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离开前夕

    恣娘整理好衣衫，瞥看闭目养神的刘广田，他刚才射了三次再肯罢休。她倒是无所谓，但看到面色苍白，有点虚弱的刘广田，她竟有把他吃抹干净的错觉。

    她倾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公子，我先回去了。早些休息。」说完就头也不回离开。

    当她回到家时，远远不见室内点上烛火，以为李龙山早早就寝了。

    怎料她关上门时听到他说：「妳终于回来了。」

    恣娘锁好门，回道：「我回来了。」

    李龙山盘腿坐在床上，几个时辰前，他运功时发现他的毒不但已解，连一丁点后遗症都没有，而大腿上的伤也好了八成，康复的时间比他预期短，看来他很快就能离开刘家村。

    「蒸包子很美味，谢谢。」龙山有些不好意思道。他在一个寡妇家白住白吃白喝实在不象话，如果被京城的言官知道，一定搞得满城风雨。

    所以，龙山想报答恣娘，那么，他们就能一笔勾销了。

    她点好油灯，扭头不解问：「报答？」

    「对。」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恣娘满不在乎道。

    「那不行。」

    「我想不到要什么报答。」这人太过一板一眼了！

    「不行，一定要。」

    「一定要啊？但我想不到啊……」

    除了他的精血外，他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呢？但直说要他的身体，只怕会惹他反感吧？综合这几天的相处，她大约知道他不是容易受迷惑的武夫。

    如果，他真的姓「李」，又名叫「龙山」，该不会巧合是同名同姓之人。

    他极可能是，早几年前那位打胜仗回京的李将军。

    如果是那个李家……

    那就是跟要她性命的李姑娘的兄弟了……说是她的性命，应说是她曾借用身份的性命，那个可怜的凡人女孩……

    「先记着。」他坚持，但他不知自己为何要坚持。

    「好吧，我想到再告诉你。」

    「好，妳想到就告诉我。」

    恣娘点头，走到厨房，见到碗筷收拾干净，厨房残留了一个陌生人的气味，刚才李龙山说要报答她，他应该是快要离开了。

    她将绣棚搬到厨房，龙山下床想帮忙，问：「怎么搬去那边了？万一有老鼠来咬就麻烦了。」

    「很快到交货期，我想今夜赶工，不想打扰你睡觉。」

    龙山突然觉得恣娘一个寡妇生活真不容易。他忍不住劝：「大夜晚绣花很伤眼，赚了钱却坏了眼睛，得不偿失。」

    他关心她？

    她笑说：「这次的报酬不错。天气很快就和暖起来，有不少需要用钱的地方。」

    「不要到厨房，就在这里绣。」龙山搬回绣棚到角落，整理好绣花线，叮嘱她：「不要绣太晚。」

    恣娘觉得李龙山好像过份热心，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在这里住吧？她坐下来，拿起绣花针，因吸了刘广田的血气，现在她的精神和心情都不错。

    明明她用法术就能轻易完成这个绣活，但用过多法术会留下妖气，惊动到捉妖法师就麻烦了。她现居住在刘家村有住在这里的好处，就是上等精血比不上住在京城时，不过，比住在京城安全多了。

    龙山凝视恣娘绣花，他竟然觉得她有一种闲静的美态，就如他曾在皇宫暖房见过的罕有兰花那样安静地优雅绽放，既不抢绝世牡丹的风头，也不跟倾城茶花争艳。

    眼见油灯的棉线快烧完，他说：「快来休息吧，明天再绣。」识趣躺进靠墙的位置。

    恣娘见绣品差不多完成，就收拾好用具，净了手和脸，在屏风后换了家居服，这是李龙山要求她不能穿里衣裤睡在他身旁，当时他还加了句「不知检点」！

    真是的！里衣裤都是衣服，她又不是裸睡，哪有不检点了！

    龙山见她坐在床沿，放下盘髻，乌发坠落床铺上，他嗅到那股熟识的清香，但他觉得今夜的香气跟昨天不同，好像较为浓烈？

    他看着她的侧脸，还有她的曲线，竟有种想靠近她的冲动。

    「怎么了？」恣娘感觉到他的视线，还有身上散发的炽热，忍不住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晚的妳有些不一样。」

    她心里大惊，果然练武之人的感觉很敏锐，而李龙山不但是个练武的人，还是个上过战场而平安归来的胜利者。

    他的直觉可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