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周天子的奴隶在线阅读 - 72 天下之大,无处可去,所有人都把薇薇赶上战场

72 天下之大,无处可去,所有人都把薇薇赶上战场

    “萍儿,我要怎么才能让你知道,你被他骗了?那个老家伙,就会装个样子,让女人以为他很多情。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爱,他就不可能对任何人事有爱。人人亲其亲,子其子,则天下太平。”

    “就比如说吧,我平时对薇薇说不出什么花里胡哨的话,可是我不爱她吗?我会对她的孩子很好,会扶他当国君、当天子。这才是重要的。”

    “这才叫爱。萍儿你真傻。”

    “我怎么会连那老东西都不如?就算找个畜生来,也不会把自己的孩子推入火坑。我会做给你看,薇薇和我生的孩子,将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嗯?孩子没了?”薇薇看向外间的人,这是壬午运作出的结果吗?他让别人以为,我的病是小产了。可是稳婆和太医没有那么简单骗过吧……

    周昌继续说:“不会妨碍性命,以后能不能生还不好说……放心,我命里有一百个孩子,在你生下长子前,我不会碰别人,这样天命必须让你生下孩子……”

    “一百个孩子,是算命的说的吗?”

    “是巫咸,所以是真的有。”

    “用算命来治病啊……”薇薇的声音带有嘲讽。

    看薇薇并没有非常伤心,周昌就开始埋怨她:“你也是的,自己有孕都不知道吗?你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会这样胡来吗?”

    壬午忙说:“小姐以为自己不会怀孕的,也没有月事,她的确没有方法知道自己怀孕。”

    “那就是你的错!让你照看一个人,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是……是……”壬午忙跪下。

    薇薇插嘴:“我又没有月事,为什么会怀孕?”

    壬午回答:“停了药之后,还没来得及有第一次月事,就怀孕了。小人也很意外,大概是浇灌太频繁,一下就有了。”

    “你给我换了药?为什么不告诉我?压抑怀孕这件事可以逆转,你也没说过!”

    壬午看向周昌,周昌不耐烦地答她:“我要做什么事,还要向你报备吗?你自以为不会怀孕,还整天装模作样的,我还没找你算帐!本来你听从安排就可以,我看你性欲降低了,还给你安排了小伙子提提劲。我把一切都处理好了,你等着有孕就行了,结果连这都做不好!”

    所有人都能看出,这次明明是周昌的错。薇薇心里毫无波澜,周王的孩子没了,她本就无所谓,受到指责也懒得反驳,就随便说了一句:“是奴的错,请主上饶恕。”

    周昌一言不发,他沉默的时间太长了,别人都不敢再出声。屋子里静极了,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听见。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心里太乱,到处迁怒于人。” 周昌突然说。

    萍夫人惊讶地瞥了他一眼,心想,小光也会认错啊。唉,只要活的时间够长,谁都会被命运教育。

    周昌挥手让所有人出去,然后抓紧薇薇,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他语无伦次地说:“我们的孩子没了……就这样没了,全是我的错……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我把你弄成这样,又失去了孩子……”

    周昌把薇薇抱在怀里:“我会补偿你,你让我想一想……这要怎么补偿……”

    薇薇翻了个白眼,就算是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也会动情啊。

    薇薇又醒来时,发觉周昌正看着她,满眼血丝,看上去一夜没睡。

    发现薇薇醒了,他摸摸她的头发:“薇薇,你知道吗,我从十八岁见过你以后,早晨的春梦,就再也没有梦到过别人。”

    薇薇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也是。”

    周昌忽略了她的瞎话,接着说:“这段时间,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你,我真的非常高兴……上一次过生日,你突然站起来开始骂我,我看到薇薇真的站在我面前,心里乐开了花。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我每天都想看到你,无论你是假笑还是生气,我都看不够,所以……”

    “所以,即使你和我在一起从来没高兴过,我也不在乎。我太自私了……我还是应该,只在梦里见到你……”

    他起身,离开卧室前,拍拍薇薇的头:“你继续休息,其他事情我会安排好。”

    周昌一脸疲惫,失魂落魄地去工作。他前脚刚走,壬午就进来给薇薇检查身体。

    壬午小声说:“你啊,就算是装,也应该更伤心一点!”

    “对了,我应该伤心。事情太多,我都忘了。”

    壬午给薇薇的烫伤擦药,惋惜地说:“这些疤痕,永远都不会好了。”

    “先别说这个,午先生,你今天见过夏公子了吗?”

    “还是不要问了。”

    “午先生,你有办法,让我见他一次吗?这份恩德,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

    “薇子夏!你这一辈子,诀别过的人还少吗?”壬午严厉起来,“他来这里,是为了让你就近哭丧?他差你这一顿哭?见什么见,到处都是眼线,还提这种要求!你要死在这种事上吗?”

    壬午抬手打了薇薇一个耳光:“往前看,别回头,想想你应该做什么!”

    薇薇沉默不语,过了良久,她说:“再打。”

    壬午抬起另一只手,又给她一个耳光。

    “再打。再打……”

    打了二十多个耳光以后,薇薇脸颊通红。她终于说:“好了,我明白了。”

    壬午揉揉胀痛的手:“如果有人问,我会说你寻死觅活,我教训你呢。你也装出寻死觅活的样子!”

    “好的。”

    “躺下睡吧。”

    薇薇躺到下午,虽然浑身疼痛,里外都不适,但还是躺不住了。她起来梳洗,找人去问周昌,会不会一起吃晚饭。

    不一会儿,周昌来到外间,身边还带着季骐。他叫薇薇过去。薇薇看到周昌还是心力交瘁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

    周昌坐在中间,开口了:“季卿,我叫你来,是想托付给你一个人。”

    薇薇和季骐都不明就里。周昌说:“薇薇钟情于你,你把她带走吧。”

    薇薇愣了半晌,才想起去看季骐。季骐张着嘴巴还没合上,半天才回答:“下臣……下臣需要回家问问长辈,和兄长商量一下……”

    “带个女人回家,还要请教长辈?你又不是小孩了!”

    季骐汗流浃背:“这……又不是一般女人,夏姬的话……”

    “给你说了,她喜欢你。你拿去,想纳为妾就收了,她要是不肯,就当个奴隶养着,或者给她自由,或者你们自己商量着怎么办。我不会干预,你们走吧。”

    季骐吓得跪下:“主上,这是主上的夏姬啊,臣怎么可以娶纳?放走又能放到哪里去?这么棘手的事情,臣自己处理不来,还是要找家兄来……”

    薇薇苦笑,季骐竟然害怕了,吓得像个小孩子。是啊,我是个烫手山芋,在他们王的身边,还有调戏一下的价值。说到带回家,是万万不可的,不但一无是处,而且会成为他们和周王之间的一根刺。

    对不起啊季大夫,我对你的感情,变成了你的麻烦。

    薇薇上前一步:“主上,奴也不想离开你,不要让我走。”

    季骐擦擦汗,幸好。

    周昌看看他们俩,又劝说道:“小骐,你别不识抬举。这么大的人了,这点担当都没有!好吧,去把你哥哥叫来……”

    “主上,算了,”薇薇拦住他,“算了。谁说我喜欢他了,爹爹误会了。奴自始至终,十年来只喜欢过爹爹一个。”

    周昌看看睁眼说瞎话的薇薇,和关键时候不堪大用的季骐,无奈地说:“你们真是一类人,世家子弟,不把别人的真心当回事。虚与委蛇的招数一套一套的,看着也漂亮,说话也好听,就是不放真心。”

    他叹了口气:“小骐走吧,忘了这件事。”

    季骐连滚带爬地跑了,只剩周昌和薇薇两个人。

    薇薇先开口了:“干嘛平白无故把季骐找来?爹爹,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我去哪里给你找夏庚一模一样的?就家世清白,年轻有为的凑合一下吧。明天等季骊过来……”

    “爹爹!不是你想的那样,”薇薇跪下,膝行到周昌面前,“很多年前,公子庚是国君之子,奴高攀上这门亲事,爱慕虚荣,的确对他小小动过心。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了,那副样子,和以前也差太多了。奴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又穷又丑的平民百姓?以前的事情,是奴年少无知,求爹爹原谅,不要赶奴走。”

    周昌十分意外,一时竟摸不准她说的有几分真,不过脸色还是难掩喜悦。

    “你身体虚弱,我们去里面温暖的地方坐。”他扶薇薇到寝室,让她坐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还疼吗?”周昌观察着她的神色,“你不恨我吗?”

    “爹爹又不是有意那样,是奴的出身太不好了,是爹爹最憎恨的罪民……”薇薇几乎要哭出来,“都怪夏庚,非要聚众作乱,忤逆爹爹,让爹爹生气了。”

    周昌按耐住心绪,仔细想了想,还是说:“薇薇,明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要盲目把人生都押在我这里,离我远一点,去过自由的生活吧,那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爹爹,荣华富贵和自由相比,谁会选择自由啊?”

    “这倒也是。”

    “在这里,奴可是伺候国君的,而且这个国君,年轻又英俊,对我还非常非常好。”

    周昌脑子晕乎乎的,他觉得这是个陷阱,又想不出薇薇想要的是什么。又觉得,即使是个陷阱,先跳进去再说吧。

    周昌笑了一下,一把熊抱住薇薇:“我已经准备好,明天见不到你了……你愿意留下,真是太好了……不要怕,只是抱一下,我什么都不会做。”

    薇薇也抱住他:“请你永远当我的主人,不要让奴像无主的丧家之犬。”

    周昌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以前,我的家人都叫我小光。“

    薇薇奇怪地看着他。

    周昌又说:“让梨笑转为庶人吧,她从没独自生活过,你可以让她当你的客卿,继续住在这里。”

    薇薇扑到他身上:“爹爹,小光,这是真的吗?”

    看她高兴的样子,周昌轻拍她的背:“过几天,我再带你出门游玩。”

    “嗯可是……我可从没听说奴隶可以有客卿……”

    “不要得寸进尺,”周昌笑笑,“你想去和夏庚道别吗?我带你去。”

    薇薇摇摇头:“算了,给他留点体面吧。我们早已分道扬镳,没什么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