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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那天便重病夭折了,颜如玉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不止,虽然得了文帝的垂怜,可她的身子,三年内失了三个孩子,以后只怕再难有孕了。淑华夫人的小公主没了,谁也怪不得,颜如玉神智已经有些混乱。她拉着文帝的手连声道:“定是太后干的,一定是太后干的!”文帝听了,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却仍旧怜惜她丧子悲恸,还低声安慰了几句。可是颜如玉却是止不住的大笑,状若疯癫。“是太后干的!皇上为何不信我?”文帝终是恼羞成怒,猛地将她推倒在地,厉声呵斥道:“放肆!颜氏,朕念在你将将丧子,悲恸难耐,不予追究,你若敢再胡言乱语,朕定不饶你!”言罢,文帝冷漠的瞥了一眼趴倒在地的颜如玉,旋即大步流星的拂袖而去。文帝从昭阳宫出来,心中又是憋屈又是怒火中烧。杨公公上前询问是否要坐仪舆,文帝却是摆手拒绝了。沿着宫道走了许久,凉风吹在文帝的脸上,稍稍让他的心平静了下来。耳边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一阵欢笑声,文帝骤然驻足,精心聆听。杨公公低声道:“皇上,前方就是坤宁宫了。”文帝一愣,微微抬起头看着空中的圆月,他不由想起了容妃,那个永远笑得温婉端庄的女子。起初的她什么都好,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变得那样歹毒了。如今宫中实乃多事之秋,如果容妃还在,想来早已备好了他最爱的燕窝薏米甜汤在椒房宫等他了。椒房宫,是因椒者,多籽,取其“多子”之意。只是,那么好的容妃,为何后来会变成那样了呢?“皇上可要去坤宁宫歇息?”杨公公低声道,“听闻四皇子前些日子刚学会走路了。”文帝长长叹息一声,微微颔首。曾经盛宠不衰的淑华夫人,终是被文帝厌弃了,那往日热闹非凡的昭阳宫,如今竟也门可罗雀了。宫中观望风向的人都知道,文帝在坤宁宫已经连着歇了五日了。一时间,皇后邵南枝仿佛又得到了恩宠。再说董太后那里,此前被文帝当众下了脸面,还因此滑胎,虽然她的本意也是不要这个孩子,可是却从来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她听说京城中已经开始传言她和董瀚海亲兄妹私通一事了。虽然没有证据,可传出这样的风声,皇家的威严早已被轻贱了。这段时间里,庆国公只进过宫看望董太后一次。董太后一看见他,眼泪便掉了下来。不说旁的,单论她被亲儿子当众下了脸面一事,已是让她夜夜辗转反侧。庆国公瞧见她掉了泪,心头一软,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臣董瀚海参见太后。”董太后一怔,半晌才道:“哥哥这是作甚?”“尊卑有别,娘娘须得明白。”董太后忍不住嗤笑一声:“尊卑有别?哥哥当时和我快活的时候,可曾想过尊卑有别?”庆国公低着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董太后的手轻抚上他的脸庞,却被庆国公猛地避开了。庆国公不去看董太后,只是道:“今日进宫,只想有件事问一问娘娘。”“你说。”“当年的蔡氏,是娘娘指使人下手的吧。”董太后冷声道:“不是。”庆国公却笑了:“昕儿,这么多年了,你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我。”董太后心中一慌,拉住庆国公的手道:“哥哥,你知道昕儿对你用情至深,可当年哥哥为了蔡氏,要和昕儿了断情分,昕儿一时糊涂,皆是为了留住哥哥……”庆国公的神色渐渐生硬了起来。董太后跟了他这么些年,自然也知道什么最能让他回头,她捂着脸无力的啜泣:“兴儿和我离了心,甚至还当人众人的面,揭穿了我怀有身孕的事实,那个孩子也没了,我现在只剩下哥哥了,难道哥哥也要抛弃我吗?”庆国公最受不得她掉眼泪,虽然面上还死撑着,可心底却心软了。“哥哥真的要抛弃昕儿吗?”董太后拉着庆国公的衣摆,哭得梨花带雨。庆国公长叹一口气:“你要我如何是好?”董太后心底顿时舒了口气,面上还是哭道:“我知道错了,我愿请高僧做场法事,超度蔡氏,哥哥能原谅我吗?”庆国公确实爱过蔡氏,可是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他抬手将董太后揽入怀中,长叹道:“罢了,我欠你的。”第二百五十九章阴曹(三十四)风起,天空中簌簌的飘着鹅毛般的大雪。莳七立在窗边,抬眸瞧着夜空中如镰刀般的弯月。她等了许久了,久到她都快打算放弃了。就在这个时候,卫朝来了,他依然是身着一袭九头龙神玄色锦袍,不怒自威。只是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与疲惫。莳七转身静静看着他,卫朝上前想要拥住她,却被她后退一步躲开了,卫朝唇角溢出一丝苦涩:“今日来,便是向你解释一切的,我若有半点对不起你,便叫我灰飞烟灭!”莳七还是不语。卫朝不管不顾的上前揽过她的腰身,黑雾散尽,殿内已空无一人。当莳七再次苏醒过来时,她已置身于阴曹地府之中。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重的阴气与怨气。卫朝站在她的身侧,静静的凝着书案上的一幅画卷,前头的地上跪着一个披头散发、极其狼狈的女子,她低垂着头,半死不活的样子。莳七抬眸望着卫朝:“有什么便说吧。”卫朝对着她招了招手:“你瞧她是谁?”他指的是那幅画卷上的女人,莳七只是远远的看着,见不真切,她缓缓走进,待她看清楚画卷上的女人时,心头一震,张着唇,半晌也说不出话来。那幅画不知被卫朝施了什么术法,竟如幻境一般会动。画卷上是一名红衣女子,桃花树下笑得肆意张扬,那一脚飞起的桃花雨,纷纷扬扬的落下,叫人移不开眼。卫朝凝着她的神色,果然瞧见她眸底的惊异与动容。“你记得的,是不是?”卫朝指尖略有几分颤抖,神色却波澜不惊。莳七猛地抬眸望他,嗫嚅着双唇,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姝丽,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卫朝低下了双眸,声音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莳七下意识的退后几步,浑身有些颤抖:“你……究竟是卫朝……还是玄净?”“是卫朝也是玄净。”卫朝抬眸凝着她。他唇角溢出一丝苦涩,掀开画卷,露出底下的又一副书画,对她道:“你瞧这个。”这幅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