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听猫猫讲那过去的事情

    猫屋敷理没有犹豫。

    ——于是他迅速拥有了第三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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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有三个男朋友的好处是什么呢。

    这天是周日。他没课，于是可以就这么穿着低腰的睡衣睡裤光脚在家里乱跑，尾巴和耳朵也可以随便地露在外面。

    ——顺带一提，早上起来的时候，猫猫的耳朵和尾巴都被清理干净了，湿漉漉的地方也被吹干了，茸毛蓬松而干净，于是想要早上醒来之后控诉一下两个幽灵居然把他这么好看的黑色毛毛弄脏的猫屋敷理迅速忘掉了昨晚的预定。

    松田前一天晚上好奇过猫屋敷理黏人起来是什么样子，然后他就颇有些震撼地见识到了猫黏人究竟能黏到什么程度。

    吃完早饭后猫屋敷理还算自觉地掏出了自己学校的课本。但他看书的时候会把萩原拉过来坐一起，中间口渴了站起来喝水，路过诸伏的时候就突然仰着头要亲吻——然后又想起自己现在有整整三个男朋友，于是从诸伏这里讨完亲亲之后又兴致勃勃地问松田和萩原要了一个，最后心满意足地缩回椅子上，靠在萩原的肩膀上继续看书。

    而下午看电视的时候，猫猫干脆又一次坐在了萩原研二的怀里，并且牢牢地抓住了萩原的手，整个舒舒服服地靠在萩原怀里。

    ——这只猫是真的非常非常黏人。

    松田：“……去学校的时候不会不适应吗？”

    猫屋敷理的脸色顿时垮下来：“会……所以要在家里多贴回来！”

    萩原替他挠了挠耳朵，于是猫猫的眼睛眯起来，快乐地发出了一长串的咕噜声，然后扭过头索吻……最后被萩原按在沙发上深吻了五分钟，坐起来的时候眼睛都雾蒙蒙的，整只猫乖顺得要命。

    诸伏：“……唔，很难想象阿理甚至还没有抱着恋爱的心态在看待萩原。”

    要不是知道猫屋敷理目前还没有真正对萩原生出什么心思，他和松田都不会敢插手已经有了名义的恋情。

    松田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这点：“我没养过猫。不过网上搜索，有些猫就是黏人黏到主人上厕所都会跟进去看。”

    诸伏：“……你这个形容怪怪的。”

    松田：“会吗？我感觉理更喜欢自己猫的部分……也更喜欢被当成偏猫的半妖来对待——对吗？”

    猫猫“咪”了一声，扑到松田面前举起双手：“对！猫比人类可爱多了！我喜欢人类，但我也更喜欢自己猫的部分！”

    他高兴地凑过去亲松田的脸颊，然后松田顺手把猫按在怀里，打算享受一下和猫猫贴贴的快乐。

    手里突然一空的萩原研二：“……”

    ——看不出来，小阵平以前面对jiejie屡战屡败，现在面对小理……也对，小理是吃直球型进攻的。

    他无奈了片刻，然后失笑。

    电视里放的依旧是纪录片，还是之前的海洋世界，似乎是最近连续放映的内容。

    猫猫看得全神贯注，有鱼游过的时候甚至还会晃尾巴。松田被他毛茸茸地扫了两下，回想起之前还是幽灵时到处乱逛看到的东西：“现在外面卖深海鱼的好像也很多？金枪鱼什么的。”

    他这么一说，猫屋敷理顿时吞咽了一口口水。

    细腻的、香甜的深海鱼rou！

    诸伏：“啊，有卖。不过是在稍微远一点的海鲜专卖店。普通百货商店里的水产不够新鲜。”

    他扫了一眼猫猫垂涎欲滴的表情，笑了一声：“我这两天去买？”

    猫屋敷理用力点头：“鱼超好吃的！特别是生的鱼！”

    他舔了舔嘴唇，然后突然萎蔫了一点：“——不过还是煮熟再吃吧。”

    松田搓了搓柔软的猫耳朵，把它重新搓得立起来一点：“鱼rou的话，人也会吃生食。处理过之后不会有寄生虫什么的。”

    猫猫：“噢……我知道。但mama说我最好不要吃太多生rou，会刺激妖怪的本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不太高。

    松田顿了顿，对上萩原有些担忧的眼神，然后伸手捏了捏猫猫柔软的脸颊：“你除开发情期之外，还会有别的妖怪的本能吗？”

    猫猫：“有啊——研二应该看到过吧？我上次发情期把地板抠坏了……妖怪的本能很暴力的。”

    不过他很快又乐观起来：“但我从小到大都没伤过人！别的人类小孩朝我砸石头我也不还手的！我超级乖！”

    他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对吧？”

    但预想中夸奖的摸摸没过来，松田搭在他脑袋上的手一用力，脸上黑下来一点：“——以前还有人朝你砸石头？”

    猫屋敷理不怎么在意地回答：“啊……毕竟要让人类都离我远一点。然后大家就说我是怪物小孩。反正我受伤恢复很快的。被砸两下也没关系！”

    他看起来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三个人类幽灵彼此对视了一眼。

    诸伏轻声问：“阿理，你不觉得那些孩子这么做很没道理吗？”

    猫猫用尾巴挠挠脸。

    “最开始是有点痛啦。”他苦了一下脸，但很快又笑起来，“但是这是为了保护别的人类小孩。我知道的！”

    “……小理最开始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人类的呢？”

    说到这个，猫屋敷理立刻精神起来。

    “我跟你说哦，研二！”他激动地比划，“我爸爸以前还在的时候带我来东京玩过……然后我第一天过来就在街上走丢了。结果有个超级帅的大人！一个警察叔叔！陪我找爸爸！还给我买了冰淇淋！还送我礼物！”

    他从松田的怀里跳出来，“噔噔噔”跑回卧室，然后非常珍重地捧着一个小盒子回来，像是炫耀一样地打开展示：“看！那个警察叔叔把他的牙签送给我了！告诉我这是帅气的男子汉的证明！”

    他快乐地说：“人类超级棒的！我好喜欢人类！”

    诸伏：“……咳。阿理，你还记得那个警察叫什么吗？”

    猫猫心虚了一瞬间。

    他欲盖弥彰地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叫、嗯——伊达、伊达……”

    ——他那时候还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小孩子，所以转头就把人类警察的名字忘掉了。

    松田呛了一声。

    而萩原的手背搭在自己的额头上，感慨了一声：“小理真的和我们很有缘。”

    “……班长那个习惯好像确实是从他爸爸那儿继承过来的？”

    猫猫：“……咪呜？”

    诸伏笑起来。

    “如果没猜错。当初帮助你的那个警察先生的儿子，和我们生前都是很好的朋友。”他解释，“他现在也成为了很了不起的警察。”

    他温和地问：“阿理想再去见一面那位警察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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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决心要想办法再至少和降谷零再见一面，那么同样会来一起扫墓的伊达航当然也要算在内。

    松田解释完他们当年同期同班一共五名友人如今还有两个人活着的情况，认真听到最后的猫屋敷理就抓了抓头发。

    “……就是这两个人吗？”

    萩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主动开口：“小理是在担心什么吗？”

    猫猫：“唔……正常来说，阴阳师的工作其实就是阻止恶灵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干扰活人的世界啦。虽然你们都不是恶灵，但和活人见得太多也不是很合适……”

    他有些困扰地思考着要怎么解释这个逻辑。

    “就是，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只是见一面让对方了却执念也就算了，如果长时间来往，对于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生者与死者之间或多或少存在着无形的羁绊。死亡斩断了这些牵连，但如果重新把它们建立起来，死去的幽灵会被生的力量扰乱，而还活着的生者会被死的力量所干扰。

    ——但这是针对普通的幽灵。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的情况显然不算多正常。

    猫屋敷理挠头挠了半天，最后放弃自己思考：“我要问问。这个情况好特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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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他把问题丢给了mama和唯一还算相熟的阴阳师小伙伴之后，两边都没能给他准信。前者的回答是“没见过先例不过大不了出点事mama给你兜底”，后者表示要花点时间翻翻典籍……然后过了一周了也没给他回音。

    猫屋敷理对时间流逝没什么感觉。而幽灵们看起来倒是颇为急切。

    这毕竟关系着他们是否还能再多见见生前的友人、亲长——而对诸伏景光而言，这还关系着他之后是否还能再有机会履行自己作为公安的职责。

    他的焦虑并不溢于言表，但松田和萩原还是看出来少许。

    旁听他们交流的猫屋敷理为难地思考了半天，然后主动凑过去：“景光你要不要摸我的尾巴和耳朵？”

    诸伏怔了怔，然后就听已经理解猫屋敷理意思的萩原解释：“小诸伏之前不是说过自己喜欢猫吗？喜欢猫的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撸猫吸猫应该就会好起来。”

    猫猫认真地点头：“对的对的！所以研二和阵平如果心情不好也可以来摸我的！”

    他歪头想了想，又很大方地补充：“反正大家都是我的男朋友——摸我也不需要我的许可啦！”

    松田正在喝水。

    但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坚强地挺住了没被呛到——毕竟也过去了一周多，或多或少地习惯了猫屋敷理动不动就脱口而出的……特别的言论。

    猫猫显然想得很简单。他把自己当猫，愿意像是宠物那样帮他们排解忧愁……可他不仅有可以把玩的猫耳朵和猫尾巴，还是他们的恋人——拥有能轻易调动他们兴致的人类的身体。

    这一周他们姑且算是轮流睡的主卧，剩下两个人分享客厅和客房。猫猫本猫在那次三人行之后没再主动和谁求欢，于是分享一张床的夜晚也真的只是单纯地分享一张床。

    ……但现在，脱口而出这句话的猫屋敷理显然没有意识到，这对于幽灵们而言是再直白不过的邀请。

    幽灵们的眼神发生了少许变化，而猫猫还傻乎乎地站在诸伏面前。

    于是诸伏景光微笑着把单纯的猫猫往自己的方向扯过来一点，然后略略分开双腿，让他可以跪坐在自己的腿间。

    “阿理既然这样说——”

    他抬手捧住猫屋敷理的脸，然后低头衔住猫猫因为有些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那我们可就都不客气了。

    后半句话，被他无声地以舌尖抵入猫屋敷理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