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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锦袍,头戴璎珞三簪,长眉细眼,算是长得俊秀。他的身后自然也跟着很多人,挥扇子的,提垫子的,端点心的,无一不少。昆山移开支着自己额头的手,也恭维道:“寒新太子,也是一表人材,卓尔不群,今日一见,那岂止是不枉此生,下一生也不妄了。”寒新太子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来到昆山面前,仆从立刻将红绒垫子垫在椅子上,好不让太子殿下尊贵的屁股挨硌。另一名仆人则在桌子上放了几株香气浓郁的栀子花,以不让殿下闻到大堂残炙的味道。殿下嘴角含笑,施施然打开凤尾扇,摇了几丝清风入怀,风流不羁的挑了挑眉,用一种油腻腻的口吻道:“在下能叫你一声山儿公主吗?”昆山一口酒差点没喷出去。昆山已经好久没有被恶心到了,看来此太子功力不浅,她失敬的抬起头笑道:“当然能,寒新太子身份尊贵,喊什么也是当的起的,只不过我不是公主,只不过是个野丫头而已,殿下喊我山儿就行了。”灿灿烛火下,昆山的笑就带着玩世不恭的放荡,好比山间烂漫的野花,没有一束是长得规规矩矩的,它们肆意生长,像一团团炽烈的火,绚糜的绽放给自己看。太子被这团火点燃了全身的心猿意马:“我跟你一见如故,真恨之前那时光蹉跎啊,到如今才见你一面。”他说的有些诚恳,唤手下拿出一个锦盒来献给昆山正色道:“山儿,愿你收下这礼,寒新国的每一个女主人都会戴着她。”妖魔们说话不像凡人或者仙人那般讲究中庸之道,温温吞吞,大抵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便会痛快的说出来。昆山眨眨眼说:“你想娶我啊,听说你已经有六房夫人了。”太子痴情道:“她们个个不如你,只要你愿意,我就将她们都休了,只与你双宿双飞。”昆山的笑凝固了,她此生最恨抛弃之事,见一个,揍一个。昆山赤子之心,厌烦一人之时,便会表露于外,她此时已经不愿意搭理寒新太子了,换成冷冰冰的态度,不咸不淡的呷着解酒茶,一副高岭之花不容靠近的样子。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收藏评论☆、天山她手下那些狗腿子一个比一个有眼力见,个个摆出了清清淡淡的面孔,只等寒新太子他们有自知之明的乖乖离开。寒新太子又殷切的说了几句,无人搭理,只好无趣的离开。酒越喝越醉,大堂内已经没有多少清醒的人了,荤酒混合着rou糜的味道,红绽黄肥,玉液琼浆,仙人破戒,天神开荤。一个个都陷进了贪枉的深渊里,醉眼朦胧之际,昆山好像看到了那厢的竹帘被掀开,一道清瘦的人影走出,小心翼翼的穿过醉过去的追臭之人,独自上了二楼。八荒楼是圆的,中空可以望到漫天星光洒下来,与摇曳的红烛交缠在一起,冷与火,湛与融,每一个脸上欢娱的表情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可子夕走在楼梯间,身子融进暗影中,唯有头顶星光拂在脸上,神情里似乎带着避讳。他在避讳什么,又或者他在厌恶什么,这里烛光美酒,龙肝凤髓,他却滴娱不沾,独上小楼。昆山的目光追随着他上了客房,便站起身来,提上一壶蝎子酒跟着上了客房。子夕推开自己的客房进去,昆山的一条腿就已经迈了进来。她依靠在门上,手里捏着玉壶,口齿略微不清的问道:“入夜才不久,你要睡了吗?来八荒楼怎么能不饮酒,不如我进你房间,我们饮一场。”子夕道:“我不喝酒。”昆山将另一条腿也迈了进去:“不喝酒啊,为什么?”子夕道:“神仙嘛,受戒律清规,素酒勉勉强强,荤酒则不行。”昆山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就像是被清冽辛辣的酒洗过一样:“是受清规,还是你根本就不能喝。”子夕道:“都有。”昆山笑了笑,眼神扫了扫楼底下那如蝇附膻之人:“他们仙人之中哪一个官阶或声名不强过你,将无聊的规矩抛诸,照样开荤破酒,不知尽夕何夕,怎么就你超尘拔俗啊。”子夕回视着她:“昆山,你太飘了。”昆山蹙眉:“嗯?”子夕一步一步走近她:“万金醉里一堆纸,三年不识人间月,昆山,你有多久,没有听过别人对你说“不”了。”昆山道:“是啊,大魔王都没有跟我说过“不”那又怎样,你凭什么来管我。“子夕道:“大魔王的优处,你没学会,醉生梦死的本领却青出于蓝,你与寒新太子斗富,诱仙人破戒,别人只会对你蜜口甜舌,你便更加忘乎所以,不知收敛。”子夕的目光似旭日凌霜,凌剐的昆山一脸懵逼。子夕抬头望一眼弦月,再低头道:“更可恶的是,还耽误我睡觉,把你的脚抬出去!”昆山鬼使神差的将两条腿迈了出来。门“怦”的一声碰上,留下一脸错愕的昆山。她的背后是更加错愕的寒新太子,远远的站在后面,路过之时见二人依门口不知在说什么,他精虫无时无刻不上脑,便以精虫之心度他人之腹,回去之后,与手下谈起此人,闻得子夕是昆山从天庭那里要来的人,且一路之上相处甚密,便茅塞顿开,恍然大悟。“我说那小娘们对我爱答不理,原来是已经有相好!”笠日,子夕睡醒时经是日上三竿,他照例日常起身,穿衣,找一个痰盂吐血,洗脸,开门。欢饮达旦的人才刚刚睡去,整个八荒楼都在睡梦之中,子夕觉得自己起的有点早,他刚准备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对面浩浩荡荡就迎来了寒新太子一拨人。子夕往旁边闪身让路,那拨人却停了下来,停在他的面前。子夕闪不过,只好施个仙人礼:“太子,失避了。”太子眄视指使的瞧着子夕。子夕长的也算端端正正,但平心而论,没自己帅。衣着,垃圾。气场,没有。总结,下乘。这样的一个人,昆山怎么会瞧得上他。难道?是身有长物?想到这里,太子的眼神凌厉了起来,一女侍见缝插针斥责道:“无状!你方才衣袖上的灰落到了我们殿下步云金缕镶玛瑙抠银绣蟠龙红口靴上了。”太子瞪了她一眼:要你说这么长!子夕搭眼量了一眼自己袖子上如果有灰会落到殿下鞋上的可能性。他已经确定对方是来找茬的,不过平日里自己极其没有存在感,让这么尊贵的人专程跑到自己这里找茬,也是值得受宠若惊的。子夕道:“抱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