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是男朋友是我兄弟，陆总住院慰问推销陆灿

    楚君杉走后，顾真叹道：“你太坏了。”

    宋遥夜笑得得意：“他很乐意。”

    顾真大摇其头：“你这是欺负直线思维的老实人。”

    宋遥夜冷哼：“他才不是老实人。”

    因为吻痕，她和楚君杉被导演骂的事，会不会早就传回了长跃……宋遥夜现在不发作，会不会是因为她病了，回家以后再好好清算？

    想到这里，顾真忽然有了想在医院住个三十年的强烈愿望……

    看她眼珠子转得飞快，宋遥夜冷冷道：“我已经知道了。”

    顾真的心下咯噔一声，脸上强装镇静：“什么？”

    宋遥夜的眼神令人发寒：“七曜有长跃的卧底，发生什么我都知道。就算没有剧组挨骂的事，楚君杉不是藏得住事的人，从他脸上我也能看出来。”

    顾真知道宋遥夜可怕，但没想到他已经可怕到，能从脸上看出别人心事的程度。再说了，楚君杉是至情至性，但也不是没有心眼的傻大个儿。

    宋遥夜笑着看她：“你是不是在想，楚君杉哪有那么傻？”

    顾真捂住脸：“宋遥夜同学，能不能不要再用读心术了？”

    宋遥夜低声道：“我还可以猜到，百分之百是你招着他玩，他控制不住自己，把你半哄半拖弄上床的。”

    顾真愕然，这么总结好像也没错……

    他嗤笑道：“不用惊讶我为什么能猜到，因为你也是这么对我的。”

    顾真乖乖低头道：“……我错了。”

    “世人总指责猪羊没有保护自己，却没有告诫人类不吃rou。猪羊错在长得太肥美，人类错在经不起诱惑。”宋遥夜摸着顾真的头发，轻声在她耳边道，“嘴上承认错误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转头还会犯，咱们回家再说。”

    她正瑟瑟发抖，万幸这时楚君杉买早饭回来了。宋遥夜像暂时收了獠牙的猛虎，三个人把早饭摊开在小茶几上一起吃，维持表面的和平。

    吃了一会儿，隔壁床位病人醒了，病房来了很多医生，问了一大堆病人情况。查房医生撩开了隔断帘，也走了过来。

    顾真三人抬起头看这乌泱泱一堆人，有女医生认出了楚君杉，神情难掩激动。为首的男医师大声咳嗽两声，用浑厚的嗓音问：“还烧不烧了？”

    顾真答道：“烧着呢。”

    男医生看了一眼丰富的早餐，道：“烧多少了？胃口还这么好？”

    顾真如实道：“三十七度五，我两顿没吃了，饿得慌。”

    男医生又道：“谁是家属？晚点要是又烧高了，叫护士给退烧针。”

    楚君杉：“是我。”

    宋遥夜：“我，好的。”

    医生：“？？？”

    顾真捂脸：“别误会，都是我……我兄弟。护士站这么近，烧高了我自己会喊护士小jiejie。”

    医生走后，楚君杉和宋遥夜的脸色各异，顾真埋头吃饭。旁边那家人也拉开了帘子，床上卧着个中年女人，床边坐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约莫上高中的小姑娘。

    中年男人客客气气：“谢谢你，愿意让半个病房出来给我老婆住。”

    小姑娘也脆生生道：“谢谢哥哥jiejie……听我爸爸说，你是明星？”

    顾真笑了笑：“不用客气。算不上明星，我就是个演电视剧的普通人罢了。”

    小姑娘看了看楚君杉和宋遥夜，夸赞道：“jiejie的男朋友们真好看。”

    顾真无视两个男人的表情：“都是我兄弟，我没有男朋友。”

    小姑娘笑得很内涵：“噢……我知道了。我们班也有同学有两个男朋友，他们一个白班，一个晚班，互不干扰，和平共处。”

    顾真呆滞半晌，心想，现在的孩子尺度这么大吗？

    楚君杉这时候开口了：“小meimei，那你看我们俩谁是白班，谁是晚班？”

    小姑娘思考了片刻，道：“哥哥你这么高大英俊，应该是晚班的吧。”

    楚君杉得意着，正待开口，宋遥夜先一步说：“小姑娘，你猜错了。”

    小姑娘道：“不应该啊？”

    宋遥夜笑了笑：“白班晚班都是我，他就是个打酱油的。”

    楚君杉：“……”

    那边中年男人可能看话题的方向有点不对，及时把小姑娘叫了回去。顾真拉上隔断帘，生无可恋：“你们俩走吧，上班去。”

    宋遥夜坐了下来：“今天周六，不上班。”

    顾真拍了拍脑袋：“那你俩回家补觉吧，我要养病，需要一个清净不被打扰的环境。你们俩再待下去，我会以每半小时折五年的速度折寿，再一会儿我就作古了。”

    楚君杉笑了，关切道：“那你中午吃饭怎么办？”

    顾真晃晃手机：“医院也可以点外卖。”

    宋遥夜思索了片刻，道：“这样吧，晚上我做点东西带来，想不想吃？”

    顾真的眼睛亮了：“想。”

    楚君杉提议道：“这样吧，我和宋遥夜轮流陪护，怎么样？”

    顾真连连点头：“好。我自己有事会找护士，能照顾好自己。”

    宋遥夜沉思道：“工作日我有事要处理，周末我来，平日楚君杉来。”

    顾真问道：“什么事？”

    宋遥夜面色不善：“七曜片场的事。”

    听到“七曜”两个字，顾真和楚君杉都是一脸苍蝇吃到饱的表情。

    顾真的语气硬梆梆的：“别想用钱揭过去，谁还缺他那点儿钱吗？”

    楚君杉看向宋遥夜：“你和常哥商量出结果了吗？”

    宋遥夜冷笑道：“让现场观摩的高层免职，然后终止合作。”

    楚君杉觉得托大了：“好是好，但长跃姓陆，不姓宋，终止合作太天方夜谭了。”

    宋遥夜凉凉地瞥了一眼顾真：“你别忘了，陆老板也是这家伙的保护伞，只要多渲染一番，再和公司利益挂上钩，就算不能终止合作，也不会便宜了七曜。”

    顾真脸色讪讪，“大选”那天陆亭的举动多半早就被宋遥夜看进眼里。他嘴上不说，心里早就醋上了。

    可她觉得陆家不会同意和七曜终止合作，因为长远来看，这种合作关系一定是利大于弊的。

    商量过后，楚君杉先回家睡觉，宋遥夜留下来陪顾真吃完晚饭再走。她嗓子疼，咳得脑仁儿疼，护士来给挂了三瓶点滴。

    中间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好几次，感觉好像烧高了，一量体温三十八度八，打完退烧针又钻回被子开始迷糊。

    宋遥夜温凉的手指抚上她的额头，温声道：“你怎么样了？”

    顾真抓住了他的手，道：“刚才量了，又烧到快三十九度了。”

    宋遥夜的眉头皱起来：“很难受吧？”

    顾真抱住宋遥夜微凉的手贴到自己guntang的脸上，惬意道：“好凉好舒服。”

    宋遥夜笑道：“我天生体温就比常人低一点，这样吧，我做你的人形冰袋，怎么样？”

    顾真犹豫道：“可是这里有人……床又窄，是不是影响不太好？而且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肺炎不传染。”宋遥夜笑得促狭，“作为你的兄弟，不过帮你降降温，又不做什么，有什么问题？”

    顾真努了努嘴：“你把隔断帘拉上吧。”

    宋遥夜依言照做。他脱了薄针织毛衣，只剩一件衬衣，满目温柔地钻进了顾真的被子里。虽然宋遥夜身材较为瘦削，但毕竟身高肩宽在那里，两个人睡一张一米二的床很挤，他只能侧着身。

    顾真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烧得浑身guntang，她凭本能抱着体温偏凉的宋遥夜，舒服得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宋遥夜忍不住露出笑容，也紧紧抱着顾真。知道她和楚君杉也在戏外发生过关系，他的心很痛，但他也知道，只要她在这个行业，守不住底线是迟早的事。

    他也生她的气，病愈后他要让她知道，招惹野兽被野兽叼走吃掉，她也并不无辜。可抱着怀里这个烧得像火球的家伙时，他的一肚子气又烟消云散了。

    他没有任何绮思，单纯享受抱着她和她睡在一起。后来他也睡着了，哪怕不方便翻身，也睡得很安恬。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显然来不及回去做饭。顾真又退烧了，退到三十七度四。十月底胜京的风已经很凉了，宋遥夜不敢让她出去吹风，买了两份鸡汤米线和一个烤红薯回来。

    糟糕的是，顾真咳得更厉害了，惊天动地的，胃口也差得可以，一份米线只吃了一半。

    宋遥夜担心得要命，但是还是被顾真赶回家睡觉。顾真夜里又烧起来，不得不加大药量。周日宋遥夜做了饭拎过来，她也没吃多少。

    浑浑噩噩挨到周一中午，顾真总算是退烧了。宋遥夜要上班，楚君杉陪她吃过午饭，就被常钢电话叫走了，顾真摆摆手让他放心去，表示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下午时分顾真歪在床上又快睡着，程舒然忽然打电话来，问她住哪间病房，自己马上来看她，还问她想吃什么。

    顾真来了精神，让程舒然帮忙带了奶茶和零食　还买了一些打发时间的时尚杂志。

    等到又犯困了，程舒然来了。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刘天南，夏萱，沙莎，廖青，甫一出现就爆发出不小的sao动。隔壁床上高中的小姑娘小芙还是刘天南的小粉丝，从包里掏出个速写本就追着刘天南要签名。

    刘天南边签边和顾真聊，他和程舒然一行人是停车场遇到的，一问都是来住院慰问，索性结伴。

    听顾真大概讲过在七曜的经历，众人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吐槽完，廖青掏出包里《闲醉三重奏》的碟片递给顾真，笑道：“偶像，我是过来带给你好消息的。”

    顾真接过碟片，笑问：“什么？”

    廖青兴高采烈：“《闲醉》的正片前天发售了，首日销量应该能排到本月第一。”

    顾真也难掩喜悦：“哇哦！廖导辛苦了。”

    廖青笑道：“等你出院了，咱们再补个采访。你好好养病，其他事我来协调就好了。”

    顾真点点头，刘天南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单桦单导听到她入院的消息，也托刘天南转达，好好养病，等痊愈了再去试镜也可。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浩浩荡荡走，屋子顿时空了很多。周二没有人来看她，楚君杉打了电话来，说和七曜的事陷入胶着，他和宋遥夜暂时都脱不开身。

    顾真不介意，她不烧了，没人陪护也没事。她看了一天的时尚杂志，晚上还看了《长夏凋零》的后续更新，小芙喜欢刘天南，便也跟着一起看，顾真还把零食分给她吃。

    周三下午，顾真本以为也不会有人来的时候，陆亭来了。

    他穿着休闲装，带着一束晚香玉，看着愣愣地望着他的顾真，露出了一个极富温度的笑容。

    “陆老……陆亭先生。”顾真扼住险些出口的“陆老板”，呆呆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陆亭把花放在窗台上，坐在了她病床旁的凳子上：“你住院的事在公司里已经传遍了，我也想来住院慰问，有什么可意外的？”

    这说辞确实完美无缺。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陆亭，只听他又道：“这样说太官方的话，那么实际情况是，下午我看完mama，想到你也住院了，就顺路来看看你。”

    顾真赧然道：“谢谢陆亭先生。”

    陆亭若有所思：“宋遥夜他们这些天正处理一些事情，抽不开身，需不需要派个人来照顾你？”

    顾真摇摇头：“我没那么娇气的。吃饭可以点外卖，也可以自己去食堂，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陆亭思索道：“你的病还是不要吹风为好。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叫陆灿来。他虽然年纪小，做事情还是很周到的。”

    顾真虽然没什么不方便的，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点无聊。她没指望陆灿来能做什么，听他讲讲废话也挺打发时间的。但陆灿毕竟姓陆，她一个艺人使唤老板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摇了摇头：“他是个人才，去数字相关的部门上班，比在我这有意义多了。”

    陆亭笑得有些无奈：“如果他愿意去类似职能的部门效力，也不至于还待在秘书处了。”

    难怪陆灿像块砖，却总顶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边边角角，原来是因为他不愿意去真正能发挥自己天分的地方。

    “陆灿其实心事很重，一些事情对着他亲哥都不愿意讲，我们外家的哥哥更难帮到他。”陆亭笑道，“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的，会很乐意来照料你。”

    顾真流汗：“喜欢……？”

    陆亭哑然失笑：“不是那种喜欢。如果非要说的话……更像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喜欢和另一个小朋友一起玩。”

    顾真被这个可爱的比喻逗笑了：“原来在陆亭先生的眼里，我还在幼稚园上学。”

    陆亭认真道：“其实我很羡慕顾小姐的状态。既可以是幼稚园的小朋友，也可以作为成年人，作出自己的决定和选择。”

    顾真也笑了，陆亭对她的评价相当高——既可以成熟理性，也可以返璞归真。她歪着头笑道：“我好像知道，陆亭先生为什么不好帮到陆灿了。”

    陆亭的神色专注：“为什么？”

    “如果他是幼稚园的小朋友的话，陆亭先生就像严厉的长辈，他很怕你。”

    陆亭低头笑道：“以他的年纪，很难分开工作和生活，在他眼里恐怕我不是可以信任的哥哥，而是他必须服从的掌权者。”

    顾真想了想，道：“确实，在疗养院遇到陆亭先生之前，我也怕过你。”

    “按常理，一片森林有鸟雀、兔子、小羊，也有棕熊、毒蛇和狮子。长跃的这片森林看似和平，实际上满地都是毒蛇猛兽，掌权的人必须是拿着猎枪的猎人。”陆亭莞尔一笑：

    “以前我可能也是小兔子，但是久而久之，我已经忘记怎么做小兔子了。”

    顾真笑了笑：“那此刻，陆亭先生是什么呢？”

    陆亭的笑意温柔：“这取决于顾小姐此刻是什么，我愿做你的同类。”

    顾真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陆亭时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间她很难忘记他。她想念他深情的语调和温柔的神色，也沉迷于他的危险和未知。

    她知道她遇到过的所有人里，陆亭是她最不应该招惹，最难看明白的人，但与此同时，也是她最难拒绝的人。

    顾真笑道：“如果陆灿缺一个一同堆积木、挖沙子的玩伴，可以过来找我。”

    陆亭不由得笑了：“那我先谢过顾小姐了，每日我会让陆灿带来新鲜的晚香玉。那么，作为交换，顾小姐有没有什么心愿希望我帮助达成呢？”

    顾真吐出两个字：“七曜。”

    陆亭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