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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雨夜



    第二日姜欢清醒过来时,太阳已于西边垂垂欲坠,她依稀记得今日不是阿娘给她喂药喂水,可又不愿说是阿爹回来了。

    烧了几日,全身黏糊糊的,她准备下楼去清洗,人还没出房门,就撞上了一堵墙。

    瘦弱的身子往后连退,幸好及时被人揽住腰身,紧张低沉的声音响起:“不是让你在床上好好躺着么?”

    本就在病中的人,一听到责备,就抽噎:“要你管?”

    男人把人抱起,以把小孩的姿势走回房间。

    突如的举动,姜欢怕摔下去,只能双脚紧紧环住眼前人结实的腰,装死一般埋在男人胸口。

    姜水把人放回床上,立着枕头给她当靠背,想再唠叨几句,低头一看小闺女眼珠大颗大颗地掉落,心软得一塌糊涂。

    叹气一声,抬起女儿低垂的下巴,用手擦掉眼泪,放低声音:“欢囡,对不起,阿爹错了,阿爹不应该回来这么晚,不哭了好不好?”

    男人一哄,姜欢哭得更厉害,“呜呜呜呜呜呜……你凶我!”指控着父亲的罪行:“你还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呜……你……呃……还……回来……做什么……呜呜呜呜……”

    “阿爹没有不要你,再也不会了。”

    “你说话……不算数,呜呜……你以前也……这么……呃……说的……”

    姜欢三岁之前,姜水都是在外面跑,很少着家,六岁之后,过年偶尔见到姜水。

    即使以前水村有很多留守儿童,但小姜欢还是觉得是阿爹不喜欢她,不要她,才不回家的。

    后来常回来的姜水向她保证过很多次不是不要她。

    这一次,确实是姜水的失约,他没法过多解释,只能安静抱着她,不停安抚她,避免小姑娘急火攻心。

    最后还是姜欢哭累了,发觉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才慢慢停止哭声。

    接下来的一周,姜欢虽不再发烧,但身子骨还是虚弱,整个人怏怏不乐,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更黏着姜水,姜水去哪她都跟着。

    王茵茵笑她,从小到大都没这么黏过自己。

    姜欢病好了,姜水也不出去,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就到八月中旬,离姜欢高中开学不到半月。

    这一场病,姜欢没有在梦中找到水村失常怪异的原因,她决定不内耗自己,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只要眼中看不见,就是不存在,就是没有,就是一切正常,反正她就要出去外面读高中了。

    可命中注定又如何逃开呢?

    水村这几年来都致力于发展旅游经济,山林土地大部分都转租出去,而姜水抓住这个机遇承包了十几个山头,用来种植经济林。

    每隔一段时间,姜水都会到山里住上几天,去巡山。姜老爷子虽常年住在山里,但这两年精力有限,也只能走完几片山林。

    起初,姜欢死活都要跟着姜水去巡山,夫妻俩都不同意,说她身体刚恢复,坚决不能去,她只得讪讪作罢。

    过了几天,看天气预报说要有几场特大暴雨,而姜水在巡山时又不巧感冒了,木屋里没有药,姜欢自告奋勇去送药。

    王茵茵看她虽蔫了几天,但病是彻底好了,也就由着她去。

    姜欢脚踩着小三轮,装载满车“货物”,大有进山待半个月的意思,王茵茵拗不过她,只说让她顺道也给老爷子带点菜,早点回来。

    姜家的十几个山头,总共建了四个木屋,每个木屋隔几座山,老爷子常年住在第一个木屋,也是离水村最近的。

    而姜欢走过第二、第三个都没看阿爹的身影,才兴冲冲地赶往第四个,也是离村子最远,在最后一个山头的木屋。

    姜欢刚到木屋前停下车,远处乌压压一大片的云层就压过来,风吹得树林沙沙作响。

    “阿爹。”姜欢推开门,没看到人,四处张望也不见父亲的身影,想着父亲应该是还没回来,又怕下雨,就赶紧卸下车上的东西。

    姜水是淋着雨进来的,整个人湿透了,衣服裤子紧贴身体,展露着男人高大结实的身材。

    “阿爹,你回来了。”看到人进来,姜欢迎上去,把毛巾递给男人。

    小姑娘耳提面命:“阿爹,你怎么不带雨衣去?你看你,都湿了,你还在感冒呢?”

    小姑娘对着他就是一顿输出,姜水哭笑不得,不久前主位还是他。

    “没淋多少,感冒也不严重,”男人刚说完,就大声“啊切!啊切”。

    “你还想抵赖!”姜欢不高兴,直推着他往火塘边,还好她刚生了火。

    屋外的暴雨越下越大,大有不停的意思。

    姜水烤着火,不说话,只安静看着女儿走动。

    姜欢怕他饿着,忙着做晚饭,没心情数落父亲,又怕他着凉,急忙烧水给他洗澡。

    当姜水看着眼前一桶满满的热水,面露难色,不知是火烤热的,还是怎么,男人难得耳朵通红。

    姜欢一心想着他不能再着凉,催促着父亲去洗澡,“阿爹,快去洗澡换衣服。”

    “欢囡,能不能烤火就行。”男人企图和眼前叉着腰的小姑娘打商量。

    “不行,”要洗的。

    “可外面下雨,”没法出去洗。

    “那就在里面洗,”洗澡没有撤退可言。

    话说完,小姑娘才回过味来,转过身去淘米,小声说:“阿爹,你……你在……”

    姜欢在脑子急转弯,企图找到一个遮挡的地方让男人洗澡。

    姜水脑子不健康,但他姑娘健康,见不得小姑娘害羞和好心错付,男人提起水桶,“我在门口洗,关门。”

    “可外面下雨。”

    “有屋檐遮挡,淋不到雨。”男人开口解释。

    “好,”姜欢在快速淘米,头很低,“阿爹你快去洗,干的衣服放在床头。”

    父女俩吃完晚饭,雨依旧不见小,天倒是黑了下来。

    父女俩安静坐在火塘前,姜水脸越来越红,姜欢伸手一摸,好烫!

    她催着父亲上床休息,又从袋子里拿药倒水喂人吃药,一套流程下来,夜幕已然降临。

    姜水个大老爷们,常年不生病,没想到吹了几天晨风,淋了趟雨,倒也是发起了烧,在女儿面前脆弱不堪,一沾床就昏睡了过去。

    姜欢心里着急,看着父亲难受她也难受,拉着个小凳子在床边照顾了人半宿。

    “欢囡。”姜水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人,伸手一摸,床上也不见人。

    打着瞌睡的姜欢惊醒,扶住要下床的父亲,“阿爹,你别动,好好躺下,火塘刚灭了,我去点个火。”

    此刻姜水在姜欢眼中就是需要照顾的病人,说什么也不让人下床,自己摸索着去生火。

    木屋没有拉电,煤油灯又忘记添油,姜欢只能去生火。

    “欢囡,你慢一点。”男人怕女儿磕着,只能不停出声嘱咐。

    姜欢摸到打火机,却没找到松明子,才记起来今天晚上用的好像是放在这里的最后一根松明子,“阿爹,还有松明子吗?你放在哪了呢?”

    “松明子?”姜水在黑暗里尽量看向女儿的方向,指引着:“欢囡你往左走三步蹲下,脚边有一堆干草,可以点火。”

    片刻后,火塘亮了起来,照亮这个木屋。

    姜水这也才看清花了脸的女儿,应该是吹火的缘故,小脸沾了灰,像一只鼓胀着双颊的小松鼠,眉眼含情脉脉看向他。

    眉眼含情?

    姜欢拍了拍沾了火灰的手,准备给父亲倒水,刚转身就忽然全身无力,心口有股燥热要喷涌而出,踉跄了几步。

    “阿爹?你怎么起来了?”姜水接住了往下倒的女儿,小姑娘全身软软的,小脸红红的,小手堪堪抓着他的衣角,可他腹部却感到了一股nongnong的灼热。

    不对。

    哪里不对。

    他家小姑娘再正经不过了。

    姜水心下一凉,转头看向那堆干草,干草堆得整齐,没有被扯出的痕迹,唯独最上层的的一株晒干了的草药,没了。

    他还是不相信,不停确认着:“欢囡,你刚刚点火扯地是下面的干草,是不是?”

    一定要说是,可女儿满脸红晕,眼睛迷离秋水的状态就是不是的最好证明,

    甚至于他下身的感觉也清楚地告诉他答案了。

    “不是啊,”小姑娘咬唇摇头,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仿佛一只深夜里来引诱赶考求生的狐狸精。

    这一刻,姜水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他就不该答应帮人寻那株草药,就不应该让小姑娘一个人过来生火。

    “阿爹,我好难受啊,”女儿在他身前婉转呢喃。

    “欢囡,你听阿爹说。”

    “我不要听,阿爹你帮帮我嘛,”屋里香味扑鼻,女儿的行为大胆不羁。

    心心念念的佳人在怀,姜水再强的意志力也不过撑了片刻就消散。

    一把搂住要滑下去的小女人,他低头吻了上去,满脑子的旖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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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担心,一丁点都没有虐女儿的意思,只是她忽然接触到这些不同于书本的伦理纲常,又无法解释,她又才情窦初开一丢丢,没办法一下子就接受。

    但是,反观姜爹,老男人是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姜爹:(怒气冲冲指作者)多犹豫一秒,老子这么大一个老婆(作者说:   bushi)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