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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茶去了偏殿伺候,她来时,帝后二人走笔搁置,已经在那副将画好的仕女图上书完了题词,胭脂并未僭越上前去看那画,否则定然一眼就认出画中之人便是她的公主宁潇。云衍拿了自己留在长秋宫的印,是以宁潇帮他落款盖章,宁潇接过,刚将印章印在画上,回头想问云衍些什么的时候,唇便被他吻住。以至于宁潇脑袋一懵,想问什么都给忘了。这样的场景,宁潇害羞,胭脂却习以为常。她憋着笑,仿若无睹的站在一旁,忽然听云衍吩咐道:“路途稍远,备些小食水果,路上给娘娘垫垫肚子。”“是。”胭脂俯身,正准备倒退出去,又听云衍嘱咐道:“备些蜜饯果酒。”宁潇晕车晕轿,他都知道。胭脂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沈晏清。以往公主每每跋涉千里万里的去找他,只为见他一面,多看他一眼,多在他身旁陪伴些时候,他可知道公主晕车晕轿,可知即便如此公主宁可忍受这样的痛苦,也要去到他的跟前?不自觉的,便是一声叹。旁的丫鬟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招呼人往马车里多塞几个软枕,让宁潇好坐的舒服些,可丫鬟告诉胭脂,早就备下了,陛下吩咐的。好在马车行驶的平稳,宁潇并未有有太多不适,胃里起初有些翻涌,但吃了蜜饯抿了些果酒,现在倒也觉得舒适了。马车不疾不徐往城郊驶去,停下来时,天已经黑了。马车里点着琉璃灯,宁潇也已经睡了过去,她起初是想靠在车壁上小睡一会,云衍怕她嗑到脑袋,便一直伸着手护着她,护着护着,宁潇便渐渐靠在了他的身上,最后竟然趴在他的腿上睡熟了过去。胭脂掀帘,准备扶宁潇下马车时,便见着云衍垂着眸,温柔的看着宁潇笑。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眼底是那琉璃灯火,他伸出手指比在唇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退下,想来是不想惊扰到宁潇,一切等她睡醒了再说。好在,宁潇并未睡的太久,羽扇般的眼睫眨了眨,宁潇怔了一会儿,发现马车停了,便坐了起来。“到了?”她正欲掀开帘子,手却被云衍挡下。“道了。”云衍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宁潇以为他要擦手,却不想他招手示意她坐过来些,要用这叠起的丝帕去遮她的眼睛。云衍道:“下车前,要先将眼睛蒙上。”【第三世丨空待】第四十六章:泪阑珊宁潇知道马车出了城,按理说皇城周边的小镇入夜之后并不算热闹,连带着皇城一起宵禁才是。可当宁潇蒙着眼睛,被云衍宝下马车,又被他拥扶着往前走时,即便眼前蒙着丝帕,她也能感受到周围的光亮,也能听到周遭都是热闹喧哗的往来之声,仿佛是去到了集市上。因为看不见,哪怕有云衍扶着,宁潇也是走得小心翼翼。云衍照顾着她,走的很慢。宁潇听声辨别,越来越觉得自己身处集市,因为她听到了许许多多交杂在一起的叫卖声。可是若是集市,她又怎么会闻到若有若无的芍药花香?芍药花香并不似茉莉栀子浓郁,她既能闻到芍药香,说明周围至少有一片不小的芍药花朵,可又哪有人会在集市上种满芍药的?宁潇正疑惑着,云衍揽着她停了下来,云衍的手离开宁潇肩膀时,她有些慌张,毕竟深处陌生境地,眼又不可视物。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在虚空中够了一下,方向错了,没能抓住云衍的手。“别怕。”云衍主动将一只手递给她,他站在她身后,解开了遮住宁潇双眼的丝帕。宁潇闭着眼睛,感觉到丝帕被人揭去,由于一时没有适应光亮,她别过头,伸抬袖在眼前挡了挡。眼睛睁开又闭上,宁潇再次睁开眼时,抬起的广袖也缓缓放了下来。“……”这……宁潇的手,滞在半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熙熙攘攘皆是盛饰灯影之会,满目繁华皆是流光溢彩银花火树。“花灯节?”此情此景,像极了宁潇记忆中的花灯节。可在她的记忆里,并未听说南齐有什么花灯节。但眼前这一切,又是确确实实的花灯节,和广陵城的花灯节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不,不对。宁潇怔愣中从云衍手中抽回了手,她原还想着是否南齐一直是有这样的节日,只是不叫花灯节,而是叫做其它的名字,可☆一模一样这四个字忽然就击中她,将她的思绪打散,却又一下子揉作一团。就是一模一样!不,一模一样的不是花灯节……宁潇四处张望,眼里没有云衍预想的兴奋喜悦,更多的是无措与茫然,他发觉不对,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可宁潇却提起裙摆小跑起来,一面跑,一面张望回看。“娘娘!”胭脂也瞧出宁潇的不对劲,忙追上宁潇。“胭脂!”宁潇忽地伸手过来,用力地抓住了胭脂的手臂,有些疼,胭脂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听宁潇颤着声音,抬手随意指了几个建筑问她:“这里……这里是绾月楼、这里是摘星阁、这楼是临江仙、这……这里……是广陵?”“娘娘……”胭脂起初以为,宁潇是太过高兴,激动过了头。她正想同她解释,却听宁潇先于自己否决:“不,这里不是广陵……”灯火阑珊,便显得宁潇眼底含着的泪闪闪烁烁。宁潇抿着嘴,勉强的笑了笑,她抬起头往天上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在等眼泪风干,这样便不会哭泣。“是他吗……”胭脂听到宁潇说:“他将广陵城搬了过来……”将广陵城搬了过来,只是一个形容词。但确实是。云衍将城郊这块临湖的地,近乎是一比一的还原了广陵城花灯街的建筑样貌,更是早早准备了这些形态各异,精致美丽的花灯,将这花灯街装点得美轮美奂,灯如昼里。说是将广陵城搬了过来,也不为过。“为什么……”宁潇呢喃。眼前这一切如梦似幻,而她也确实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不喜欢吗?”云衍缓缓走上前来,牵了她的手。宁潇低下头,功亏一篑,一滴清泪从脸颊滑落。云衍皱了皱眉,伸手替她拭去,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如玉般温泽:“不要哭,我准备这些,是想让你开心的。”“我开心的。”宁潇闷闷的说着,泪却流的更凶,豆大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珠帘,一颗一颗砸落。“开心怎么还哭了呢?”云衍有些急了,只因除了在床上,他从未见宁潇流泪,更何况她哭的他两只手都来不及帮她拭泪,于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