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们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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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黎一看着程砚明拧着眉,面色不虞的样子,估摸着自己可能又踩到什么雷点上了。 “对不……” “你上来吧,我们一起睡。” 程砚明用力揉了揉眼睛,眼眶红得更明显了,他拍拍身侧的空出的位置。 !!! “一起睡?这...不好吧?” “我睡沙发就行,我个子矮,正好躺沙发,也不会觉得挤。” 黎一说着就往后撤,她不敢看程砚明的眼睛,更怕他说出让她难以离开的话,着急忙慌地离开。 “砰!” 房间的门被关上。 程砚明一动不动,就虚虚盯着那扇门,她就从那儿离开。 果断地、坚决地离开了。 像以前所有来过他房间的人一样,惊慌失措、避之不及地逃走了。 她甚至没有碰他,给他拉被子也是捏着被面,避开肢体接触。 她根本不喜欢他!根本不! 如果喜欢怎么会不碰他? 程砚明越想越怕,他拥有这份活下去的要求只有5分钟,那接下来呢? 他是不是要再跳一次海? 下次还能再遇到她吗? 他想起不小心摔在她身上的那一跤,如果再来一次,他会好好感受一下,贴上她身躯的感觉。 她闻着有浅淡的香味,身子软软的,捏着她肩膀时手掌被绵乎乎地撞了下,她说起话来也很温柔,声音很轻,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 程砚明想着想着身子竟有点热,身下那根隐隐有抬头的趋势,后xue也一阵发紧。 他真是个罪人。 他就是这样yin乱肮脏的人。 黎一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即使发现他很下贱也不会让他难堪。 可他还肖想黎一,他一直对黎一凶巴巴的。 他真过分啊。 “咚咚!” “现在方便吗?我可以进去一下吗?” 黎一回来了! 也对,她这么好,肯定不会骗自己的。 她肯定真得喜欢自己了。 她…… 程砚明脑子乱哄哄,他想些什么,关于黎一的什么,但奇异而汹涌的喜悦在他胸口、在他的全部身体激荡。 “睡了吗?”门口传来小声的咕哝。 “没有!我没睡呢!你进来吧。” 黎一进来就看到眼眸放光、双颊泛红,两手震颤个不停的程砚明,他脸上的表情丰富,盈着的笑意快溢出来了,眼里却似乎还有没退尽的哀伤。 她忍不住再次感叹,情绪变化过大果然会出问题,人每天有这么情绪,如果次次都像他这么浓烈,该有多累? “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你回来了~” 这一声叫得,好像被抛弃的原配妻子看到回心转意的丈夫回家一样。 黎一不自在地挠挠头,虽然她也挺浪漫主义,但程砚明的想法她总跟不上。 “我又没走,哪有回来一说?” 黎一摇了摇手里的吹风机。 “刚想起来,你头发还湿着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吹头发的习惯。” “有的!我都习惯吹了头发再睡觉。” 那你刚刚怎么不吹头发? “是嘛,我也这样,不吹的话总感觉阴湿得难受。” 黎一努力忽略程砚明的过分热情,打算把吹风机递过去,却程砚明已经转过身,端坐在床边等着了。 “……” 真行,小心思还不少。 黎一插好吹风,坐在床头比量了一下,又拍拍程砚明的肩膀。 光滑的肩头,细腻的皮肤,黎一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自己的皮肤都没他这么滑嫩,手感真好。 还想再摸一下。 “往我这边坐坐,有点够不到。” 突然拍上肩头的手惊了程砚明一下,黎一的手没有茧,也算不上细嫩,不是常抹护手霜的那种,温温的热度,程砚明格外眷恋。 还想再被摸一下。 吹风机嗡嗡地响,黎一的手指来回拨弄着他的头发,不时把手指穿插在短发间,轻轻捋着,暖风也热烘烘的。 黎一的姿势似乎不太舒服,不断挪腿,一会儿翘起来,一会儿曲下去,弯起的膝盖挨到他的屁股,明明没使力,程砚明却觉得一阵酥麻,他悄悄往后靠了靠,贴得更近。 黎一个子矮,本来坐着给他吹头就不得劲,看着挪开挪去快坐到自己腿上的程砚明,又一阵胳膊酸。 “好了,吹完了,微微带点儿湿,对头发好。” 黎一站起来,抬起右臂活动了两下。 “辛苦了,下次我来给你吹。” 哪来的下次? 黎一没反驳,也没回应。 程砚明又伸手去扶黎一的胳膊,却被灵巧地躲开。 “呃……不用不用,我没事,你休息吧,我……” “黎一。” “嗯?” “我心情不好,能我聊聊天吗?” “这……” “当然可以。” 程砚明知道自己卑劣、令人恶心,知道过去的伤疤还在腐烂、发臭,知道善良的黎一不会拒绝他。如果袒露一点糟糕给黎一就可以留下她,他想,这是他人生里为数不多的自愿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