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荫,宫内亦是万紫千红,一路蹄声纷踏,光影在帷幔荡起的空隙中交织复又离散,幻化成各种形状的图案,让人一不经意就被晃了眼。夜言修一直盯着花纹繁复的车壁,仔细看去,却是目无焦距,思绪早已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这十几日过得比他想象中煎熬。他原本以为与岳凌兮成亲会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却不料才开始就被迫中断,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传遍王都的流言居然是真的,虽无人证明,但他在收到禁足令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意外,却又没那么意外。楚襄的性格他是知道的,爱也好,不爱也罢,向来都不屑隐藏于心,况且他们朝夕相处,渐生情愫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他没看准的反而是岳凌兮,自从在边关见过了第一面,又断断续续相处至今,岳凌兮在他心目中就一直是个聪慧、谨慎却内向的人,平时与他人相处都隔着一层心墙,又怎会在身体上不设防并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他开始想不明白,后来突然醒悟——不是他看错了,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本来成亲只是权宜之计,楚襄消除了负面影响,她也得以保全闺誉,一举两得,可是当他知晓真相的那一刻竟觉得内心无比空虚,甚至隐隐作痛,就像是缺了什么,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对这场姻缘是抱有念想的。他喜欢她。这个计谋的出发点是她,想维护的是她,想娶回来呵护一生的人也是她,可他竟然迟钝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心思。为时已晚。如今想来似乎从一开始就晚了一步,带她回楚国的人是楚襄,让她入宫相伴的也是楚襄,甚至在重查她家的案子时,和她一起远赴江州的也是楚襄,他醒悟得实在是太迟了。怪的是……心里并没有放弃的想法。这或许也是夜思甜不想让他来的原因之一吧,怕两位哥哥因此兄弟阋墙,更怕天子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夜言修一想到临出门之前她脸上那复杂难言的表情,就忍不住溢出苦笑。思绪游荡间,车速逐渐慢了下来,尔后停靠在禁宫前庭,夜言修跃下马车,孤身一人朝着御书房而去。被解了禁足,按规矩是要进宫谢恩聆训的,这个时辰估计岳凌兮也在那里,正好一起见了,若要深入后宫到宜兰殿,反而容易遭人闲话。行至院前,空无一人,夜言修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的气息,凝神扫视片刻,发现御书房里里外外竟布有十几名影卫,全都隐藏在暗处,若非习武之人绝对不会感觉到,而向来随侍在旁的薛逢春正孤零零地守在房门外,双手纳于袖中,低眉敛目,纹丝不动。他刻意踏重了一些,薛逢春听到之后便迎了上来,摆出了惯有的笑容。“夜大人万安。”“薛总管多礼了。”夜言修摆了摆手,淡声问道,“陛下与修仪可在?”薛逢春目光微微一滞,笑容却是不变:“回夜大人的话,陛下和修仪正在讨论要事,怕是不方便与您会面,您若是不着急的话可否明天再来?”闻言,夜言修眸色一敛,没有立刻答话,却侧首朝他身后的房门看去,然而就在沉默的一瞬间他听到了某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甜润而娇媚,夹杂着靡乱的喘息,直直飘出茜纱窗外,飞入云端。夜言修霎时面色青白。御书房内,一帘琉璃珠轻轻晃响,五彩碎影穿透屏风,斜照在细窄软榻的边缘,一串真丝回龙流苏忽地滑了下来,摇晃的幅度非常大,几乎要脱离束缚飞出去。“陛下……慢、慢点……”岳凌兮坐在楚襄身上不停地起伏着,面泛潮红,呼吸急促,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他加速的律动了。一身绯色官服已经被他撕得面目全非,和中单里衣一齐交叠在腰间,下面遮得严严实实,上面却尽数袒露于空气中,一双丰盈被对襟托住,饱满的弧度随着他的动作颤动,似轻风拂动花蕊,又似浪花起伏不止,格外令人爱怜。楚襄依言放慢了速度,粗喘未歇,又捏起布料偏硬的襟边去磨她,她猝不及防,接连溢出几声惊叫,差点就这样交了出去。“陛下……”这一声已带了哭音,楚襄知她受不住了,便让她趴回了自己身上,一边抚摸着像是被胭脂浸染过的粉嫩娇躯一边轻笑道:“今儿个似乎格外爱撒娇。”岳凌兮泣声道:“多日不来,陛下还如此凶猛,我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好好好,我轻些便是。”楚襄难忍怜惜,下面果然不再用力,只是浅浅地滑动着。岳凌兮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索性卸去所有力道,趴在他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哼哼着,偶尔触及某个敏感点舒服得不行,便轻声指挥着他:“嗯……再摸摸刚才那里……”楚襄忍俊不禁。在床笫之间她向来不会扭扭捏捏,令他爱到了极点。“是不是这里?”楚襄一手搂着香汗淋漓的岳凌兮,一手探入身下揉捏着某个突起,轻重力度掌握得极好,让她不知不觉又被推向了高处。她缓缓坐直身体,仰头闭目,似极为享受,乌发垂泻下来堪堪遮住玲珑的那一处,在暖光尽处透出诱人的嫣红,一下又一下地颤动着,直教他血气上涌,情念大动。居然也会有人说她不美,配不上他。楚襄的视线掠过她雪白的纤腰和丰臀,下身愈发昂然,动作也愈发激烈,岳凌兮不自觉地配合着他,起起落落,不知疲倦。正值千钧一发之际,薛逢春忽然在外面敲了敲门,岳凌兮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想往里面躲,可逸出嘴角的声音却是收不回来了,想到外面有人听着他们做这种事,身体骤然一紧,迅速冲上了顶峰。楚襄脸色亦变,箍着她用力动了好几下,然后立刻拔了出来。一室香暖靡息终于沉寂下来。岳凌兮体力不支,也没管门外来的是谁,很快就伏在楚襄身上睡着了,楚襄为她搭上天蚕丝薄被,扭头便允了薛逢春进来。“何事?”薛逢春站在幔帐之外,身子几乎弯成了九十度,一点儿余光都不敢往前面露,只压着嗓子答道:“陛下,夜大人方才来过了。”闻言,楚襄眉梢轻轻一扯,如水过无痕。“走了吗?”“走了。”楚襄没再多说,摆摆手让薛逢春退下了,神色淡然至极,仿佛一点儿都不在乎。第79章陷阱草长莺飞,乱花迷醉,烂漫的四月天一直是王都最美的季节,只是今年热得有些迅猛,前阵子人们还是羊皮夹袄裹身,现在满大街清一色的布衫水烟罗,更有甚者连折扇都拿出来了,俨然一副消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