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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对讲机大喊:“刘阳,你特么给我滚回来!回去换件白色的再上来!”刘阳被赶回去换衣服,剩下张政继续跑尺,一个小时后和沈涛换班,上来时气喘吁吁,手臂上好几道血痕。隔壁组见怪不怪,扔了瓶酒精过来。“那个山头酸枣树多,小刺看着不起眼,划一下就是一道血痕。”手头没有棉签,张政拿着酒精瓶想直接往手臂上倒,被钟杳杳半路截住。她在众人瞩目下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酒精、棉签、棉球、创口贴等一应俱全。沈涛看得目瞪口呆:“钟杳杳,你是百宝箱成精吗?”隔壁组同学吹了声口哨,一脸羡慕:“有个女生就是好啊。”“你们组不也有吗?”“我们组那位能叫女生?都能跟男生抢着跑尺了。”钟杳杳扯住张政胳膊,细心地帮他消毒。棉签蘸着酒精涂在手臂上,凉凉的带点痛感,张政不由得红了耳根。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生,忽然发现这个同班同学长得也挺可爱的。相貌清秀,不作不闹,此时低眉顺眼,神情专注,全然没有前几天命令他跑尺时那样盛气凌人。她清理伤口时的动作熟练又温柔,轻轻的,像夏夜的风吹过,消去酷暑,带来清凉。沈涛吸取教训,打电话让刘阳带两件外套上来,即便热得直冒汗,也好过两手鲜血淋漓。结果刘阳吭哧吭哧去了一小时才回来,拿的两件衣服还是军训时发的迷彩服。沈涛气得想抽他:“你说你除了给猫顺毛,还能干件靠谱的事吗?”隔壁组幸灾乐祸:“穿上这一身,保准全站仪里再也找不到你俩的踪影。去吧,穿迷彩服的皮卡丘!”刘阳还很委屈,站在山顶发丝凌乱,额头全是汗,喘着粗气说:“你又没说要什么颜色的衣服。我能上来就不错了,刚才都迷路了,你也不说安慰几句,山里走丢了你负责啊!”沈涛一听更头大了:“阳哥,我叫你哥成吗?你看看,往那看,看见桃源山庄那厕所没?隔一排平房就是我们宿舍,看见了吧?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走山路不超过两公里,十几分钟的路你好意思说迷路!”刘阳眯着眼看了半晌,顺着他的手指观察从山庄到山顶的路线,突然拍了下大腿:“不对呀,我记得上山那条路上有小麦来着,可刚才我没有找到啊!”“什么小麦?这里哪来的小麦?”“就你看篮球场旁边那个斜坡,我们是从那儿上来的吧?”“是啊。”“那边再走几步就有小麦,还有麦穗呢!”沈涛挠着头想不通怎么回事,钟杳杳帮张政贴好创口贴,往他们手指的方向扫了眼,无奈地说了句:“那是玉米。”沈涛毫不犹豫地用记录本捶了刘阳的脑袋:“你特么五谷不分啊!”刘阳不服气:“说得好像你分一样,五谷是哪五谷啊?”“稻黍稷麦豆,咋地,不服气啊!”钟杳杳把全站仪装好,边整理书包边插话道:“说法很多,也不一定是这五种。”刘阳把记录本捶回去:“看看人家杳杳,谁像你一样整天显摆了!”沈涛气急:“哟哟哟哟这就叫上杳杳了,你特么有没有点节cao?”张政也很不服气,他都没叫呢,怎么让刘阳先叫上了……作为处于争论中心的女主角,钟杳杳面不改色,背上书包拎起箱子,指挥道:“没法测了,先回去吃饭,三点过后再上来。”“为什么是三点?吃饭要吃这么久吗?”沈涛这次不用记录本了,直接用脚踹他:“你特么动点脑子,大中午的太阳多毒啊。你晒黑点没关系,杳杳不要美白啊?”张政在旁边接话:“就是就是。”钟杳杳看着他们,只觉得每个人头上都冒出硕大的两个字:傻缺。“全站仪不能长时间暴露在阳光直射下,要给它打伞。我的伞借给周小舟了,他们组三点前能测完今天的任务。”沈涛抬头看天,发现刚刚还躲在厚厚云层里的太阳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3接下来几天,测量渐入佳境,但在钟杳杳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张政留在她旁边记录数据的频率越来越高。沈涛暗地里笑张政,说是一张创口贴就让这货叛变了。张政踢他一脚,继续乐颠颠地边记数据边撑伞。他现在看钟杳杳怎么看怎么顺眼,连她面无表情的高冷样也好看,常常看着看着就走了神。钟杳杳抬头看了眼越来越倾向她的阳伞,忍不住提醒他:“张政,你要是不会撑伞就去跑尺,再斜下去,全站仪就废了。”沈涛满头大汗地回来换班时,就见张政规规矩矩地像呵护心上人一样呵护着他们组是全站仪,自己却站在太阳底下,汗衫湿了一半。钟杳杳见他回来,穿上外套接过棱镜,说:“你来观测吧,我去跑尺。”沈涛不让:“有张政在呢,怎么能让女生去跑尺!”“他都快中暑了,让他歇会儿吧。”白色外套的背影很快隐入另一个山头,张政擦了把汗,把手里的活计全扔给沈涛,坐下来一口气喝掉半瓶水,过了会儿傻笑着说:“涛哥,她是不是关心我呀?”沈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气泡,确定它好端端地居中着,头也不回地踹了他一脚:“要做梦回床上做去!她一个小女生都没中暑,你居然晒中暑了,丢不丢人!”钟杳杳跑的这一带栗子树也多,稍不留神就被掉落的板栗砸了脑袋。正小心地避开路边酸枣时,脚下没注意差点被绊倒,随即便是一声闷哼。她吓了一跳,却见杂草堆里坐起来一个男生,头发和杂草丛生也没差了,睡眼惺忪地看了她一眼,手里还攥着根棱镜支架。。钟杳杳和系里的同学不熟,自己班的都不能认全,更别说其他班的了,还是那个男生先打了声招呼:“哦,钟杳杳啊。”她挑了个显眼的地站定,调好棱镜水平度,回头看见那人慢悠悠地爬起来,走近几步坐在了她旁边。她没开口,他却先搭起话来。“你们组怎么回事啊?居然让女生跑尺。”“诶,听说张政喜欢你啊?”“钟杳杳,你为什么成天冷着张脸,你从小就这么孤僻吗?”说了半天也得不到回应,他也不在意,继续聒噪地念叨。钟杳杳沿着山路往东边走去,他也全程跟着,时不时从树上摘点生栗子吃。到了后来,钟杳杳也烦他:“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们组不用测吗?”他满不在意地敲开板栗外壳,脆生生地嚼着,口齿含糊地说:“整整两天了都是我跑尺,老子生气了,躲草堆里睡了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