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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包间里飘了出来。拍卖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没见过这么玩儿的,在拍卖一行里,翻着翻叫价的不是没有。但这场合不一样啊,这是在堵一块石头,十赌九输的事儿,真没见过谁这么有魄力,面不改色地往上面砸钱。拍卖师回过神,语调里带着点颤,“两百四十万,诸位还有没有肯跟进的?”这下可都怔住了。江哲脸色微变,听真切了对方的声音,他的心跟着沉了沉。不仅仅是他,耳朵尖的人都听出来是谁了。余森扫了林姣一眼,正常人脑子过一遍也该知道什么事了,可他还真不好说什么。林姣心里明镜似的,可眼下她也不好作声,只垂下眼睑,不言语。眼前的情形脱控,场面一下子热起来了。“二百四十万一次。二百……”拍卖师开始进行最后的确认。三声报价,一槌定音。过程中再无人打扰。拍卖师并不知道上边坐着谁,他前些日子才到锦棠。全场并非没人能够竞价的,但明摆着的事,没人想跟他较真。这满场的反应告诉他,正主不好得罪。东西拍下来了,一时之间不太好处理。两百四十万的石头,可都上赶着看热闹呢。偏偏上头正主态度暧昧,出手阔绰,但一开始就没露面,不是摆架子那就真是兴致不高。“切开吧。”似乎没存心吊人胃口的意思,也不怕这两百四十万打了水漂被人看热闹,顾淮之直接从包间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了。“你下去看看就行。”他跟身边的秘书笑着交代了句,颀长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搭在木雕围栏上。他就这么静静地靠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漫不经心懒散至极,横生出一种距离感。一刀下去,似乎是冰底蓝色的翡翠。打灯过去,成色通透均匀,质感纯净。不错,可惜不值这个价。“哎呦,好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可惜喽,赚不出个成本来。”“这第一刀成色好,第二刀破石头的例子,可多了去了。第一刀都不值这个数,这第二刀要是什么都不是,连零头都没了。”“还是江哥你明智。”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自然不少,江哲不敢明着抢,现在在心底出了一口恶气,不由得暗暗得意。“继续。”顾淮之似乎并不太在意,朝着下面的人摆了摆手。第二刀又切了下去。灯一打,全场死寂。外面那层冰底蓝色确实只有薄薄一层,可里面不是破石头。里面是玻璃种翡翠,纯粹无暇,细腻至极的质地,飘花渗透融合在里面。最亮眼的是它艳丽的颜色,紫罗兰色迷了人眼。“春色?”有识货的脸色微变,被这东西震了震。很快有人围了上去,仔细查看过后声音都变了,“这是‘桃花春’!绝品啊。”“快,快叫鉴定师!”这下场面可热闹了。顾淮之还没什么反应,其他看客却比他心急。待鉴定师确认真品后,一片哗然。绝品。人都说赌石这一块,“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其实今天就是砸了这些钱,他顾淮之也不会多心疼,可人家还就是命好,一时兴起的玩意儿,竟然是绝品。赚了。这东西,足足有五六公斤呢,几十倍的价格都不止。“woc,顾哥,你怎么知道这是块真料子?你都没下去。”跟顾淮之同行的人惊了一下。“不知道。”顾淮之似乎始终对那块玉石兴致缺缺,现在开出个宝贝也没什么反应。他身边的人追问得紧,他才淡淡地答了句,“意外之喜。”怎么说呢,他刚刚单纯是看江哲不顺眼。砸钱落他面子而已。江哲的心都在滴血。早知道是这么个价值不菲的东西,别说是顾淮之了,是谁他都得弄到手啊。“顾先生,现在派人给您送回去吗?”很快有人过去请示他的意思,顾淮之唇角翘了翘,“不急。”顾淮之那双深邃的眸子黑的发亮,他的视线冷淡地从那块价值不菲的玉石上掠过去,落在了林姣身上。他的眸色意味不明,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林姣被他盯得浑身发麻,直觉没什么好事。“我把这东西送给你,好不好?”顾淮之微微笑了笑,这么一句震得全场轰动的话,寡淡地从薄唇里掉了出来。得,这下大多数人都看明白了,砸钱哄个小丫头开心,给她出气。天上掉银子呢!哪有不接的道理。可是先不说顾淮之怎么想的,林姣的脑回路也是稀奇,她冷淡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被银子砸中了不开心不激动,还要问问为什么。有病吧。江哲的眼睛都红了,差点到手的天价宝贝就这么失之交臂了。现在,顾淮之还要跟另一个竞争者分享,而那个竞争者,可能脑子有病。“你赌对了的东西,就当做谢礼。或者,奖励。”顾淮之也是好耐性,口吻极度的温和,眼角勾着三分笑意,像是在循循善诱。“条件呢?”林姣自始至终都极度冷静,完全没有被馅饼砸中的喜悦,更像是在警惕戒备着什么。“哄我开心。”刚刚那副温柔模样都是假象,他吊儿郎当地靠在那,话也没正经到哪里去,“我高兴了,东西就是你的。”他这股子狂劲儿和嚣张气焰,终于让人觉得正常了点。顾淮之话音一落,林姣还没反应,先触怒了一个。“你说什么!”余森的眸色沉了下来,脸色阴郁得骇人。他这话说得确实不算好听,很难不让人多想。这话纯净点考虑是玩笑,可这坐着的基本都是一路货色,想的东西比较复杂。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呢……林姣扯住了余森的袖子,她这是喊停了。也是奇怪的很,她似乎料到了,这会儿不惊也不怒,稀松平常地看着顾淮之。“好啊。”他听到她轻轻笑了一声。林姣安慰性地看了一眼余森,她始终没多大反应,只是神情寡淡地上了楼。所有的探究视线最后被隔断在房门外,别人再怎么恶意揣测也不能跟过去,议论了一阵就散了。包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周围的空气像是在一寸一寸凝固,整个房间陷入死寂。他看着她,身上像是裹了一层化不开的寒雾,眸色清寒薄寡。这样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她的手指从他喉结上划过去的时候,被打破了。“你做什么?”顾淮之握住了她的手腕,压低地声音染上了些许愠色。“如你所愿,我在尝试‘讨好’你啊。”林姣嗤笑了一声,她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