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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想不到,她念头一转,脸色已是大变:“莫非是庭哥!”思及此处,她反而没有了身处险境时的冷静,就要向远处山峰飞去。“等等。”长孙仪拦住她:“你眼下还没有解开禁制,难道你打算去送死不成!”“那又如何?”“轰——”又一道紫色的粗壮雷电劈下,那巨大的金钵上出现了一道道破碎的痕迹,很快就在接二连三的雷光下化作灰烬散去。紧跟着,那几道幽幽的魂影飘上了天空,禅杖突然大亮,杖顶燃起青色的火光,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虽说它仅有半块手掌大小,却透着一股恐怖的气息。这时,长孙仪体内的紫火忽然跳动了起来,表现出十分兴奋的情绪。她丹田被烈火一灼,忍不住脸色发白。远处,在这青色火光的烤灼下,那几缕魂魄发出了凄厉的哀嚎,一种极为愤怒不甘的情绪引得雷霆越发明亮恐怖。萧秋水乘长孙仪因疼痛放松了钳制,脱身飘然而去。她的禁制,不知何时已解了。“……”长孙仪叹息着轻笑一声:“还是小看了她。”萧秋水的禁制何时解的?恐怕在她们离开山洞的那一刻就解了,只是瞒着她罢了。长孙仪可以燃寿解开兰凊微设下的禁制,萧秋水自然也有她的办法。只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就不是长孙仪能管的了。“好啦好啦,”她竭力安抚着体内的紫火:“你既然不肯离开我,那就听我的话,那玩意儿再好吃,也不能随便吃啊。”她自然明白,紫火对那禅杖上的青色火光十分感兴趣。这家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似乎对一切有能量的事物都有着强烈的吞噬欲望,之前那禅杖发来的一击便是被它吞下的。此刻长孙仪也隐隐猜到,这禅杖上的火光恐怕是某种鬼火,对魂体有特殊的伤害,那片血雾的炼制也少不了这青色火光的一臂之力。人也救了,萧秋水想要再去送死,她也管不着了。只是眼下冥妄极有可能渡劫成功,她之前所为也必然得罪了他,就算她现在就逃走,又能快的过元婴大能的速度么?难题啊……每当这种时候,长孙仪就会十分怀念昔日那个持剑纵横四方的自己。她摸了摸颈上挂着的昆山玉令,微微一笑。怕什么?因为她现在只是一个法修么?可是无论剑修还是法修,长孙仪仍然是长孙仪。她没有死在分神大能的剑下,如今还怕区区一个元婴么?长孙仪还记得那日疗伤过后,她问蔺如霜。“听说万年前,法修之道盛行,为何如今世人眼中,法修却不入眼呢?”万年之前,阵修、符修、音修、画修、儒修等皆为法修,人才辈出。然而至今,除了阵修,符修,其余的法门,早已不见了踪影,纵使有人以乐器、毛笔的模样做法器,也不过是法器的外形罢了,根本没什么讲究。至于阵修、符修,早被归为旁门左道——所谓阵、符也不过是一种战斗工具罢了。“因为他们走错了路。”蔺如霜道:“法修之所以没落,正是因为他们把一切旁门左道都归为法修,而法修之道的巅峰,并不仅仅是掌握一门技巧而已。”“那是什么?”“如果我知道,”蔺如霜道:“我便不必来找你了。”长孙仪笑道:“找我?难道我知道吗?”蔺如霜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接着道:“当初莲华圣尊在合道以前,曾留下十六字真言,据说参悟之人,便能真的飞升成圣。”“难道不是像她一样合道吗?”长孙仪没有问是哪十六个字,以她自己的入门水准,就算知道了也没用,何况等她未来到了莲华圣尊那个地步,她又用得着别人的经验吗?“你记住,”蔺如霜继续无视她的问题:“法修的强大,不在于自身,而在于——无论是哪一种修士,皆可为法修所驱策。”无论是哪一种修士,皆可为法修所驱策……长孙仪一念之间,猛然惊醒!她当时对蔺如霜的话不以为然,因为他此言分明是将法修的地位置于众修之上,长孙仪原本是剑修,自然还有剑修的骄傲,怎么肯接受这样的言论?可如今,她已慢慢地接受了自己法修的身份,开始尝试着去理解蔺如霜话里的深层含义。一个被她抛在脑海深处的法咒,渐渐浮出水面。驱策令。手中一书猛然大亮,苍白的书页无风自动,惊雷闷响,“轰”一声,在长孙仪头顶上空炸开!好在远处雷劫未停,也未曾有人注意到,在遥远的天际上,隐隐一道亮光飞快地划过。“轰——”第五十一声雷响!除了雷劫落下之地外,其余被乌云笼罩的天幕已经驱走了黑暗,一道道金色的曦光自云层外穿透,一一将大地,点亮。太阳即将出来了。天光破云,长孙仪紧紧盯着的浮上半空,翻动终止于某一页。三个鎏金的晦涩难懂的古老字体在雪白的一页纸上,终于浮现。长孙仪奇异地发现,她竟然能够看得懂这些字。——驱、策、令。紧紧随之而来的,是三十二字法咒,长孙仪一个一个看过去,口中吐出法咒真言。“魂兮魄兮,为吾所驱。”远在百里之外的高峰上,几近于虚无的几道魂魄似乎受到感召,身上浓郁的怨气在无声而神秘的咒语安抚之下,渐渐散去。“天兮地兮,借吾以力。”八字叠出,念出的咒唱玄妙而渺远,长孙仪未曾意识到,她方才被紫火灼过的地方在这一刹那恢复如初。“阴兮阳兮,铸吾太极。”“轰隆隆”的雷声愈发响亮,不知是针对着那孽果缠身的魔修,亦或者念唱着消失已久法咒的女修。“混兮沌兮,赠吾太虚。”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六九雷劫最后一道天雷落下,惊天动地的一道雷光似要将一切,湮灭!“轰隆——”雨收云散,天光大亮。然而,青檀山的众人所不知道的是,在三十二字驱策令为长孙仪念出的那一刻……莲华界四方,皆为惊动!昆山终年积雪的禁地之中,一个红色眼瞳的稚龄女童看着天空,目光怅然。“这是……”南境。“驱策令!”白发苍苍的老妪颤抖着身躯,不住地喃喃:“一万年,一万年了啊……”与此同时,高楼中抚琴的少妇、棋馆悉心雕琢棋子的儒生、酒馆里唾沫横飞的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