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别人眼中的绅士
在incafe跟李耀祥和梁丰任告别后，姚力晴回到公司，一出电梯就看到站在电梯外的是马燕之请来的发妆团队。一时之间，新仇旧恨都涌上心头。她想起来，还没跟马燕之算帐。 姚力晴跨大步走进公司，一进大门就看见总编眉开眼笑的跟马燕之在沙发区聊天。有总编在，姚力晴也不能发脾气，只能对着自己翻了一个白眼。 「嘖！时不予我。」她低着头，快步经过沙发区，决定先避开那个讨厌鬼。没想到，只差十几步就要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总编突然出声叫她。 「力晴，快来看燕之刚才拿到的拍摄毛片。」总编热情的对着姚力晴招招手，让她不好意思说出拒绝，只好虚情假意的陪着笑脸，走到总编身边的空位坐下。 「力晴，你看。这些照片都拍得很好，你觉得要选哪一张当下期的封面啊？」总编把笔电萤幕推向姚力晴。姚力晴只能应酬的把目光看向笔电萤幕， 萤幕上是梁丰任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牛仔裤的扣子没扣，拉鍊只拉了一半的照片。 「总编，这太裸露了吧！毕竟是封面，还要考虑未成年消费者的观感。」姚力晴只差没说，看梁丰任那张不正经的桃花脸，人家说不定还以为是色情刊物。 「嗯。力晴说的也对，毕竟我们没有限制读者年纪，是该注意一下。」总编把萤幕上的图片缩小，眼神专注的看着图片预览，「这张好了。露比较少，比较含蓄。」总编边说边点开图片。 姚力晴看着萤幕上放大的照片，忍不住皱眉问：「总编，这张跟刚才那张有差吗？」同样的裸上身的照片，姚力晴有点搞不清楚，总编对于尺度拿捏的规则？ 「当然有。」总编伸出手指了指萤幕，「这张的牛仔裤有穿好，扣子扣好拉鍊也拉好，只露出内裤的名牌logo。比刚才那张含蓄多了。」 「没错。这张好。」一旁的马燕之陪着笑脸附和。 姚力晴看着萤幕上的照片，果然，这张照片案前一张相比，牛仔裤穿得好好的。但是，上半身裸露的区块一点都没有少，不论是胸肌、腹肌或是人鱼线，都跟前一张照片一样招摇外露。 她觉得眼前这两个女人都被梁丰任的妖术迷惑，要跟色慾薰心的女人讲道理，不是件容易的事，姚力晴只得敷衍的点点头，言不由衷的应和：「那就选这张比较保守的好了。」 「那就这张吧！」总编对着马燕之指着电脑萤幕。马燕之点头如捣蒜，姚晴只觉得很瞎，她只想离开这个毫无理智的讨论群组。 「总编，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办公室整理照片。」姚力晴站起身想脱离疯狂女子团，拿起背包和相机，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才刚跨出第一步，马燕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力晴，总编很满意今天的照片，她说还想约梁先生多拍几张，所以，我把这礼拜的摄影棚都先借起来喔！」 听见马燕之这么说，姚力晴觉得是预料中的事。马燕之这傢伙，得势就嚣张起来，姚力晴也懒得跟她争辩。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声「嗯！」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反正，专访用的照片今天都拍得差不多了。至于马燕之，自从约到梁丰任后就越来越嚣张，姚立晴觉得，现在跟马燕之纠结只会吃亏，只能忽视她的骄纵嘴脸。 过了几天，姚力晴果然在公司的资源预约网站上看见马燕之借了一星期的摄影棚，姚力晴偷看过几次，摄影棚是空着。有些员工对于马燕之独佔资源的是很不高兴，但是因为总编对梁丰任的偏爱，因此也对负责採访的马燕之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的容忍。 姚力晴只能在心里咒骂，一边祈祷梁丰任最好拿出耍任性的开家本领，把马燕之彻头彻尾的整弄一遍。这样马燕之就能理解，要访问梁丰任，要先锻鍊好刻苦耐劳的纯善心性。 可惜，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长得好看的女人似乎不需要费力气锻鍊，梁丰任对于马燕之似乎维持着绅士风度，至少她还没听见马燕之抱怨採访遭遇到甚么困难。 除此之外，听说梁丰任还答应马燕之第二次棚拍的邀约，姚力晴只能忿忿地看马燕之佔满公司资源，听说第二次棚拍还吸引了另一家国际精品愿意赞助服装。 姚力晴心里想，要是确定知道梁丰任会来的那一天，她乾脆休假。免得看到梁丰任像一隻温驯小羊配合着马燕之，她会想捶心肝，怨叹自己多无能，看着别人驯服猛虎，自己只能被猛虎驯服。 没想到看到猛虎的日子，突然到来，姚力晴一点防备都没有。 週五的早上她还半梦半醒的状态，一走进大厦的大厅，正好看到快关上的电梯门。她拔足狂奔向电梯，用力按住向上的箭头，原本要关上的电梯门又打开了。姚力晴抬头看向电梯，她瞬间想放弃这班电梯。 「不进来吗？」梁丰任站在电梯里，淡淡的对着电梯外的姚力晴说。 「呃……」姚力晴心里挣扎着，她没有心理准备要跟梁丰任独处。两个介于熟与不熟之间的微妙关係时，独处是最可怕的惩罚方式。 她心里苦恼着。要是不搭上这电梯，她可能要面临这一週第三次迟到，到时候又会被总编叨念一顿，这种情况简直是骑虎难下。 「不进来的话，我关门了。」相较于姚力晴的一脸纠结，梁丰任只是酷着一张脸，冷冷淡淡地说，然后伸出手准备按下关门键。 「要搭要搭。」姚力晴一看见电梯门准备关上，怕迟到的潜意识让她急忙挤进电梯，当她衝进电梯时，电梯门正好关上。她感觉到身旁的梁丰任似乎发出轻笑声，姚力晴忍不住转头看他，果然看见梁丰任好看的薄唇正微微上扬。姚力晴脸上微微胀红，只能死瞪着电梯门装作若无其事。 「你跟大学的时候一样，每天都这样在迟到压线前赶电梯吗？」梁丰任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无聊的事？」姚力晴撇撇嘴，没想到自己的小事，竟然能存在于这样的大人物的脑区中。 「我怎么会不记得。」梁丰任低头看她，「每次跟你约在我们学校的社团教室，你没有一次不迟到。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牌的校刊记者，还要我站在社团大楼的一楼电梯前堵你。」 「那是你太没有耐心。而且，你也很常迟到。」姚力晴小声地说。没想到她的辩驳，一字不露地进到梁丰任的耳朵中。 「从来都是女人等我，我却几乎每个月都至少有一天等待迟到超过十五分鐘的你。是我没耐心，还是你对耐心的要求太高。」梁丰任冷哼一声，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容。 「我……」姚力晴还没来得及回答，电梯门突然打开。 「patrick！」马燕之娇滴滴的声音迎面而来，姚力晴忍不住皱皱眉，她第一次注意到，原来马燕可以发出这么可怕又噁心的声调。 应该没有男人受得了这种撒娇语气，也应该没有女人受得了。像她自己，一听见这种做作至极的娇嗔，真想直接飞踢这矫揉造作的女人。 姚力晴忍不住偷偷用馀光观察身边的梁丰任，不知道马燕之这种娇艳漂亮的性感女人，在梁丰任眼里是否有吸引力。印象中，梁丰任喜欢知性型的女性，沉静有内涵的气质美女。跟马燕之相反的那种女人。 「hi。」梁丰任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声，然后大步跨出电梯。 看见梁丰任的冷淡态度，姚力晴觉得很熟悉，记忆中的梁丰任就是这种冷淡的表情，不论面对的是美女或是丑女，只要不感兴趣，他永远都是那种不冷不热态度。 不过，堪称时杂志界中最难缠的时尚女王的马燕之，对于梁丰任的冷淡彷彿视而不见，她主动晚起梁丰任的左臂，自然地好像这只是没甚么的社交动作。姚力晴看着梁丰任的背影，他的的左臂轻微的抽动一下，没想到马燕之紧缩了她和梁丰任之间的距离，硬是扯住了梁丰任的手臂，把他带往办公室方向。 「果然是完美男神。」姚力晴不是第一次看过梁丰任被女人纠缠，从大学时期，那个男人一向是人群追逐的焦点。虽然梁丰任对人总是淡漠，冰冰冷冷的却也不失礼，总是做个有距离感的礼貌绅士。 在姚力晴的印象中，纵使有女人死缠烂打，梁丰任顶多冰冷回绝，少有说出甚么难听话。至于像马燕之那种主动贴上的类型，梁丰任就会尽量保持距离，以免让人误会有继续的曖昧空间。但是，他的拒绝永远是淡淡的，不但替对方留了面子，也替自己留下绅士的好口碑。 姚力晴一直走在他们后面，眼睛也忍不住观察。一直到马燕之拉着他走到时尚专栏部门的办公室外，姚力晴看到梁丰任不着痕跡的把自己的手臂从马燕之的手臂抽回，抽回后还用另右手轻拍左手的衬衫，不知道是想抚平皱褶或是嫌脏？「肯定是两种心情都很强烈。」姚力晴忍不住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看来太受欢迎也是一种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