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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凑近自家男人，劝道：“我看孙二小姐对公子有情有义，你就别拦着了。再说，你只是仆人，公子才是主子。”

“这是主君临终前的吩咐。”

“主君已经没了。况且他若知道孙二小姐对公子用情至深，说不定就会同意了。”

“你懂什么？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公子好。”曹大家的不听劝，他有自己的苦衷。

颜若槿探视完meimei和表姐后，打发了蒹葭，和曹大家的单独说话。

“曹叔跟在我爹身边那么久，是看着我和若榛长大的，我一直视你和曹婶为长辈。”颜若槿边说边为曹大家的倒了杯茶。

曹大家的有些慌乱，“公子，您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这次我遭难，差点丧了性命。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我就想这辈子自己有没有欠了谁的什么债没还。”

“公子，您别多想，那已经过去了。”曹大家的听他说到这个，心疼不已。

“自打我懂事起，我就一直谨遵母亲的教诲，恪守本分，不害人不欠人。”

“我家公子就是好，京城里的那些公子没人能跟您比。”曹大家的露出笑意。

“可是，曹叔，我那个时候却发现自己欠了一个人的债。”颜若槿的眼眶隐隐有些泛红。

“公子，您欠了谁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曹大家的急忙问道。

“我欠了孙尚祺情债。”

曹大家的听明白了，“公子，其实就算主君临终前没让您答应他，我也会想尽法子阻止您跟了她。”

“曹叔，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没办法说服自己。”

“公子，请您相信我。我这么做，是真的为了您。”曹大家的恳切的说道。

“曹叔，可我不能理解。你如果不说清楚，那我就跟了尚祺，哪怕没名没分，我也认了。”颜若槿下了一剂猛药。

果然，曹大家的连忙反对，急道：“公子，万万不可。我见过太多侧室外室的下场了，没一个好的。公子就算只是嫁给平民百姓，也一定要做正室。这话，您可千万不能再说了。”

“曹叔是觉得我如今的身份配不上尚祺，她不会娶我做正室，所以才反对的么？”

“不，不只是这样。”曹大家的眼神躲闪。

“曹叔，你就跟我说清楚吧。如果我就这样跟尚祺再断一次，那我以后一定会抱憾终身，一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公子，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主君已经没了，我不能破坏他在儿女心里的形象。”曹大家的抹了抹眼泪。

“……他害死了尚祺的爹。”

“公子！”曹大家的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是孙二小姐告诉您的？您别相信她。”

“好，我不信她，信曹叔。”颜若槿追问，“曹叔，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曹大家的垂首不语。

“那就是我爹害死了尚祺的爹。父债子还，我又欠了尚祺，我把这条命给她。”

“不不不，公子，您听我说，我都告诉您。”曹大家的怕他知道真相，但更怕他做傻事。“是孙道昌和主君合谋害死了孙主君。”

即使已做好心理准备，颜若槿的心依旧顿感跌落谷底。“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我竟然真的是杀人凶手的儿子，尚祺的杀父仇人之子。”

“公子，您别这样想。其实大宅子里的人哪个手上没沾点血，您别放在心上。我就是怕您胡思乱想，才一直不敢告诉您。”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颜若槿简直不能相信他会有这种想法，悲愤失望交加，气得拂袖离开。

第33章33雨过天晴？

孙尚祺回府时，天色已黑。她径直走向她那个小院子，院里灯火通明，屋子里却是漆黑的。她见两名侍从都焦虑不安的站在门外，不禁蹙了一下眉头，问道：“颜公子呢？你们怎么不在他身边伺候？”

侍从们连忙低头应答：“回小姐话，颜公子在屋里。公子傍晚醒了后，去看过他的家人，回来后就自己一个人待在屋里。我们送了几趟晚膳进去，他都没动过。”

孙尚祺听得直揪心，“去把饭菜热一下再送过来。”

“是。”

孙尚祺接过侍从手里的灯笼，推门走进屋里，将灯笼放在一旁，点亮了屋里的灯。只见颜若槿目光涣散的坐在床边，纹丝不动。她走过去挨着他坐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搂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侍从们敲门进来，将晚膳重新摆上桌，侯在一旁。“二小姐，晚膳摆好了。”

孙尚祺直接将颜若槿抱起放到桌边，拿了筷子给他。“来，吃点东西吧。”

颜若槿依旧目光涣散，一动不动。孙尚祺放下筷子，端起一碗粥，用勺子喂他，温声说着：“多少吃一点点，别饿坏了。”

终于，颜若槿有反应了，却是泪水直流。他哭着说：“明明有那样的事，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孙尚祺挥手示意侍从们下去，而后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我说过了，那都已经过去了。”

颜若槿定睛注视着她，一字一顿的徐徐说道：“面对你，我会想到我爹做过的坏事，会有负罪感。”

孙尚祺的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深怕他又钻牛角尖。“若槿，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不要多想，我们以后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我做不到。”颜若槿摇头，眼里露出绝望之意。“那个人是我爹，他害死的人又偏偏是你爹，这事在我心里过不去。”

“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过去的。”孙尚祺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若槿，答应我，不要放弃我们的感情。”

颜若槿主动伸手环住了她的脖子，一双水眸波光粼粼。孙尚祺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将他抱到床上。她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就在床头坐着。“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先睡一觉。等你睡醒后，就什么都过去了。”

颜若槿哪里能睡得着，闭着眼睛想起很多往事。他想起娘教他读书写字时的认真和耐心，想起若榛出生时的喜庆，也想起孙尚祺一次次在关键时刻救他帮他，还有和她在一起时的欢乐。他们彼此确认感情的时间并不长，却仿佛已羁绊多年。

“尚祺……”颜若槿轻声唤她。

“嗯？”

“七夕的那只花灯，我留在京里了。”

“你还留着。”孙尚祺两眼一亮，唇角轻扬，有些惊喜。

“嗯。”颜若槿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突然蹙了一下眉头。“那个时候，你怎么会去猜灯谜，还提着只花灯走街串巷？”

“我哪里能有那闲情逸致？还不是因为有人喜欢那只花灯。”

“还有谁喜欢？”颜若槿急忙追问。

“我怎么好像闻到了酸味。”孙尚祺呵呵笑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跟踪我？”颜若槿挑眉瞪眼，但并无不悦之意。

“怎么能说是跟踪呢？我是凑巧看到了。”

颜若槿轻哼，显然是不信。“我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