子让副手送去小船。这清冷的寒夜,有口烈酒喝,大伙都高兴的很,就着酒坛子,一人一口喝完往下传,好歹让每个人都喝上一口。黑山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在船板上,小六子将酒坛子往江水里一抛,乐呵呵地笑了一声,吩咐小厮,“将他先挪到小船去。”骆绫咬着唇,看着那小厮轻松拎起黑山,灵活地跳向旁边的小船。不消说,黑山手底下的人也全部中招,全都睡得跟死猪似的。殷家好大的胆子,在庞世旺的眼皮底下,就敢算计他的人,劫走她这位太守千金。小厮去了小船,就没再回转来。小六子见骆绫与普通女子不同,遭遇如此事情非但没有大喊大叫,反而安然平静,他眼珠子两转,对骆绫十分客气地说,“小姐勿慌,只要小姐听话,他们性命无虞。”骆绫狠狠地瞪他一眼,别过头去不发一言。何伯又气又急,却被骆绫悄悄按住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此时船在江心,逃脱无门,倒不如静观其变。船又行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一处荒无人烟的芦苇荡里。小六子站在船头,目光望向芦苇荡深处,似在等待什么。他并没有等太久,芦苇荡传来一阵响动,随后,一只小舟缓缓划过来。小舟上站着好几个人,最前面锦袍粉面的,不是殷良又是那个。“骆小姐,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殷良看到骆绫,眼中迸发出一抹恨意,随后嬉皮笑脸地催促划船的随从,“快划过去。”“居然没死?命还挺大的嘛。”骆绫站在舱门口,眼睁睁看着殷良被随从殷勤服侍着上了船,不由拿出一直放在腰间的弹弓,戒备地盯着他。殷良见着弹弓,瑟缩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出来。“还是这么辣,我喜欢。”殷良一边说一边朝骆绫走来。骆绫这才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极不正常,两条腿向外蹦着,下半身形成一个大大的八字。很显然,上次在李秀才家的院子里,他伤的真不轻,哪怕是殷家能请来名医圣手,也难以让他恢复如初。“殷良,我劝你悬崖勒马,得罪我爹爹,于你们殷家并无好处。”“绫meimei,我对你始终如一,又怎会和你爹交恶呢?”殷良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事情,放声大笑起来。他对骆绫,居然还有从前那般丑恶的心思!骆绫恨不得能再暴打殷良一顿。心随所想,她取下弹弓,瞄准殷良的脑袋。这些日子跟着李曙在山里跑久了,这打弹弓的水平又上升不少。骆绫自认对付区区殷良应是足够,哪想到跟在殷良旁边的高大随从三两步跨过来,劈手轻轻松松就夺走弹弓。这个人明显是个练家子,速度非常之快,骆绫来不及反应,他又轻松制住想要保护骆绫的何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