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呵，沈念轻笑，“我没说不敢。既然有人想要主动与我比试，我自然会同意，免得拂了各位姐的脸面。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想和我比试，应该和我说，而不是从头到尾去询问公主。如果你们只问公主，那不如让公主和你们比试。” “你”黄衫女子没想到这个沈念这么地伶牙俐齿。 熙兆的手紧紧地抓着椅子上的扶手，不行，必须让沈念比试，让她出糗，就不信她全能赢，一定要让她丢脸。 “那你想怎么样。”熙兆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怎么样。就是想让这几位姐来询问我是不是愿意和她们比试。”沈念吐字清晰地说道。 “好。”熙兆点头，对着黄衫女子示意。 黄衫女子咬牙，一脸的不甘愿。 “唉你这么不甘愿比试啊。那算了。”沈念看着黄衫女子脸上的不情愿说道。 “我没有。”黄衫女子立刻辩解道。 “奥，想来我看错了，那你问吧。”沈念好整以暇地站在场中央，等着她询问。 “哈哈，没想到念儿这么聪明可爱。”君武和沈风说道。 “那当然，我们家妹，自然最聪敏最可爱。”沈风说完看了一眼君武，提醒道，“我们家妹有主了，收起你那眼神。” 君武一脸无语，我这什么眼神，我这是崇拜好不好，崇拜。心里翻了个白眼，悄悄瞄了一眼旁边坐着纹丝不动的训庭，没想到训庭也正好看过来，君武眼神立刻飘忽，咳咳。 场中央 沈念静静等着黄衫女子说话。 熙兆也用眼神盯着黄衫女子。 黄衫女子整理了脸上的表情，对着沈念低头恭敬地说:“沈姐，我们姐妹四人想与你比试，不知沈姐意下如何” 沈念似乎考虑了一会，慢慢看着黄衫女子脸上的表情变化，沈念微微一笑，“好，我同意了。” 距离场中央较远地方的谢道幽慢慢喝着茶，这个沈念真是聪明，这样在比试还没开始前，就已经让这黄衫女子落了下风，同时落了口时。谢道幽想着看了眼旁边一脸气愤的谢道岚，为什么差距这么大。算了，自是自家妹子，先护着再说吧。不过，看着谢道岚眼中流转的光芒，呵，自己找死的话就算了。谢道幽将手中的茶放下，看着场中央的发展。 “好。”黄衫女子舒了口气。接着说道，“先是这位穿紫衣的女子，与你比试琴。” 紫衣女子站了出来，行礼，看着沈念，“我知道你当日与四皇子的合奏惊为天人，我也是这么觉得。今日你与我合奏一曲，若是你能让我心服口服，我便认输。”紫衣女子倨傲地说道。 “如何你算是心服口服。”沈念听紫衣女子这么说，便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位紫衣女子。 “倘若我流泪。”紫衣女子想了想，偷偷看了眼熙兆，说道。 呵，沈念冷笑，若是无论自己演奏成怎么样这位女子都不服，那么自己就是输，那么这件事就会掩盖住的当初自己与寒肃的合奏，当的是好计谋。不过让她哭嘛，沈念摸了摸下巴。 高翎炎一脸宠溺地看着沈念，这就是自己的念儿，能独当一面，能可爱撒娇。 “琴。”沈念转头看着沈清。沈清一脸温柔地拍了拍手，念儿早就想到了啊。就有人将皇帝赏给沈念的焦尾琴拿了出来。 沈念坐在琴桌旁，紫衣女子拿出手里的玉笛。 场中此时一片寂静。这几位与沈念比试的女子都是各方面很突出的女子，所以说这次的比试其实很吸引人。 沈念随意地拨了一下琴弦，悠悠地说道:“此琴我取名凤鸣。”铮，古筝的声音仿佛将空气震荡出来一个个涟漪。 紫衣女子吹起玉笛。这种比试，谁先开始谁占优势。因为没有确定曲目，所以后弹的人就会被前面的人牵着鼻子走。 沈念微微一笑，没有理会，而是闭着眼睛，想起来师兄给自己讲过的一个故事。 紫衣女子见沈念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心里反而急了。慢慢地，耳边不知道怎么就是沈念曲子了。 紫衣女子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爱上了一个将军，喜欢将军的人很多，就这样喜欢了两年，女子终于得以和将军说话，却没想到将军也将她视为好友。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将军突然很讨厌她，对她说只是普通朋友，别多想，还站在她面前亲口骂了她。她没哭，只是心死了。后来将军出征了，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传了回来。她没哭，只是去了将军的房间，没想到将军的房中挂满了她的画像。她终于哭了。将军希望他找个好人家嫁了，将军知道自己回不来，将军说的话她这回再也不听了。她走过很多和将军一起的地方，她爱将军，他骂她，她没关系。她继续走，后来跳下来悬崖。坠落的过程中，她笑了，因为她发现她爱的将军在等她。 铮。 沈念琴音停，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叹了口气，看了眼远处的高翎炎。却没想到高翎炎也一直在看着她。沈念原本因为这个故事心里产生的郁结，在这一刻，看着高翎炎双眼的一刻，全部都解开了。 高翎炎默默握紧茶杯，念儿，我永远不会这么做，因为我会护着你一世无忧，不要悲伤，我不会让你悲伤。 沈念感受到了高翎炎眼中的意思，沈念展颜一笑，别人的故事是别人的。这才是自己的人生。 “这位姐。”沈念轻轻唤着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睁开眼，她没意识到刚刚自己闭上了眼，她刚才仿佛是那个爱上将军的女子，她哭了，她摸着自己的面颊，此刻她仿佛还没从曲调中走出来，“我输了。”紫衣女子手拿玉笛，转身离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熙兆咬牙，她根本没怎么听她们演奏，她只看到高翎炎全程温柔宠溺地看着沈念，这让熙兆更加生气怨恨。 “沈三姐，你的确厉害，我与你比画。”一个蓝衣女子站出来说道。 沈念点点头，直接不废话，“请吧。” 蓝衣女子心里一闷，原本以为沈念又要伶牙俐齿地说些什么，没想到什么都不说，这是看不起我嘛。蓝衣女子想着，快步走向画纸旁，拿起画笔，对着沈念说:“沈三姐，我们以今日的赏花大会为主题。” “好。”沈念依然没有怎么理会她。 蓝衣女子气愤。沈念挑了挑眉，没有理。 谢道幽看着此时的蓝衣女子和沈念，心里夸赞。不错，这个蓝衣女子越想得到沈念的对话，沈念越不理她，她看起来没什么，此时心里已经慌了。谢道幽眼中满满的赞赏。 谢道岚这时刚想和谢道幽说话，一抬头却看到了谢道幽眼中对沈念的赞赏。谢道岚一脸不可思议，大姐居然对沈念赞赏嘛，那可是害了自己的人。莫非，大姐和我上次得病有关系。谢道幽看了眼谢道岚，谢道岚立刻将眼中的凶狠掩下去，心里一惊。再看谢道幽一脸平常，想来是没有注意到。谢道岚如此安慰。谢道幽只是舒了口气，唉。 蓝衣女子已经开始画了。沈念却站在画纸旁，想了想。随后看向场中的每个人，沈念环视一圈，有很多人不明白沈念要干什么，很是奇怪。也有官家少爷们看沈念这个才女看过来，立刻摆好姿势，以求留一个好印象。但是沈念都没有多看，只有在看到沈清和高翎炎等人停顿笑了笑。 沈念看完全场，拿起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只看到沈念和蓝衣女子的笔在雪白的画纸上上下翻飞。沈念的手指如青葱般纤长白嫩，此时拿着黑色的画笔，在雪白的纸上，衬托地沈念更加的完美无瑕。可以说，无论沈念画什么，沈念现在的样子，在众人心中就已经赢了。 “好了。”沈念与蓝衣女子同时说道。 蓝衣女子一脸惊吓，沈念比自己下笔完，居然还和自己同时完成。应该花的随便。蓝衣女子在心中安慰说道。 “展画。”皇后吩咐道。 便有几名宫女分别拿起沈念和蓝衣女子的画。 “哇。”当画被拿起来的时候，引起场中众人的惊呼。 连蓝衣女子都是掩住嘴惊叹。 只见沈念的画上，画的居然是今日御花园中在场的每一个人。而且栩栩如生，每一个人的脸也是与真人一模一样。每一个人的气质也是不同。即使蓝衣女子画的花的确很美，但是在沈念的这幅画作面前却是失了几分颜色。 “看啊。这是我。”一个官家女子掩嘴和旁边的女子笑道。 “是啊，还有我。” “还有我。”场中众人都是惊叹地看着画作中的自己。 蓝衣女子也是悄悄打量着画中的自己，只见画中自己也正在作画，此时的风韵的确如同师傅曾经夸赞自己的样子。蓝衣女子见沈念画的没有半分偏颇，心里心生愧疚。直接走到沈念面前行礼福身，“沈三姐，是我输了。” 沈念笑着看着这位女子，不过是个太过骄傲了啊。沈念微笑摇头，“无妨。” 蓝衣女子与沈念相视一笑。 “沈三姐。”这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唤着沈念。 沈念看向来人，只见对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这不是那位总是昏迷的凤家长房二姐凤南敏嘛。 凤南敏温柔地看着沈念，“我与你比试棋艺。” 沈念点点头，没有多想，但是看向了高翎炎，就看到高翎炎一脸无奈。沈念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请。” 凤南敏说道:“我们每个人为对方出一道棋局。一炷香内，谁能先破开心谁就赢如何” “好。”沈念点头，记忆中那个人也是极其擅长棋艺的，而且棋艺高深莫测。 沈念和凤南敏分别摆好为对方出的棋局。 二人出完走向场中，相视一笑，“请。”“请。” 沈念和凤南敏分别看着走向对方的棋局。宫女悄悄点燃一支香。 “沈姐所解的这不是那个最有名的‘兰香局’嘛。” 场中一个擅长棋艺的男子说道。 “兰香局”旁边的人听了很是奇怪，“你说清楚些。” “当年闻名天下的兰香夫人，可知道。” “自然，那可是棋艺冠绝天下的人啊，谁不知道。” “据说她有一次去了一片兰园，没想到在哪里睡着了，梦中有个仙人与她下棋，等醒过来，兰香夫人抓紧把梦中的棋局摆了出来，可是怎么也解不开。” “这不是南柯一梦嘛，一个梦中的棋局，怎么可能解开。”那个男子质疑地说道。 “不，因为这件事兰香夫人将自己的名字也改做了兰香二字，说如果有人能够解开，就会同意对方三个请求呢。” “这” 看来沈三姐遇到难题了。 沈念听着男子的话，暗暗点头，没错，当年师傅也是这么说的。师傅说，这道迷题不难，难的是人心。这道题需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有缘人。 有缘人，有缘人。沈念默默地念着。脑海中走马灯地过着兰花、仙人、梦境、棋局这几个词，突然，沈念灵光一闪，找到了。沈念快速地将黑白棋子放上去。 “好了。”沈念兴奋地说。可以说，沈念琴棋书画里最好的就是琴和棋。按天清子的话来说，沈念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琴痴棋痴，遇到好多琴谱棋局，沈念可以废寝忘食不吃不喝地一直研究。现在沈念解开了这道“兰香局。”沈念心里满满的满足感。 凤南敏几乎是个沈念一起完成。但是凤南敏看了看沈念真的揭开了这道棋局，没有不高兴，反而很高兴。 走向沈念，“沈三姐，是我输了。” 沈念微笑，自己的确赢了。没什么可推辞的。 “不亏是解开了黎老棋局的人。”凤南敏说道。 “什么沈三姐解开了黎老的棋局。” 众人大多数只知道一个沈姐解开了黎老的棋局，深入地不太知道，现在听凤南敏那么说，众人心中满满的惊艳和崇拜。 如果说一个人优秀，可能会有人嫉妒，如果说一个人优秀地超出自己太多，那就是崇拜了。 沈念轻笑，行礼道:“承让。” “该你了吧。”沈念没有理会周围人崇拜的目光，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黄衫女子。 黄衫女子悄悄吞咽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沈念居然能够赢过她们三个，而且还让她们三个心服口服。黄衫女子看了眼熙兆，只见熙兆早已经白了脸色。 黄衫女子此时心里已经开始在打鼓。但是碍于熙兆是沈风，黄衫女子只好走上前。 不行，自己必须赢。黄衫女子是熹贵妃母家，只是王家里的一个庶女。为了活下去，不再受欺凌，黄衫女子叫王梓欣。她想到自己为了练好这个书法花费了多少精力，出了多少苦和泪。必须赢，现在只能用那个了。王梓欣心里下了决定。 高翎炎注意到了这个王梓欣的变化，却见到沈念对自己摇摇头。高翎炎宠溺地看着沈念，点头，你怎么样都行。 沈念悄悄红了脸。 “沈姐，你之前的确很强，赢了三把，我那些姐妹也是心服口服，但是在这‘书’上，沈姐可要当心了。”王梓欣走向沈念，很近地和沈念说话，不经意从袖子里冲沈念射出了什么。 沈念眼神一暗，原想不计较这个女子，让她输了就是，可是现在却使用致幻药物，呵，留你不得。沈念手腕一翻，没人发现。 “我们就写‘归国赋’如何。”王梓欣说道。归国赋是一篇很长很长的文章，是著名诗人曹寅所写，归国归国，归的不是故国的国，而是山水故乡的国，是在他游山玩水的过程中所写，因为是游山玩水中所写，写下来的很多片段最后被后人聚成了所谓的“归国赋”。因为有所遗失，能把归国赋写完整的人很少很少。 “好。”沈念点点头。 王梓欣心中得意，自己背这个归国赋都有晕倒，才勉强背下一半，赢沈念，只能用这种方法。 沈念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多加理会这个王梓欣，不是为了给她什么心理压力，而是因为对一个死人，没什么好看的。那个致幻剂可以让意志薄弱的人产生幻觉，做出各种举动，试想一个女子当众做出各种不雅举动，直接去自杀得了。 “沈念提笔开始写。”说实话，天清子有个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孤本，这个归国赋，天清子收集了很多。再说沈念，有个特天赋可是过目不忘。所以这道题在沈念眼里，就是默写而已。 沈念拿起笔开始挥洒。 花丛中，沈念一身纯色长裙，执笔微微俯身，神情淡漠。 王梓欣也是埋头苦写，但是比起沈念的淡然，王梓欣看起来是那么地不安。 “呼。”王梓欣甩甩手，将笔放下，够了，这些就够了。王梓欣抬起头，本想看到意料中众人们的钦慕目光，但是看到的却是众人钦慕的目光在随着沈念执笔的手而不断移动。 她怎么还在写。王梓欣皱眉，心里闪过不安，再看熙兆，就见熙兆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看着自己的脸仿佛是在看死人的脸。 时间还在过去，沈念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时间里，随着曹寅走过万水千山，领略不同的风景气象。 当最后一个落下，沈念将笔放在一边，意识到有一个递给自己一杯茶，沈念转头刚想道谢，就看到高翎炎宠溺的笑脸。 “炎哥哥。”沈念诧异，炎哥哥怎么过来了，不对，炎哥哥什么时候过来的。 高翎炎看着沈念惊讶的脸，心里一笑，真是可爱。“快喝吧。念儿。” “嗯。” 沈念喝着茶水休息。 宫女们将沈念和王梓欣的成果展示，的确，王梓欣写的是沈念的一半，而且众人看着沈念的字，眼中满满的惊艳。好字啊。 输了，输了，王梓欣倒退，她真的写出来了，王梓欣不敢相信地摇头。 谢道幽也在心里佩服起沈念。不错，的确是个好对手。同时，谢道幽皱着眉看着王梓欣，不对劲，这个黄杉女不对劲。 “熙兆，你这个贱人。”就听见场中一声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