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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夫人泣不成声，“他才十五岁，才十五岁……”“你们是朝廷的人！”邹掌柜道，他的目光盯着郑明诺，满腔的怒火。莫霆轩这才发现他的穿着，虽是便衣，可他腰间那块玉佩一见便是官家之物。“我恨你们，你们都是朝廷的走狗，当今天子说什么仁义道德，可他的手下却欺压百姓……”邹掌柜只是摊在地上怒骂，却不敢近身。“够了……”莫霆轩制止道，他心里默念道，“皇叔不会这样，……”邹霖潇的死他自觉难安，可他又不信皇叔默许臣子欺压百姓。季韶峰见此情形，一把将他拉的远远的。夏晚晴原想劝说，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夫人，先前不是重病在床，如今却能下地走路？”宁墨川问道。“是云岭医圣，是他救了内人。”邹掌柜回道。“薛怀济。”郑明诺记得这名字，梁国谁人不晓云岭医圣这个大名，只是他极少面世，踪迹难寻。邹掌柜接着道，“起先，夫人已经能下床走路，神志清醒。可她又想着潇儿，病情比原先又加重了些，我将她囚禁在后院，没想到今日她又挣脱了跑了出来，我实属无奈，怕她伤人……”“那为何不去找云岭医圣？”夏晚晴问道。“四处云游的人，怎么找？”郑明诺道。第55章云水潺潺（1）“那个，方才，你给邹夫人的药，我看挺管用，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夏晚晴想着，能让邹夫人清醒一时的药，想来也是对病情有些帮助，于是问道。“这个药，我原先是放在身边，以备夜里难以安枕入睡，不过好像一直也没用上……”庄灵霜说着，吩咐阿曼从随声携带的兜里掏出几瓶，递给了邹掌柜。“谢谢，谢谢。”邹掌柜两人忙谢道。“那个掌柜的，我这里还有些小钱，你留着给夫人看病……”宁墨川说道，从怀里掏出钱袋，也不细数，一并给了。“我这里也有一些……”庄灵霜道，同样将钱袋塞到老板手里。她心里多的是愧疚，虽然季韶峰的烧鸡只吃了一口，可实在不忍心，看不下去。只不过这一幕，季韶峰没有发觉，莫霆轩亦是。季韶峰先前已经将莫霆轩拉到一边，两人神情严肃说些什么。众人散去。许久。夏晚晴兜兜转转在楼台上，徘徊来去。“你也睡不着吗？”同样的孤枕难眠，庄灵霜走到她身边问道。“可能我有些认床……”夏晚晴瞎编了个理由。此时她心里的心事也不比莫霆轩轻，一想到邹夫人泪流满脸，就觉得心里不好受。柴桑的事虽已经过去那么久，可她总觉得，对莫霆轩的了解似乎真的少之又少。她只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也无从得知。为什么，邹夫人说当今皇上并非爱戴子民，邹夫人所说又不会有假，可他似乎不信，还发了脾气。在外人跟前，从来他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可如今却如此失态。“好巧，我也是！”庄灵霜回道，两人似乎有了共同的话题。“我怕黑……睡不着，屋外有月光，可屋子内黑漆漆的。”夏晚晴道，她尽力不让自己的思绪往这事上想。“可能你没见过真正的黑夜，所以才会害怕吧。小时候，我和阿娘躺在草地上，听那些战士们吹着陶埙，有风，对了，还有天剑……”“天剑？”夏晚晴细想了想，天剑就是古代人对于极光的称呼，可她处的可是洛阳往长安的路上，想见一见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听她如此说来，似乎黑夜并没有那么可怕。“你是哪里人，听你口音，不是洛阳人……”庄灵霜见她没反应问道。“我……”夏晚晴见她如此问，这才想起两个都没正儿八经地认识。虽已是五更天，又是春日，故此天并未亮，天空只是些鱼肚白。夏晚晴只见她的穿的一身男装，其他的实在有些看不太清。不过男装穿着她身上并不别扭，好似天生就适合穿男装。讲话的样子，又豪气的很，从她嘴里所说的，应该是个草原上长大的姑娘。“我也不是这里的人，”庄灵霜见她有些犹豫道，“刚刚我看邹夫人，她那么可怜，儿子又死了……你说当今皇上真的如她所说，昏庸无道，对手下的人欺横霸世视而不见吗？”她有几分的试探的口气，毕竟夏晚晴比她在梁国的日子久许多，总能知晓个一二。再者，比较担心自己虽然嫁的是二皇子，而是如果当父亲的是这般行径，儿子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其实我……”夏晚晴想说些什么，正巧季韶峰和莫霆轩，郑明诺走上前来。“我有些话，想跟绿盈说。”莫霆轩道。“既是如此，我先回房歇了……”郑明诺说罢，离开阁廊，往二楼房内去了。“走吧……”季韶峰原想问询几句，也寻不着机会，拉着宁墨川也回了房。庄灵霜见众人皆回房了，想着要问，以后时间还多着，也不急于一时，也闪身下了楼。“盈盈。”他语气不同往日，有些沉重。“你想和我说……”“你相信邹夫人所说吗？”莫霆轩不等她把话说完。别人怎么看，信与不信，没那么重要。“……”她该怎么说，他为什么如此在乎，可她根本都不知道，他和当今圣上又是什么关系。可是事情，只看到了一半，前半段究竟怎么样，不得而知。“算了……明日，我准备去趟云水间。就是云岭医圣居处。”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郑明诺不是说他行踪不定吗？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他……”“不……”莫霆轩回道。他心里想着，三月了，桃花开了，他一定会在云水间。“早些睡吧。”他努了努嘴，最后只挤出这几个字来。第二日。莫霆轩让修竹先行送裘乐兮回王府。临走时，夏晚晴见她还是魂不守舍，一言不发，如同失了音。原想着劝宁墨川先将裘乐兮送至长安，可他宁是不肯，说要留下来，守着公子。庄灵霜从小对医术有兴趣，原先去瞧瞧，可人家不请，也没有自去的道理，一同跟着修竹往长安的去了。两队人马，分路扬镳。匆匆赶了几日，离云水间十里地，皆是水路。这下，不免让季韶峰犯了愁，这十里，若是平地，一路晃悠悠，并无大碍，可要是水路，怕是魂魄也得晃飞。但只能醒着头皮，跟一众人上了客船。船只晃晃悠悠，驶向云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