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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讨厌你,所以你恨我也没关系

    作精公主。每次王鹤棣想要哄虞书欣开心的时候,就会用这个词。生气也好,难过也好,虞书欣总会被这四个字哄好,圆圆的眼睛里藏着王鹤棣只在动画电影里才见过的少女的憧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红着眼圈,看着他。

    有那么一刻,王鹤棣以为虞书欣要拒绝他了。这个预估,让他有些无措。但还好,虞书欣永远会被"作精公主"四个字哄好。所以即使红着眼眶,她也还是接下了卡片。

    时隔几个月,在这个寒冷的南方冬夜里,虞书欣终于开口,对王鹤棣说了第一句话。

    她说:"王鹤棣,这是最后一次。"

    太过年轻的人,总把体面的告别当成逞强的口是心非。所以王鹤棣只是笑了下:"行。"

    理所应当的事情是不需要欢迎仪式的,但王鹤棣还是让人准备了花瓣。他还记得当初拐到那只小兔子的时候,他也准备了一床的花瓣。恶俗少女心的东西,总是很合作精公主的胃口。抱满一怀,高高抛起。而他见缝插针,在花瓣雨里,第一次在戏外吻上虞书欣的唇。

    良辰美景,大约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虽然后来小兔子变成了白眼狼,但王鹤棣还是王鹤棣。所以这次,他也准备了一屋子的花瓣。

    精挑细选的浪漫,虞书欣进门之后一眼也没看。她随手把包丢在茶几上,带着一身寒意跌坐进沙发。而她的第一句话是:"明天一早我还要赶飞机。"

    "哦。"王鹤棣毫不客气地贴着她坐下,伸手拿起台面上的水杯,"听说你跟小贾要一起去录综艺?"

    "嗯。滑雪的。"

    "什么时候?"

    "下月初吧。"

    "哦。综艺里还有谁。"

    "忘了。"

    王鹤棣歪过头,看着虞书欣的侧脸:"今天入场那会儿,你看见我的时候,在哼什么歌?"

    "……忘了。"虞书欣没有回头。

    王鹤棣以为自己能忍住的,但他还是伸出了手。拇指和食指弯出弧度,钳住虞书欣的脸,拽到自己面前:"这么不愿意理我,干脆别来啊。都说小别胜新婚,好歹也做了那么久的剧组夫妻,这么冷淡?不想我,还来。怎么?身体比嘴巴诚实?"

    虞书欣也不避开,只说:"有人上赶着做免费鸭子,为什么不来?"

    王鹤棣气得牙根都是痒的,舌头抵在上面舔了几圈,才又说得出来话:"呵。原来能说话啊,晚上看你那个样子,我还以为几个月不见被人毒哑了呢。那之前是要干嘛?跟我装不熟?还是觉得戏拍完了,就不用应付我这么个同事了?我那几个月对你不差吧。什么时候不是你一句话,让我干嘛我干嘛?我跟你红过一次脸吗?我正经谈恋爱,都没这么把谁当过祖宗。虞书欣,你的心真的是块石头是吗?捂不热是吗?"

    虞书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窝在他掌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天哪~"她伸手抹了下眼底,"可千万别,把我当祖宗?我可当不起。我就是个出来约炮的,别跟我谈什么情深义厚,我也不想被人骂什么知三当三,真的会笑。要做就做,不做就滚。"

    "做。当然要做,都送上门了,为什么不做。"王鹤棣气得头发昏,扛起人就往里面的套间走。

    "王鹤棣,我自己会走!"虞书欣死命锤着他的肩膀,"你放我下来!你敢乱来我一脚踢废你!"

    王鹤棣只觉得好笑:"酒店隔音可不好,你最好叫得小声一点。"骗人的话总是比实话容易说出口,他狠狠拍了一下乱扭的屁股,"老实点,别乱动。我可不想第二天上热搜。"

    他关上里间的门,咔嗒上锁,掐着虞书欣的腰将人放在地上。精心打理的长发乱糟糟瘫在头顶,将血液倒流而通红的脸遮住一半。对于常年打篮球的王鹤棣来说,虞书欣的手腕很细,只要一只手就能将左右两个手腕锁在一起。所以他很喜欢用一只手抓紧她的手,另一只手钳住她的脸。像螳螂捕食。

    "欣欣jiejie~"他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凑在虞书欣耳边轻轻喊出这四个字,"你猜我为什么订这个套间。"

    "王鹤棣,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虞书欣却本能地开始害怕。之前也是这样,每当她多和别人说了几句话,又或者王鹤棣想要逼疯她的时候,就会这样叫她。他的口音很特殊。最开始的时候,每次王鹤棣一说话她就会笑出声,笑得停不下来,根本做不下去。但习惯之后,刻意压低的声线却能让她半个身子都软得使不上力。

    王鹤棣任由她骂,手攥着她的脸逼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继续说着:"因为这面落地镜。你看,是不是真的很大。照得清清楚楚。"

    "王鹤棣……我明天早上还有飞机……王鹤棣……"虞书欣是真的有些怕了,连着两条腿都没了力气。

    王鹤棣不喜欢她这么怕自己,他紧紧圈住站不住的虞书欣,脸贴在她的脸上:"我知道的。我听话,欣欣jiejie也要听话。"

    虞书欣很白。王鹤棣一直都知道。那种白并不是简单的一层肌肤,而是一种触感,柔软细腻,王鹤棣有时候会想,如果把虞书欣整个人都掰开,可能会发现连血rou都是白的。而他则是个不爱防晒的人,几个月过去,赤条条地拼在一起,放在镜中,一黑一白,分外鲜明。

    冬天的房间,即使打足暖气,真赤身裸体也让人冷出一层鸡皮疙瘩。

    “我记得你怕冷。”王鹤棣说着,“一会就不冷了。”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不喜欢这个姿势。”虞书欣根本不敢抬头,“王鹤棣!我说了,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姿势,看着这张脸?”虞书欣不知道王鹤棣怎么做到的。明明肌肤没有分离,却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深处的酸软让她直不起腰,只能靠在他的胸膛。王鹤棣低头看着她:“我怎么忘了。你最喜欢这张脸了。”

    “抬头看我。”他向上顶了一下。虞书欣仿佛他怀里的木偶,只能跟着指令抬起头。他说:“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那就一直看着我。”

    “王鹤棣……我不要了……”接连的浪潮让人害怕,虞书欣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两条腿连脚踝都是湿的。

    可王鹤棣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虞书欣,你知不知道你忍着不哭的时候会不自觉绷紧啊?你骗不到我的。”

    “我说了不要了……王鹤棣你是狗吗?!听不懂人话吗?”

    “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王鹤棣……你给我等着……一会我不把这屋子里的镜子都砸碎,我叫你奶奶……”

    “奶奶?”王鹤棣笑了,“我又不是没叫过。你想听?想听我再叫啊。奶奶~你要不要回头看看镜子里的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都这样了,还有力气砸镜子?是我不够努力啊……”

    王鹤棣突然的发力彻底将虞书欣逼到了尽头,一直强压的声音终于被迫放了出来,边哭边骂:“王鹤棣!你这个狗……你王八蛋!!……你放开我!王鹤棣你放开我……我讨厌你……王鹤棣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王鹤棣的动作停了。将人压在了床上。

    “我是狗。”他的脸藏在逆光里,看不见眼睛。他的右手攥住虞书欣的双手压在床头,左手揽住她的腰。接连不断的顶撞撬开虞书欣的嗓子,声音无法压抑地泄出。昏黄的灯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描摹着她的五官。她的脸上都是泪痕,双眼紧闭不愿睁开。

    王鹤棣看着那些水痕,突然觉得心口堵得发疼。虞书欣不是这个样子的。虞书欣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很喜欢吻他,每到受不了的时候就会用娇到滴水的声音喊他的名字。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没有一丝缝隙。

    她在这种事上总是很诚实,带着天真的坦诚,和她的爱一样。永远勇敢。

    “你讨厌我?你为什么要讨厌我?”王鹤棣不知道是在问虞书欣还是在问自己,“不shuangma?”

    虞书欣紧闭的眼突然睁开。里面没有泪。

    “爽。当然爽。真没白找你。”

    王鹤棣应该停下来的。但到最后,他也只是用手遮住了那双他很喜欢的,虞书欣的眼睛。

    “我不讨厌你。所以你恨我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