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合四七 宋岚认主

    魏无羡一大早走的时候，蓝湛还睡着……

    ……………………………回到昨晚……………………………

    昨晚好不容易没魂魄打扰了，但是又面临离别，虽说不出意外，就最多只出去一两天，但二哥哥他总是要不够的，顾忌着二哥哥肚子里的孩子，倒也没有用什么蛮劲儿……抱着二哥哥折腾久了些，后来清洗的时候都不带醒的……看着二哥哥任他摆布的样子，yuhuo差点儿没被压住，只得回到幻梦秘境参悟他的功法……

    他急着将孩子们的怨气散尽将魂魄送回体内，一天内，与金凌和思追都完成了第一次双修。那不要脸的功法倒也给劲儿，修魂术和rou修术都各自直接给他开了两层功法……看得魏无羡都愣了！四象之法和……空间之法……

    都是四象之法和空间之法，rou修术注重内功修法，而修魂术注重术法招式，不论是修内亦或是修外，若是任意一部功法流传出去……那都会掀起整个修界的腥风血雨……

    所谓四象……其实魏无羡也是接触过的，少阴、老阴、少阳、老阳，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这是修界人人都知道的道家老词。但是，若是细究四象之间的变化之道，谁要是悟透了，阐明了，那便离立地飞升不远了。时之四象曰春夏秋冬，空之四象曰东南西北，命之四象曰生长老死，气候之四象曰风雨雷电，五行之四象曰木火金水，生灵之四象曰青龙朱雀白虎玄武……若是能掌握其中一个层面，那便是神仙手段了！然而……魏无羡看完rou修术上四象变化互生之道，再看修魂术上术法介绍之前，只见一行发着光亮的字提示着“道行未及之时，慎用！术法易施，因果难消！”

    得……道行未及，修内要紧！魏无羡照着rou修术上的内容潦潦草草巩固了体内阴阳鱼四象自行的运转，这倒是让阴阳鱼彻底稳固下来了！粗浅地选了修魂术中四象术法里的气候四象，旁的……人也说了，道行未及，易沾因果……且等来日吧……今日这是因为功法解锁，他才能一窥其秘，他这第三层吸阴还阳术尚未悟透，四象之法也只能暂时搁浅……好在阴阳分合术，他已经悟透，第三层功法可以参悟了……蓝湛说的对，宋兄……

    再翻翻空间之法……rou修术的内容让他直接不懂了，在阴阳鱼内开出一个空间？在我自己的身体里开辟空间？这！空间之术其实在修界已经不新鲜了！乾坤袋、锁灵囊其实都是压缩空间的应用，但是，目前修界对空间的压缩是有界限的，而且在修士自己体内开辟空间从无先例。

    魏无羡倒是不怕吃螃蟹，但是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类似于乾坤袋的存在……也罢……每次脱了衣服从乾坤袋里找道具的时候挺不方便的……不若自己凭空取物……谁能料想老祖修行绝世功法的动力竟然是为了干那事儿时方便些呢……

    到底是初次尝试，还是道行不够……那新开辟的空间也就静室……里的床榻大小……不过也行，陈情、随便、还有他装着宝贝的乾坤袋都能放里边了……就算哪天他一不小心被人算计再喝了什么软筋散之类的，那也抢不走……

    至于那些关于空间的术法，魏无羡是记下了，瞬移、极度压缩、极度膨胀、空间折叠、空间幻化，任哪一样都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利器啊！但是……同样有那一句话：“道行未及之时，慎用！术法易施，因果难消！”

    因果二字，最是难解……魏无羡上辈子便是沉沦于因果之间，落得身死道消，献舍归来也是因果缠身，自然对其敬而远之……只能等到自己因果不沾之时才能尽情用这些术法吧。

    ………………………………回到今早……………………………

    魏无羡入定已经不需要盘腿掐手诀了，入定醒来正是搂着蓝湛共眠的姿势，轻轻抚摸着蓝湛已经有银丝掺杂的长发，吻了吻他的额头，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美好的呢……二哥哥，为了你们，我现在想好好活着，好好守护你们，冒险的事情，伤害自己的事情，魏婴不会去做……我不想做世人的英雄了，我只想做你们的依靠……

    帮蓝湛垫了垫被角，魏无羡使了一个瞬移前往后山抱山散人的小院，去寻宋兄……进了小院，魏无羡有些羞赧……之前师祖见他和蓝湛闹别扭，别说让他来陪师祖她老人家，其实就是给他一些台阶和空间……

    结果……他流连在他的妻妾床笫之间，这小院除了敬茶礼，就没回来过几回……再后来他和蓝湛和好了，又回静室去了，还真没有跟师祖好好说说话……这真是……

    倒是后来曦臣把宋兄引回云深不知处。想是蓝湛把第三层功法之事讲与兄长听了，算上三个小辈，辅阵之人已经达到老阳之数，已有7人。若是吸阴还阳之术能将宋岚、温宁的凶尸之身还阳，阳极之数便能达到，第一次阵法运转便可以开始了。

    但是凶尸到底是凶尸，温宁有他的主人魏无羡看着，而且仁心仁术的名声也传遍了姑苏，蓝家人也不便说什么……可若是再来第二具凶尸……即使蓝宗主同意，其他长老那儿也说不过去。

    抱山仙人这厢却说，宋子琛虽为凶尸，但是自意识清醒之后，负霜华行世路，一直救人济世，从未为恶作乱。他既是本三人小弟子的生前故友，又是小徒孙未来的道侣之一，她自然有资格看顾，不若到后山来小住，她也想听宋岚说说小弟子出师之后的故事。

    长者命，不可辞。再说抱山仙人也有能力看住一具凶尸，没有后顾之忧，蓝家的老家伙们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可惜他们的宗主和含光君啊！两位天之骄子，见天帮魏无羡物色枕边人……想想都难受……

    天还没大亮，但是抱山散人早已将修炼当做休息，而宋兄……根本不会困倦……

    魏无羡走到师祖房门前，拱手作揖：“魏婴求见师祖。”

    “阿婴吗？进来吧！”

    “吱”东厢门打开了，一位黑衣道人打扮的……凶尸站在门口……

    魏无羡转身对着宋岚一揖：“宋兄。”

    宋岚倒是有些惊讶魏无羡此时依旧对他礼遇有加……他以为他自愿辅阵的事情，整个云深不知处都传开了……他到了云深不知处一直没有见过魏兄……他也不知道见到魏兄应该如何自处……手忙脚乱无声地回了一揖……他舌头早被薛洋割掉了，说不出话的。

    “宋兄一起进来吧，我此番前来，便是来请宋兄的。”魏无羡本想着宋岚是客，想把他先让进屋内，哪知宋兄走到他身侧站定，微微一点头便不动了。

    这倒叫魏无羡尴尬了……之前总共见过宋岚也没有几面，第一次是查常氏灭门之案的时候，那会儿宋兄还是一位高洁孤傲的道人，若不是小师叔和他都有抱山一脉的香火之情，想来也是不愿与他多说半句的；第二次是在义城，宋兄已经被薛洋割了舌头炼成凶尸了……其实，他们俩并不算熟……比起方家主、姚家主等人也就多一分神交……而如今这关系却类似于有婚约在身了……

    先走一步吗？好像不太合适……但是宋兄怎么也不肯先行一步……

    “阿婴先进来吧，你不先行，子琛也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师祖的声音听着倒是挺轻快。

    “那我进来啦，师祖！”魏无羡推门而入，宋岚随之其后。

    “小皮猴子！终于记得你师祖这孤寡老人了，肯从温柔乡里脱身过来了？”师祖的语气倒不像是得道高人，就像是家里的老祖母。

    魏婴自然是凑到抱山面前插科打诨，拉着师祖的衣袖甩着撒娇：“师祖～那哪里是温柔乡啊，那是老虎乡啊！个顶个都不是好相与的～阿婴好可怜的～”

    若不是男女大防，魏婴这小子怕是要把脑袋拱进师祖怀里了。

    抱山打趣道：“还老虎呢～那我们阿婴让这群老虎又敬又怕的～这算什么呀？老虎王？”

    “师祖！您是得道高人！哪有那么不着调的？”短短数面之缘，但是魏婴知道师祖是绝对向着自己的，面对亲人长辈，哪里需要太多的戒防。

    “得道高人怎么了？我在三界内也在五行中，也是凡人，我老人家跟自己的孙儿不着调几句怎么了？”

    “师祖～”魏婴把哽咽硬生生憋在喉咙管里，深吸一口气，就是眼眶鼻子有些酸，“师祖哪里老了，师祖那么漂亮。”

    这倒是实话，抱山的样貌就跟三十岁出头的妇人一般，虽不是惊世骇俗的貌美模样，但也是年轻极了。魏婴脑子里想着蓝湛江澄怀桑他们几个身体年龄也都四十岁左右了，涣儿也四十好几了，还是绝美的样子，想着还是修仙好，青春永驻……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怪怪的……抓不住就从思绪间溜走了……

    抱山一脸宠溺的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魏婴抓住自己另一只衣袖的手背，抬头看着宋岚安安静静地站在堂下，向他招了招手：“子琛，过来！到师祖这儿来。”

    宋岚若不是凶尸，怕是脸都要红了……

    …………………………换宋岚视角……………………

    他说不了话，之前他和抱山仙人交谈都是用纸笔的，但是仙人都是尊称前辈的……前些日子，抱山跟他问了晓星尘出世以后的事情，其实也就没什么聊的了，每日里除了早晚问安，他几乎不会去打搅仙人清修，自己抄抄道经，练练剑术什么的。他也不会打坐修行了，身为凶尸，力大无穷，要说薛洋也厉害，把他也弄得不畏寒不畏火不畏刀剑没有疼痛，但就是再也修习不了正道，一副尸身，也不知道自己能存在多久，只能在剑术招式上下点功夫，带着星尘的意志救人济世的时候能顺利些。

    后来仙人会帮他喂喂招，指点一二，他心里是感激的，但是说不出来，用纸笔写下谢谢又太奇怪，请安便更勤了些……后来仙人说反正他抄经也不吵，不若就在她这儿陪她……一个凶尸，一个辟谷的老仙人，都不需要进食饮水，也不需要入厕排泄什么的，两人一处就是一天，守住礼节，两人甚至一天都可以没有交流，直到哪一天……前辈突然问他对魏兄的想法……

    他当时，笔差点都掰断了，前辈问话又不能不答……但是他做不到欺骗说假话……前辈是魏兄的正经长辈，也是星尘的师父……他为什么这段时间会待在云深不知处这处小院里，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但是，他的行为想法……前辈会不会觉得他不守妇道……

    后来，一番交流，他知道自己低看前辈了，老仙人了，想得通透的，只说他是好孩子，她会帮他的……但也将魏家族谱家规交给他，让他仔细学，不管怎么样，表面的规矩还是得有的。再后来，他就没抄经了，魏氏家规倒是抄了好几遍……

    ………………………时间线转换回来………………………

    宋岚哪里料得到抱山仙人，当着魏无羡的面，对着他自称师祖……这暗示性太强了，魏兄会怎么反应……但是无论如何，他是不好拒绝的，走到抱山前辈另一侧，跪坐下来，就是离得没有魏兄那么近罢了，才坐稳听到前辈对着魏兄托付自己。

    “阿婴可知之前辅阵之人遴选，在万中之一里挑万中之一，自愿前来报名的能通过试炼的就只剩下子琛了。”

    魏无羡看了一眼眼观鼻口关心，端正跪坐仿佛事不关己的宋道长：“是的，师祖，阿婴知道。”

    “子琛之前说，他受人托梦，道他与故友有辅阵救世之命数与责分。也是子琛心系天下，以世人为己责，这才不顾己身，前来参加遴选。想来这托梦之人与我所遇的是同一位了。”抱山指了指天上。

    魏无羡点点头，自然是明白了，就说宋兄为何会前来报名一试，却原来是小天道的指引。

    “这些日子我看子琛为人不错，配与你，不算辱没你。”

    “是，师祖，傲雪凌霜宋子琛，天下人皆赞其人品风骨，倒是阿婴惭愧了。”魏无羡看向宋兄的眼睛。

    宋岚感觉有些坐不住了，他出身白云观，本就是个道人，就算引星尘为知己，也是没想过自己未来会有婚配，哪知现在自己有了一个未婚良人，还和长辈一起称赞自己，自己却说不了话，连谦虚推辞一下都不行，只能干听着。

    “阿婴，刚刚的话你没听全，我要托付与你的，除了子琛……还有你师叔……天道曾对我说，我的三个弟子，你师伯、你娘、还有你小师叔一线生机都在你身上，你师伯和你娘亲怎么个机缘我还勘不破，但是自子琛告诉我托梦一事，我这才知道，你小师叔的机缘大概是怎么回事。只是师祖心里也有疑……”

    “师祖可是在疑，宋兄乃凶尸之身，师叔只余残魂，如何当得起辅阵之责？”魏无羡的话让宋岚神色变了，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听，魏无羡的语气是否是已经有救人的办法了？

    魏无羡感叹宋兄和小师叔情深义重，自己的事情漠不关心，倒是听到师叔的事情，显得激动些。

    魏无羡正色向抱山问道：“师祖已将小师叔逐出山门，若将师叔强配与阿婴，若是师叔他朝还魂，怎知他不会怨怼。”

    义城里的爱恨纠葛剪不断理还乱，师叔与薛洋，宋兄与师叔……怎么看都乱……魏无羡看着宋兄手都捏成拳头了……估计连宋兄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也不是他一个外人能看的明白的。

    “星尘的为人，我这个做师父的清楚，情爱一事不会是星尘的全部，阿婴的担心，我倒不担心，我是担心他心里太干净了，也没什么牵挂。子琛也和我说了义城的始末，星尘当时身负罪孽，已有求死自戕之心，若是阿婴此番能救他回来，也请阿婴务必好好看住他，恩义情爱也罢，规矩责任也好，定要消了他求死之心，若是有罪，亲身赎之便是，躲避求死不是我抱山一脉的做派。他若要怨，就怨我老婆子擅作主张吧。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师叔无父母，我便代行父母之权，又有天道做媒，就算给了你也是名正言顺。阿婴可还有顾虑？”

    魏无羡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每次明明是他占便宜，倒像是别人强塞给他的：“其实先前阿婴已有法门，早已想过宋兄和师叔的问题，只是时机未到，也没机会开这个口。”

    天道看中的人，就算有活死人的法门抱山也不感到奇怪：“现下时机可到了？”

    “算是到了吧……”　魏无羡看了看宋岚，第三层功法已经可以修行了，话都基本上说开了，人也算是在蓝湛还有长辈面前过了明路了，“宋兄，可否将小师叔的锁灵囊交予魏某。”

    宋岚赶紧接下腰间的袋子，双手奉上。

    魏无羡颠了颠袋子：“宋兄温养小师叔残魂，倒是费尽了心力了。”

    说罢，解开袋子，运起魂力将晓星尘的残魂尽数吸入自己的灵台深处。修魂术第三层，复灵修补术，正是可以用于此的，以魏无羡的自身魂体作为温养容器，运用此术，可将此界天地间的晓星尘的灵魂残片尽数引来，重新融为一体。只是……魏无羡道行不够，此术的运转需要有人与他一起修炼rou修术的第三层吸阴还阳术，作为每次运转功法的密钥。这还需要宋岚和温宁二人……这也正好能够解决宋岚和温宁凶尸之身的问题。

    只有一点，对于小师叔来说不太公平，魏无羡刚刚一番作为，便是单方面与小师叔结契了，以魂体温养……几乎等同于灵魂双修了。晓星尘rou体复生之前，他的新魂体是以魏无羡的灵台魂体为家的，这影响的程度自不必说了，这也需要魏无羡完全信任这寄宿之魂……

    也是师祖说了晓星尘也是他的天命之人之一，不然他也断不会用这样的法门……世间灵魂破碎的人多了，魏无羡不会人人都舍身去救，但是魏无羡不知道当初在义城的时候，他和蓝湛合力灭了薛洋，但是当时薛洋执念使然，原本该被全然魂飞魄散的魂体，竟然撕裂了一小块跟随了给他糖吃的晓道长。此番也进了魏无羡的灵台了……这在后来又给魏无羡惹出了好些事端，现下暂且不提。

    “阿婴，这是？”

    “师祖，小师叔在我的灵台，我自有方法救他还世，只是需要时间……宋兄的凶尸之身也可转圜，也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修者最不缺的便是时间！抱山好久没有那么高兴了，连呼了三声大善！宋岚也难得地感受到了久违的希望和愉悦，对于魏兄自然是感激的，他有救了，星尘……也有救了。

    “阿婴……师祖知道你不会太在乎那些个，但师祖还是要问一句，你打算给子琛还有你师叔什么名分？”

    魏无羡为难了，师祖护短的性格，短暂的相处他也感受到了，小师叔是亲传弟子，宋兄她也是极为喜欢的：“师祖宽恕……家规有言，魏氏家主后院一妻三妾六媵九侍，如今妻妾的位分已满，阿婴只能许媵室之位与宋兄和师叔……但师祖放心，若非重要典仪，阿婴定会好好对待二位，绝不轻辱了名士……”

    抱山看魏婴眼中的镇重不似作伪，但看着子琛眼中的焦急，叹了口气：“阿婴啊，师祖知道你不介意那些的，但是你又怎知子琛的意愿呢？”

    魏无羡看向宋岚，见他难得地低头，不敢对视：“还请师祖明示。”

    “若是作媵，你让子琛和你师叔记在谁的名下？”

    这把魏婴问住了，所谓名分，讲的是名正言顺……媵室是妻妾的陪嫁，宋兄和师叔是散修，没有家族作为后盾，记人作媵，这才是辱了宋兄和师叔了……

    “魏家家主的侍人，虽然在家族里地位最为低下，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你的侍人，细说起来，也只有家主和正房夫人管得。初夜的脱簪受戒礼可免，敬茶礼可有可无，繁琐典仪可参加可不参加，虽然在家中算不得正经台面上的主人，但却也最是自由自在。师祖、子琛还有星尘是知道阿婴你的为人的，你只需好好待他们，子琛和星尘本就是散修，在家族中少一些权柄倒是乐得逍遥，自得其所的。”

    魏无羡恍然大悟，但看着宋岚低头不语的样子，又有些拿不准，蓝湛昨日还嘱托他莫唐突了宋兄：“宋兄，你是这样想的吗？不觉得委屈吗？”

    宋岚抬起头，摇了摇，做出了一个口型，极力想要表达自己：“不委屈。”

    抱山笑道：“哪里委屈了！繁文缛节而已！非子琛星尘所求也！阿婴，不是师祖泼你凉水，子琛嫁你可不是看中你这个人啊！若你不是持阵救世之人，人家才不会委身与你。权利名位本非他们所求，就算他们敬你谢你，也不会是因为你是家主，而是因为你与他们一样有一颗济世怜悯之心，给了他们实现抱负的机会罢了。”

    魏无羡听得一愣一愣的，师祖你确实是久不出山了，也就我是您徒孙不计较，但凡遇到个心眼小的仙门百家，您不得跟我当初一样被围剿啊。实话实说是好，但也不需要那么实话实说吧，小徒孙的自尊心呢？碎了一地了！

    但是转念一想，不知道为什么，若是江澄、怀桑、包括蓝涣这样，可能他都会不舒服，虽然他们确实目的也不纯，但是也不能太不在乎我了吧！可是换成宋兄和小师叔，好像反而乐得轻松的样子，这倒奇了怪了……大概是因为真的没熟到那个份儿上？想着想着，魏无羡自己也笑了：“是，师祖说的都对！”

    宋岚刚刚整个人僵住了，他虽然委婉地向前辈表达过，但是前辈也不能当着魏兄那么清楚地说出来吧！这……但是魏兄怎么好像也不在乎？是啊，他都不在乎，为什么要魏兄很在乎呢？抱山一脉与他确实有缘，魏兄竟也是这样洒脱之人，可惜不能与之为友了……

    抱山看了看子琛不自在的样子，干脆这不自在一次性享受完得了，一招手，引来一套简朴的茶具：“子琛，虽说侍人不一定需要脱簪受戒，但是这进门的家礼还是要有的，你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了阿婴。既然师祖我在这儿，今天也是赶巧了，便作回你的见证人，你这就向家主行认主礼吧。”

    魏无羡知道，师祖这是说日后要为宋兄撑腰了，便也同意了，离师祖坐的远了些，在下首正了正衣衫，肃穆而坐，一副准备受礼的样子。

    宋岚也是知道抱山的好意，哪有不识趣的，便放下手中的拂尘，解下腰中的配剑拂雪，还有常年负在背上的霜华，站起身肃穆，向着魏无羡双手交叠下拜，叩首三次，行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世家之礼。这些年自由自在惯了，现在平白多了约束，一时之间也是很难习惯的。三个头磕下去，他便是魏无羡的……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