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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小曲儿,只能隐隐听见有人的走动声。玉殷也心绪低落,几日来不过往来画舫教坊间。莺歌燕舞听得不多,闲言碎语听得耳朵都快生了茧。好像一司三院传了个遍,金陵最浪荡的公子爬上了自命清高的秦照碧的绣床上。酸的人说:“这蹄子,寻常人摸她个手她都要里里外外洗个七八遍,这一下,栽到了每天上七八遍床的人身上,可不得把她皮都搓烂了。”一时众口相传,所有人都在极尽平生所见往里头添油加醋。玉殷抱着琵琶昂着下巴一路走回楼里,面无表情,但总有人交头接耳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着她。她咬牙,愣是装着熟视无睹,进了楼便迎面撞见莲步姗姗的芸娘。芸娘什么也不说,只是冲她一笑,但她从芸娘的眼中仿佛已经看见她的心中所想:“装什么清高?yin/妇!”玉殷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匆匆回到房中,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她想起遇见的那些人,他们光用目光就好像把她浑身拔个精光,然后用打量器物的眼神瞧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所有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她突然有种快被逼疯了的感觉。从事发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没有一天是安定的。她开始易于烦躁、多疑,每一个谈话的人好像都在说她,每一个身后的人好像都在指她,甚至某一日魏绮没有如以往般出现,她便以为他抛弃了她,近乎疯狂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发脾气,摔枕砸被褥直到精疲力竭。其实魏绮不过因事晚了半个时辰才到,抱着她安慰许久才也没让她的情绪彻底安定下来。玉殷当时凝视着他,满脸泪痕,眼神有些疲倦,捧起他的脸,近似梦呓道:“你发誓,你不会离开我!你一定不会离开我!”魏绮其实从来没发过誓,也从不相信誓言,但他还是顺从地说:“我发誓。”看见玉殷仍旧游移不定的眼神,还自己特意加了一句:“否则不得好死。”玉殷吻了吻他的唇,他的唇因而蹭上了她的嫣红色口脂。她用指尖抹了抹,嫣红色的口脂如云霞般散开。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着他的嘴唇。魏绮的嘴唇很薄,像是一把利剑,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刻薄和毒舌,但它总是有她喜欢的弧度。“绮郎,”玉殷气若游丝,眸含秋水,“平南侯派人来教坊司,点了九儿、芸娘与我月底去平南侯府为他老人家贺寿。”她看见魏绮原本迷蒙暧昧的眼眸突然一动,如一块石子打破了水中倒影,逐渐清明起来。“到时候,我们还能相见吗?”她的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眉。她凝视着魏绮的眼眸,妄图从其中看出点什么。魏绮闭上眼,嘴角含笑道:“一定会的。”**几日来都是芸娘给九儿亲自送饭菜,旁的人九儿甚至连门都不愿意开。玉殷硬着头皮向芸娘问起九儿的情况,芸娘眄了她一眼说:“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于是下一次芸娘去九儿屋里的时候,玉殷就偷偷跟在芸娘身后。房门打开一道缝,芸娘便贴着门将身子滑进去,房中如何光景吝啬得一点也不多透露。玉殷眼尖,在门缝打开那一刻看见九儿抽身闪到门后,脖子上的掐痕泛紫,像是九儿小时候套着的锁链。玉殷的心像是被猫爪挠了一下,刺疼刺疼的,整一日都隐隐作痛。夜凉如水时,也不知是寒意将其凉到麻木,还是气息平静使其安定,疼痛不再时不时发作了。玉殷觉得自己也染上的九儿曾有的恐惧,一个人的时候也开始害怕灯烛被吹灭。月末近了,平南侯的六十大寿转眼就要到了。她还不懂九儿和芸娘要选什么曲子,但她心里已经暗下了主意:她想演奏师父的。如斯盛宴,如斯气场之中,才配得上如斯曲子。她立好琵琶,刚下了一指,魏绮便踏着月色前来。“看来我今日来得挺早,赶上娘子练琵琶了。”魏绮笑道,边说着边往床上一躺,伸了伸腰杆,“如此甚好,早就说要来听娘子弹曲儿了。平日里那些人听曲子时还咋咋呼呼的,弄得我都没心思好好听一曲儿。”玉殷回眸一笑:“那今日妾身便专为绮郎一人弹。”冥冥昏天,鼓声擂起,黎明的旷野上寂寥无声。千帐营寨,身着铠甲的士兵在向远处瞭望。威风凛凛的将军站在军帐前,熹微晨光勾勒其雄伟身廓。马蹄声声,骑兵如风追逐败阵敌军,越过山峦原野。调兵遣将,布阵排兵,场面盛大而井井有序,震人心脾。长轮奏音之后,偃旗息鼓,衔枚疾走,穿梭山丘灌木间,夜而无月,一切都诡异多变。玉殷突然感受到了刘邦当时心中的壮志雄心,壮阔如汪洋大海,高远如苍穹云天。偃旗息鼓时,弹拨由快及慢,像是有人借着夜色潜伏,在她身后悄悄走近,像是灌木丛中旁斜的树枝摩擦在她的衣上,渐渐绕过她的腰肢。兰草香又将她包裹进了一个温柔乡。弦上演奏着短兵相接,刀枪相撞,清脆寒厉的声音在指与弦的撞击中传来,交杂着发簪落地声,衣袖摩擦声,玉佩碰撞声,热燥的呼吸声。古战场的寒意不在风中,在她松开的腰带下,在滑落的襦衣下,裸露的肩头。就连鲜血散发的温热都变成了魏绮湿热的吻。楚汉交战的兵戈声与鼓声还在耳边回荡时,玉殷已不知何时放下了琵琶,何时灯烛被熄灭,何时两腿缠在了魏绮的腰上。这场吻来得昏天黑地,太过突然,突然得二人还不及倒下便已衣裙尽褪。玉殷光润如玉的背完全袒露在夜色里,甚至每一根寒毛都能接触都夜的凉意,她只能紧紧贴着魏绮,从他身上来索取温暖。但她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觉得今夜的一切不似平常。像是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涌动,一切都让她觉得不对劲。魏绮的吻比平时更热烈,魏绮的抚摸更有力,魏绮把她拥抱得更紧,魏绮想要的似乎更多。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头靠在魏绮的肩头。头脑里晕乎乎的,什么思绪都被扯得七零八落。魏绮的手抚在她乌顺的头发上,暖黏的声音贴着她guntang的耳根传来:“玉殷,不管我是谁,你都愿意当我的娘子吗?”“只要你爱我。”她犹如饮了陈年美酒,醉得昏头昏脑,不假思索便对人掏心掏肺。但此刻她眼里没有未来,没有如果,只有魏绮。静谧的月色如一条银色的鱼在水中轻盈地游,锦被带着夜的寒凉摩擦过她的肌肤,犹如一条条黏滑的鱼贴着她游过。她突然感悟到身而为人,做不到无情无义,就算真如母亲临终所说,她也甘愿以身相试。也许很多年后她仍会感激魏绮,是他第一次带她领略人间至乐,像一个师父一样谆谆教诲她,使尽浑身解数引导她进入乐土。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