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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作(六)

    silverstar的领导层在悄无声息之间换了人,要不是财经新闻里面提了一句,没人会想得到这个老牌子的娱乐公司的领导层,居然会那么轻易的换了人。

可是在业内人士们看来,这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silverstar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捧出什么能够接替的了影视歌三栖的“不老女神”肖于熏的后继新人,而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之下,为了保证收入和业绩,silverstar也只能一直抓着肖于熏不放手了。

此消彼长恶性循环之下,肖于熏的声望自然是如日中天,可对silverstar整体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情。

在silverstar当了那么多年的当家花旦,肖于熏也早就有了公司的一部分股份,作为股东的她,无论是于私情还是于逻辑上来讲,她都希望能发生一些转机。

而这转机,就是由许嘉润带来的。

一大清早,肖于熏到了公司,就在地下车库里见到了许嘉润。

“许先生,早上好。”

肖女神十二岁时,在大街上被silverstar的东家宋季禾给一眼相中,而她也为了还父母的赌债出道。整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她天生卖相好气质佳,而且还有天赋,简直就是上天给她赏饭吃,专门吃这一行饭。

况且肖女神从小就因为父母那赌瘾的关系,更是受尽借债亲戚们给的白眼,被环境所压迫,她更是成了个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一个人。

在圈内为人豪爽又大方的肖于熏,这么多年的人脉关系搭下来,不仅仅是混成了地位不可动摇的大前辈,更是口碑好得简直让八卦记者们就算是不碍于各种情面,却也连半点负面消息都抓不到。

直到亲眼所见,许嘉润才不得不承认,韩晓喜欢肖于熏还真是有道理的。

真有这种人,银屏台下都这样的美。

肖于熏的美不是世家大族出来的那种气度,也没有后天养成的美人那种矫揉造作。

许嘉润是见多了那些学了世家大族皮相的姑娘们,她们根本不知道,如果骨子里没有那些家世底蕴撑着,根本就连个画皮美人都称不上。

可是肖于熏就不一样,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也不知道那两个嗜赌成性的父母,是怎么养出来的这么一个女儿。

许嘉润摘下墨镜,点了点头,说道:“肖女士,早上好。”

既然遇上了,那么两个人也没有必要防止谣言似的撇清关系,一前一后的离开停车场。

与许嘉润并肩而行的肖于熏与他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虽然话里面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却不会让人感到半点的冷场。

等进了公司大门,许嘉润已经和肖于熏约好了今天中午一起吃午餐的计划。之后,肖于熏就向许嘉润歉意的一笑,转身去了一楼的新生练习室,而许嘉润则上了顶层的办公楼。

等踏进办公室,许嘉润看着房内焕然一新的陈设,无声地叹了口气。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这个办公室里面的摆设已经全部被换掉了。

“我可对娱乐圈没什么了解啊。”

这种时候,就需要个专家了。

而在宋季禾去世之后,没有人比肖于熏更了解silverstar的情况和病灶所在了。

况且,肖于熏比谁都更希望silverstar能够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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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女神来了silverstar新人练习的练功房外面,从门外看着里面的那十几个年轻的少年少女,眉眼含着笑。

对于一家娱乐公司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后继有人。

silverstar全靠肖于熏她自己而撑了这么多年,可是这么多年的断档青黄不接下来,以前曾经推出过的“组合”和“新秀”要么是在三四线挣扎,要么是市场没有反应,要么确实是没有才能。

娱乐圈是个很残酷的地方,你要是有才能,但是没有慧眼识珠的伯乐,就会被埋没,而就算是有人推你上台,但是没有才能,也是没有用的。

这是个非常真实的市场,所有的利益都来自广大群众的反馈,而被公司的推手构建出来的虚构名气,是无法以此取得名副其实的利益的。

肖于熏的思想其实并没有许嘉润想的那么新颖,她重视的向来都是天赋,而和天赋并重的,则是艺人本人对基本功的态度。

如果仗着外表好看而没有与之相媲美的实力,那也不过是一闪而逝的流星而已。

这么多年下来,肖于熏见过无数个曾经被媒体赞誉为能超越她的女艺人,可到了如今,被人提起“女神”后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在练功房外看了一会儿,肖于熏便离开了。

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一个在场的少年或者少女们知道,他们所憧憬的、所认为遥不可及的肖女神,曾经出现在他们的身旁,看着他们努力的身影——由衷为了这份努力而感到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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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魔都找韩晓这事情,贺詹台没有告诉其他人。

但是对贺兰台来讲,要从贺詹台的刷卡记录里面,找到自家弟弟在哪儿,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也不看看他的卡债每个月都是谁来还。”

贺大少对于自家弟弟的愚蠢,真是只有无奈的笑笑罢了。

“会和抓老公出轨证据的老婆一样去翻信用卡刷卡记录,贺总你还能更无聊一点吗?”

女秘书偶尔也会在心里想到这种问题,但也只是在心里想一下而已。

“贺总,今天下午一点半,贺夫人约了您一起喝下午茶,请您不要忘记。”

听到自家老妈的邀约,贺兰台那副“天亮王破”的表情就有些“龟裂”。

“我知道了。”

贺mama当年生了三个儿子,二儿子一岁的时候得了没办法治的病,一岁半就去世了。自那之后,贺mama就成了个宠孩子宠到天上去的慈母。

在贺詹台出生之前,被贺mama这么宠爱的人就是贺兰台。

偏偏贺兰台又是贺老爷的长子嫡孙,贺mama一宠大儿子,贺老爷就将自己的大孙子抱去了。

正好这时贺mama也怀了孕,贺詹台的出生填补了贺兰台被带走的失落,而贺mama比起少年老成的大儿子,更是偏疼自己从小就大事小事接连不断,可偏偏聪明又嘴甜的小儿子。

贺兰台对他妈的宠爱打小时候起就有些适应不良,而他发现了自家mama对贺詹台的偏爱后,更是将自己的存在性降低了。

尤其是贺詹台在长大后,就特别讨厌自家mama将他当作小孩子来对待,可他的所有逆反表现,在贺mama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脾气又发作了。

贺爸爸是根本拿自己妻子的溺爱没办法,只能高举严父的大棒,和自己的大儿子组合成了父子档的惩罚组。

可实际上呢?

可以说,贺兰台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缺少母爱,但是对于自己将亲弟弟推进“火坑”,他其实是有点内疚的。就这么一丁儿点的内疚,很快就转化成了如同贺mama一样的溺爱。

贺兰台向来都觉得,自己弟弟是千好万好的,有错的全都是别人。比方说上辈子,若不是那个见鬼的梁乔,他弟弟怎么会落到几个人共用一个高级娼|妇而惹人笑话的名声?

更何况,若非那个梁乔……小詹他又何至于颓废失落那么多年?

话说回来,只要“韩晓死在拉斯维加斯”这个起因消失了,那么他就不用再重温一次小詹那副行尸走rou的模样了。

“阿黎,你说我要想买下康纳克大酒店的话,要多少钱?”

“拉斯维加斯的……康纳克?”

黎姓女秘书怔了一下,心里噼里啪啦的算了一下价钱。

然后,她将自己的报价讲了出来。

“哦,那算了。”

虽然贺兰台喜欢干实业,可他也不想真的去为了改变个未来就去花那么多的钱。况且他的秘书都说了,她算钱,仅仅是买下这个酒店可能需要的花费,中间的各种打点要花出去的钱,根本没有被算在内。

虽然他的弟弟值得他花掉无数座金山银山,可是韩晓……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话,并不值得这么多钱。

大不了……到时候让韩晓别去拉斯维加斯就好了。

贺大哥想的很想简单,实际cao作起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困难的。

可如果想当然这种事情就能在韩晓身上发生的话,那么他也就不会在上辈子那么糟糕的情况之下,还能当上传说中的“人生赢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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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秋天,思来想去,韩晓觉得自己还是想吃桂花红烧rou。

在他还没有进孤儿院之前,他们家每到这个时候,他家的爸妈都会做一次桂花红烧rou,往日里不是也不烧,但是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韩晓的爸爸才会有些矫情的诗意大发,从家门后头的那几株桂花树上撸几朵花下来,然后带回家给韩晓的mama。

而韩mama当天晚上,就会将烧得油光红亮酥得让人牙齿都会掉下来的红烧rou端上餐桌,而后,就在韩晓的面前,张开握拳的右手,撒下了一小撮洗干净的桂花。

那一幕一直深深印在韩晓的脑子里,等他进了孤儿院后,就再也没机会吃到桂花红烧rou了。

直到他离开孤儿院后,自己一个人跑到饭店里面点了这道菜,然后硬是被那红烧rou的硬度给逼得连饭都没能吃下去。

倒是许嘉润在前段时间和他重逢后,两个人一起去吃了一次。许嘉润倒是深知韩晓对食物挑剔的程度,就算是个炒三丝,韩晓也能偏偏说不吃胡萝卜,就绝对不尝一口。

也不知道是怎么整的,他们两个从小到达就因为孤儿院的条件所限,没能常常吃到什么有油水的东西,奇怪的是,他们两个人对吃的东西的要求,却偏偏比旁人都要高得多。

宁愿攒钱饿着肚子去吃一顿好吃的,也不要每天都能吃饱饭,说得就是韩晓这种家伙。

这天晚上韩晓正看着新闻里出现在镜头前的肖于熏,对女神几十年不改半分的气质和那超凡脱俗的容貌在心里赞叹了一番后,转头就对贺詹台说:“贺小台我想吃桂花红烧rou。”

手上提着一整条大草鱼的贺詹台将手上的鱼往厨房的水斗里一扔,头也不回的对韩晓说:“自己叫外卖。”

“我们出去吃啦。”

不要每天都买菜回来等你烧啊,不觉得特别奇怪吗?

贺詹台什么时候居然也能有这么居家的一面啊?

……这么说来,贺詹台什么时候学了下厨这手艺?

“贺小台你想显摆自己的厨艺,也不要在我面前炫耀啊。”

韩晓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于是就立刻将自己的话圆了回去,而贺詹台心中却想到,他上辈子这个时候,可是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货真价实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

若非……

将上辈子的那些事情抛之脑后,贺詹台将手上的草鱼去完鳞片,手上的刀背一转,就见到贺詹台将鱼骨的骨架给剃了下来。

之后,韩晓就眼睁睁的瞧见贺詹台手上的刀换了一把又一把,一整条鱼在他的手上剖腹去鳞拆骨头,最后贺詹台将这条鱼装进了盘子里放进了冰箱。

然后,贺詹台洗着手,用压过水流的声音对韩晓说:“阿晓你还不去换衣服?”

“真出去吃啊?”

听见韩晓不敢相信的反问,贺詹台咂舌道:“你都说了要出去吃,难不成真不去?”

“贺小台你人真好。”

给贺詹台发了张卡后,韩晓立刻将手上的遥控器一扔,甩手进了屋,他也没注意到,电视上的肖女神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关于一家老牌房地产公司的收购案。

贺詹台听着新闻里播送的这起收购案,听到收购方的公司名字时,忍不住心中叹气。

他大哥对于实业的热爱,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没有变过。

贺家哪怕是在这个网络时代的繁荣景象之中,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投钱进去发展高科技行业。

他们一直都是专注实业一万年不动摇的家族。

就因为这一点,或许未来贺兰台能拿到柯以容的那张请帖,在那个计划里有一席之地,可却永远也超越不了他。

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贺詹台确实是在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特么的真心不服气,为什么他偏偏会输给柯以容这家伙呢?

尤其是后者根本没有觉得自己赢了什么地方,那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让觉得自己输掉了的贺詹台越是窝火越是糟心。

可是现在重新回来了这么久的时间,贺詹台心中憋着的那口气说是烟消云散了——也不能这么讲——贺詹台他回到了过去只后,重新接触到了他上辈子没有关注的地方,越是了解,就越是能发现柯以容,他、和他掌控的“帝国”的无处不在。

佛家有云,大音稀声,大象无形。

正因为过于“庞大”了,所以普通人根本无法体会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恐怖感。

贺詹台所处的高度和普通人不同,所以他能看到那种“无处不在”,故而一直到重生之后,他才能真正的了解到,上辈子的他能够冲着柯以容的脸上揍上一拳,最后居然还没被报复回来,真是侥天之幸。

现在呢,贺詹台只是想离梁乔远远的,然后看着这位了不起到简直就是连名字都不能在公开场合随便挂在嘴上的“you-know-who”落进梁乔的情网里面。

到时候,贺詹台觉得自己一定会鼓掌喝彩。

可惜就是届时,就是没人能和他一起小人得志,弹冠相庆了。

正如贺兰台贺大哥所说的那样,他的小弟向来都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事情,上辈子贺詹台将梁乔视作天下奇珍,自是千般爱万般好,到了后来这份喜爱一旦烟消云散了,自是将梁乔弃之如敝履。

贺詹台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态度,也不知道是他本性如此,还是因为后天被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才能养得出来的。

韩晓嘴里一边嚼着和平饭店的桂花红烧rou,一边看着贺詹台那吃饭的举止,心里漫不经心的想到,他才不会承认……自然也不会否认,里的那位“少年军神”古仲卿的原型,就是贺詹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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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某个人的传记,倒不如说是一部群像剧来得更贴切一些。可即便是群像剧,也有重要的角色和不重要的角色之间的区别的。

比方说,表面上的两条线,江湖和朝堂,真正重要的只是三个男性角色。

江湖中的“白衣神算”白水寒,执一柄柳叶剑。

朝堂上的“少年军神”古仲卿,握一剑“定疆”。

此二者之剑,皆有当今天子,容缓归所赐。

天子腰间所佩之剑,名曰“湛卢”。

这三个男人之间的瓜葛,却全要从福宁大长公主开始说起。

何为绝代佳人?

便是这举世豪杰,都会愿意为了她而倾覆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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