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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迎到正房门口,笑着骂他。“夫人啊,我这不是怕她们侍候不周,怠慢你嘛。”骆云枫一贯忍让何氏,被她当着下人的面骂了一句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凑过去,揽着何氏进了屋。到了桌边坐下,等不及春满倒茶,端起何氏面前的杯子浑不在意的喝着。“碧桃,去叫两位小姐用饭。”何氏脸皮薄,骆云枫这般行事,她羞得心里翻腾开来,面上却云淡风轻地打发碧桃去东厢房叫骆绫和董荌,又使了春满去厨房吩咐摆饭。新来的南风是不能进正房的,守着院角的庄稼打转,并不晓得房中的动静。“爹爹,你回来啦。”骆绫一路小跑着进了正房,刚刚骆云枫那一嗓子,在东厢房的她们也听到了,是以碧桃还没走到东厢房,就迎到骆绫姐妹俩。骆绫一进屋就亲亲热热地唤了骆云枫一声,可惜骆云枫还在生气她自作主张,鼻子里冷哼一声算是回应。骆绫俏脸一垮,又是委屈又是心颤。骆云枫可从来没有这么冷淡地对待过她。“你们怎么安排的,让你娘这里就这么点人侍候?”谁不想女儿嫁个好人家,在外面尊贵,在家里悠闲。骆云枫对安王府的提议十分意动。可骆云枫并不是好高骛远的人,大户人家自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就骆绫这份随性大胆,不好好治治,夫家可不像娘家,到时候吃苦的还是自家女儿。骆云枫抱着这样的念头,决定好好拘下骆绫的性子,看向骆绫的目光一时很是凶残,斥责的话脱口而出。骆云枫这话一出,骆绫更加委屈,董荌红润的脸颊血色尽褪。“是我不让添人,你咋咋呼呼做什么?把女儿们都吓到了。”何氏凶巴巴地一巴掌就拍在骆云枫的脑门上,打得骆云枫嘴角一咧,直呼疼。“是荌考量不周。”董荌扑通一声跪在骆云枫面前请罪。骆云枫不太过问内宅的事儿,这才知道怪错了人,他是个直性子,错怪了人,便爽快地认错。骆云枫示意丫鬟们将跪着的董荌扶起来,然后站起身朝着董荌躬身弯腰。“荌娘,是我的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啊?我真不是要怪你,我是……”骆云枫再瞪骆绫一眼,这丫头,平素不是张罗着归田居的大小事务么?骆云枫赔罪赔的十分诚恳,哪怕他在外面再威风呢,他的威风也不会对着家里人使。何氏看得哭笑不得,骆云枫这性子,真不知道他这太守怎么当的。堂堂太守拉下脸给自己赔罪,董荌受宠若惊,温柔地说,“义父,你要让女儿无地自容吗?”骆云枫嘿嘿一笑,算是将这事儿揭过去,重新回到座位坐下。“吃饭,边吃边说。”何氏将董荌拉到身旁坐下,惊异地发现,骆绫在旁边扭扭捏捏,不像平时欢快地跑去骆云枫身旁就座。“绫儿,你怎么了?”“没怎么啊。”骆绫强装自然地朝着何氏一笑,爹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她能不能和董荌换位置?可是换位置的话就太露痕迹了,难免引起何氏的怀疑。没柰何,骆绫只好缩着头坐到骆云枫身边去,眼睛看看董荌,看看何氏,看看屋内,看看摆饭的春满碧桃,就是不敢往骆云枫身上看。瞧见她这幅模样,骆云枫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不思悔过,不思悔过啊!“你在前院惹事了?”有时候越想瞒住一个人,那个人反而知道的越快。何氏多精明的一个人,一进门就能治住两个宫女,父女俩的这点异样哪能逃过她的眼睛。骆绫哭丧着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完了,何氏起疑,前院那点事,怕是瞒不过去。果然,何氏既然开口问,骆云枫再没有不说的道理,三两句将事情给何氏说了,语毕,气呼呼地将刚拿起来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说,这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还当她秀雅端庄,私底下竟疯成这样。”董荌在旁瞠目结舌,万想不到骆绫的胆子大到如此地步。男女授受不清呐,骆绫她怎么敢?何氏气得脸一阵阵发白,骆家村男女大防虽没那么讲究,但骆绫一贯懂事,她就没刻意教导过她这些,今日竟出这么大岔子。“枫哥,知道这事儿的人多么?”骆云枫一声长叹,“府里下人都和理哥儿熟悉,臭丫头今儿这一出,能瞒过谁去?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装不知道罢了,私底下还不知会怎么议论。”骆云枫止住不言,偏偏昌雍郡王来的凑巧,不行,这事儿可千万不能传进昌雍郡王的耳朵里去。小徐就在外面侍候着,骆云枫顾不得吃饭,扔下筷子,唤了小徐进来,附耳好一番吩咐。安禹锦绣堆里长大的,最是闲不住,听小徐说庞将军第二天要进山打猎,山里豹子老虎都有,哪里还坐得住,连夜带了人去看望庞将军。庞将军和安王一家交情不浅,和安禹也比较熟,得了骆云枫的信,摇头一笑,得,那就进山打个十天半月的猎再回来呗!女人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名声毁了,这辈子就完了。何氏吓得筷子都拿不住,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滚了几下,又掉到地上。“你别着急。”骆云枫见何氏心神不宁,忙安慰道,“我已严令禁止议论今日之事,但有违反,杖责三十,赶去矿井那边。”“爹爹,娘,事情哪有那么严重?那理哥儿还是小孩子啊。”三双眼睛都看着自己,骆绫有些吃不住,半是告饶半是解释地说。“男女七岁不同席!”骆云枫厉声喝道,“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骆绫眼中一湿,凤目中氤氲着缥缈的雾气,咬着樱桃色的唇,涨红了脸,将哭未哭,芊芊玉手拿不住筷子,啪嗒一声,筷子掉在碗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又跌滚到地上。碧桃垂着头屏着呼吸,重新取来筷子给骆绫放在手边。董荌和骆绫相处日久,知道这小姑娘有时候机灵有时候懵懂,这会儿肯定没转过弯来,想不到那么深远。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不忍,打着圆场说,“义父,义母,我们先用饭吧,菜都凉了。”骆云枫一心想要好好收拾骆绫,给她个深刻的教训,气得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饭。何氏心中想着骆绫的事情,手机械似的将饭往嘴里扒,很快碗见底,春满忙又给她添一碗,也比平时多吃一碗饭。董荌见义父义母没丢筷子,也就勉强比平时多用了小半碗。可怜骆绫,内心煎熬无比,吃到嘴里的菜肴没半分滋味,越吃越没胃口,一小碗饭都没用完。董荌吃完饭就捧着花名册,要和骆云枫何氏说说府里的情况。府里出了秋菊的事情,下人们的管束是当前最紧要的正事,骆云枫只好暂时按下骆绫的事情,和何氏一起出了饭厅,回到正房坐在上首,端着杯茶听董荌说话。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