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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就是闻名京城的绝色。”有奴才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激动地同旁人议论道。“据说早几年小姐还在京城时,每年桐花盛开,都会设宴邀请京城里的贵人们前来赏花,那时桐花院里热闹非凡。”“你说的宴会我听说过,只是今年小姐才回府,桐花已经盛开,怕是赶不及设宴款待贵人,白白浪费了这等美景,无人欣赏呀。”“哈哈,怎么会无人欣赏?我们今日不就沾了太子殿下的光,才有幸目睹桐花路。”……白筠无意识地听见下人们的对话,随意瞟了眼盛开如锦的桐花,微微愣了愣,呢喃呓语:“三年了,不曾想桐树竟然长那么高了,若是真如他所言,待成了参天大树,这桐花院的名声会越来越响亮吧?”犹记得那年,他兴冲冲地命太监运了九盆尚且不足一米的树苗,闯进丞相府直呼着要见她:“筠筠!快出来,看本太子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幼时的白筠对待两人的关系,十分懵懂无知,只记得他是位善解人意的大哥哥,总是变着花样送她礼物。那一日,丞相夫人听闻太子殿下亲临,却是一个头两个大,心底直犯嘀咕,这个小祖宗,怎么追到丞相府来了,真不愧是陛下的儿子,讨女娃欢心都不用人教,知道要送礼。这样下去可不行,筠儿万不能被这等花言巧语拐进东宫,到时候隔着红墙白瓦,一家人再是难以团聚。丞相夫人招呼上奴仆,赶往正厅,正好拦截下已经入府的太子,脸上不动声色,和蔼可亲道:“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臣妇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不怪丞相夫人,是本太子没让奴才通报接驾。”话锋一转,忙追问道:“筠筠在哪?本太子给她带了礼物。”丞相夫人眼角的余光扫过立在太子身后的九名太监,只见每人手里捧了一盆被黑色绸缎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植物根系,猜测是此时节正绽放得娇艳的花朵,心底已然合计了诸多令女儿不喜的法子,待有了稳妥的办法,才笑吟吟地回话:“殿下出宫还惦记着小女,真是让臣妇惶恐。”年幼的太子一颗心早已系在寻来送予白筠的礼物上,哪有心思与丞相夫人寒暄,也不懂得弯弯绕绕,直言不讳道:“本太子喜欢筠筠,自然要将好东西送予她,丞相夫人不必惶恐不安。”……女儿就被太子殿下表白了?一定是她想歪了,成年人的喜欢与孩提时代的喜欢怎可相提并论?童言无忌,丞相夫人自我开解。目光投向九盆未知名的植物上,猜测道:“太子殿下是与皇后娘娘出宫游玩时,在宫外寻到的礼物?”“对!丞相夫人真聪明。”太子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夸赞道。她有听相爷提起过,皇后带着太子对外宣称出宫游玩,实则是专程前往永康山上的灵隐寺敬香,如今估算一下往返时间,正好对得上太子回京的日子。至于灵隐寺中最出名的盆景花卉,当属‘大朱砂’山茶花,据说此花植株形姿优美,花形艳丽缤纷,呈现朱砂色,因此而得名。如今正值花开时节,慕名前往观赏的香客络绎不绝,太子赏花后,将灵隐寺中的‘大朱砂’运回京送予女儿,她觉得再正常不过,区区九盆花卉,她还不放在眼里。花开花落,最多再过一个月,山茶花就凋谢殆尽。待女儿忆起这九盆花卉,估计也要等到来年了,一年光景,小女娃的记忆力可不会记得几朵色泽艳丽的花朵。丞相夫人想通这点,没再拦下太子的脚步,放行道:“筠筠正在书房练字,殿下去找她吧。”“好!”脆生生的稚嫩声回道。第8章太子抵达书房时,特意命了下人不要通传,径直走了进去。初春时节,乍暖还寒,空旷的书房里,白筠正聚精会神地坐在垫高的凳子上,练习夫子授课后安排的堂后作业,几个大字被她反复临摹。年长白筠五岁的太子个子拔得很高,站在书房门口,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就将白筠正在小几上练习的五个字帖看得一清二楚,脸上荡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步履轻盈地走向她。春葱玉指虽努力描字,依旧不够气力,歪歪扭扭地一遍又一遍的书写‘囚’字。白筠觉察到正练习的字帖被一片暗影笼罩,疑惑抬眸,见到一片明黄色的衣裳,就已知晓来者定是太子无疑。果然,印入眼帘的即是如沐春风的微笑,他逆着光,好看的眉眼弯弯,已渐长开的轮廓越发棱角分明。在她心目中,太子殿下是认识的哥哥里生得最好看的人,连忙甜甜的唤道:“涵哥哥,你怎么来了?”“自然是专程找你来了。”没等她追问来意,太子赶忙又岔开话道:“筠筠正在练习‘囚’字呢,可懂其意了?”“还不曾学习,夫子先让我抄写,待字体端正工整了,再教其意。”白筠如实说。太子点头,走到她的身旁,温声道:“我教你吧。”漂亮哥哥愿意教她,自然十分乐意,想必独自一人临摹字帖会多了许多乐趣,忙点头应答:“好啊!”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包裹住白筠执笔的小手,在白纸上书写下一竖、横折、撇、点、横共计五笔,提笔离纸,一个力透纸背的‘囚’字印入眼帘。太子含笑的凝视着‘囚’字,薄唇轻启,解释字意道:“‘囚’字中间一个人,被‘口’字包围,像犯人坐在牢房里,四面都被封闭,行动被限制了。这字指代,拘禁,被拘禁的人。”白筠一点就通,回眸软糯糯地赞叹道:“涵哥哥真厉害!不止楷书写的真好!字意也解释的清楚明白。”注视着他的崇拜眸子里闪烁着灼目的光华,眼前精致的瓷娃娃,小脸被冷风冻得微凉,红扑扑的两腮像打了薄薄一层胭脂,犹如上等的羊脂白玉晕上了应有的色泽,美艳动人。让人禁不住想要捏一下,这般想着,就行动了。触手微凉,软绵绵的,像他摸着母后圈养的那只花斑猫,令人爱不释手。“涵哥哥?”白筠不明白,还在写字,太子怎么摸起她的脸?“你脸上有沾到糕点,别动。”这谎撒得丝毫没有罪恶感。白筠不敢动弹,等着他为其擦拭掉脸颊上的污垢,心怀感激笑道:“一定是我刚才偷吃崔嬷嬷做的芙蓉饼沾到的,还好娘亲没看见。”见她吐了吐舌头,庆幸坏事没被发现的侥幸心理,太子亦笑道:“丞相夫人为何不许你吃芙蓉糕?”白筠歪着脑袋,努力回忆起丞相夫人当时说过的话:“娘亲说,吃多了甜食,牙齿会生虫,待我长成大姑娘,要许人家时,婆家看见我的牙齿长虫,会认为我没有自律性,将我退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