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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除了活人,还有些怨气颇深的厉鬼。她们看见莳七,皆是纷纷一愣,想来是认出了莳七,却没想到她这么短时间就有了五十年的道行。静心苑,处在皇宫的最偏僻一隅。华清带着莳七,沿着静心苑一条纵伸的小径,直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阴气深重的宫殿。每当有新的妃子搬进这个宫殿,不出两日,便死了。因为是冷宫里的妃子死了,倒也无人问津,拖出宫扔去乱葬岗就算了事了。莳七一走进这个昏暗透不进半点光亮的宫殿,隐隐瞧见正前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媚态如风的美艳女鬼。华清连忙给女鬼行了个礼:“丽贵妃娘娘,奴才带了容妃前来见您。”女鬼漫不经心的点了点染着正红色蔻丹的手指,华清会意,连忙道:“奴才告退。”言罢,他给莳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慌,然后便退了出去。丽贵妃轻抬眉眼,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莳七。“和谁人有仇?”她打量完了,便低下了双眸,漫不经心的开口。“董氏之子文帝,还有昭阳宫姓颜的贱人。”莳七不卑不亢的答道。丽贵妃一听董氏二字,眉眼间登时溢出一丝凌厉:“好个聪慧的丫头!竟然敢算计本宫!”莳七低眸淡淡道:“并非算计娘娘,文帝难道不是董氏之子吗?”丽贵妃冷哼一声,斥道:“伶牙俐齿!”莳七低着头,轻声道:“辛夷愿为娘娘一尽犬马之力,只求娘娘为辛夷报仇。”丽贵妃红色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嗤笑道:“文帝乃真龙天子,比之董氏,还要不好对付,本宫为何要帮你?”“因为,辛夷可助娘娘一报血海深仇。”莳七忽然跪在地上。“董氏长居魏元山持长斋,娘娘如囚笼之鸟,只能在这深宫守着董氏回来,可辛夷却有办法让董氏归京。”丽贵妃的眼底掠过一丝兴致:“说来听听。”“娘娘圣明,敢问娘娘可知董氏的兄长,庆国公?”丽贵妃神色有些不耐:“庆国公谁不知道,想当初,本宫未曾进宫前,庆国公还有意上门求娶于本宫。”莳七微微一笑:“娘娘从来就没想过,庆国公的三位结发妻子,她们嫁入庆国公府,为何命不假于人世?”丽贵妃一愣,眸色有些怔忪。旋即,莳七就听到她扬声大笑,殿中顿时阴风四起。“原来如此!本宫就说董氏这贱人,为何在本宫初进宫时便处处针对本宫,本宫还以为她是嫉妒本宫得宠!其中缘由竟是这样!”丽贵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莳七笑着低了低眉。文帝和魏辛夷最好的时候,几乎什么事都愿意和她说。虽然这种深宫苟且之事,文帝没脸将出口,可到底是他的心结,一次醉酒后,便拉着魏辛夷嚎啕大哭,将这等秘辛的事全盘托出。这也正是让魏辛夷一直深信文帝待她是不同的原由。丽贵妃忽然飞身飘到她面前,长长的指甲轻轻的划在莳七的脸颊上。莳七此刻若还是人,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定会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听见丽贵妃轻笑一声道:“脸蛋倒是个好脸蛋,不过与本宫相比,就差得远了。”莳七心底思索着该如何回应她的话。还未待她开口,便听到丽贵妃继续道:“死前弄得这么狼狈,做了鬼也是极其丑陋的模样,倒是叫人怪怜惜的。”丽贵妃话音刚落,便一挥衣袖,一阵白光之后,莳七低眸便瞧见自己身上的血衣变成了月白色百褶裙,上头还绣着朵朵水莲。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果然,脸上光滑细腻,三千青丝也被梳成了发髻,似乎和魏辛夷盛宠时的仪态万方别无两样。丽贵妃回了椅子上坐下,轻笑道:“本宫不过是给你下了道障眼法,让你看上去不至于那样狼狈,你若想变回死前惨样,只需拔掉头上的金簪便可。”这才是真正的福利啊!莳七心中一喜,终于不用顶着魏辛夷惨死的模样了。这算是和丽贵妃彻底结盟了。“多谢娘娘。”丽贵妃目光落在莳七的小腹上,轻声道:“你腹中已有胎儿。”莳七一愣,这可不是她提起的,是丽贵妃自己提的,那么说起这个,应当无妨吧?想到这里,她小心翼翼道:“是,只是这孩子在辛夷断气前便没了。”“可惜,若是你死在他前头,倒是可养成鬼胎,那时候你的道行便可事半功倍。”丽贵妃轻声叹了口气。莳七低了低双眸,没有说话。她其实能感受到身体里,除了她本身之外,还有一股怨气。丽贵妃突然抬眸道:“本宫倒是听过有个法子,可让他孕育成鬼子,就是不知行得通行不通。”莳七抿了抿唇:“不知娘娘说的是什么法子?”“暂且先不与你讲,等本宫确定可行再找你吧。”丽贵妃说完这句话,抬眸看着莳七良久,才轻声叹息道:“若是运气好,你们母子还可相聚,本宫就没你这么好运气了。”第二百三十章阴曹(五)魏辛夷头七的那天,莳七曾想过去吓吓颜如玉,可是没想到她连昭阳宫都不得近身。颜如玉虽说是穿越女,可架不住心中有鬼,前一天便让人出宫去丹慈寺请了一尊菩萨和方丈手抄的经书回来,对外倒是说为远在魏元山的太后以及文帝祈福。惹得文帝心中愈发的怜惜她了。消息传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邵南枝冷笑一声:“这样明显的作态,皇上都看不出来,当真是色令智昏!”一旁的大宫女暮秋连忙走到门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小声道:“娘娘,仔细隔墙有耳。”邵南枝眉目间流出一丝讥讽:“辛夷meimei走了,颜如玉那贱人,下一手定是冲着本宫来的。”“今儿是容妃娘娘的头七,她若是在天有灵,回来将淑妃带走倒好了。”暮秋压低了声音说道。一说起这个,邵南枝神色隐隐有些哀伤。她轻叹了口气:“不知交代阿丑的事情,他办得怎么样了。”正说着,一个小太监打起帘子便进来了,他先是行了个礼,而后小声道:“娘娘,都办妥了。”邵南枝微微颔首,今日是辛夷的头七,她想祭拜她。纵然到此时,暮秋还有有些犹豫:“娘娘,奴婢还是觉得太冒险了些,要不然……”“不可!”邵南枝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从前辛夷meimei在的时候,本宫受了她许多恩惠,你要知道,当时就算她要这皇后之位,皇上也是会应下的,可她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