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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回家。”小丫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跟着,两个人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进了院子,灶间已经飘出了炊烟,厨房里周安安边添柴边照看着锅,忙的有条不紊,往院中紧走了几步,隐隐约约间闻到了rou香,蓝山定定看着灶间的人,又看看身边的小人,吐出一口气。忙忙碌碌,平平淡淡,看似只围着锅灶转圈,围着这方圆几里盘旋,可每次回来,都有这么个人候着你,为你忙碌着,这才是个家啊!小丫远远的就叫了声哥哥,周安安抬头,笑着应了一声,言语间梨涡漾漾,“回来了,你们去洗手吧,饭菜一会儿就好了。今天有红烧rou哦,我炖了好久。”蓝山走近了几步,见周安安走路并无一样,轻声问道:“脚好了?”“嗯,药很好用,我现在一点都不痛了,下床时我看了看,都结痂了,也不知你从哪买来的药,真厉害。”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充满了赞叹。蓝山微微一笑,揉揉他的脑袋,没回答,进屋洗手去了。周安安动动嘴没再说什么,看向小丫,弯腰轻抚小丫脸上的青痕,“又和别人打架了是不是?你还这么小,不要轻易动手脚,容易吃亏的。回来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哥哥去揍他们!”言罢,恶狠狠的舞了舞拳头。小丫笑嘻嘻的躲开周安安的手,做了鬼脸道:“哥哥,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吓人,好吧!像个炸毛的小猫似的。”咯咯咯地笑了几声,“哥哥,我自己能解决的,我先去洗手了。”话落人已经跑了进去。周安安颇为惆怅的摇了摇头,妹大不由哥呀!吃过晚饭,交代一声让兄妹二人早些休息,蓝山去了酒肆。已经清楚酒肆里动手脚的人是小天,蓝山就放下心来。只是这些酒是她的一番心血,且酒也是蓝山所爱,她是万不能弃之不顾的。酒肆里零星的两三个人,马一在柜台边打着算盘,以为是客人,扬起笑脸,来了一句:“客官,里面坐!咦,掌柜的,你来了!”蓝山点点头,拿过一壶烫好的酒坐到窗边的桌子旁自斟自饮。马一拿着账本走了过来,“掌柜的,这是这几日的进账,您看看。”蓝山又倒了一杯酒,也在窗边的空碗里添了一杯,“放下吧,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家。”马一应了一声‘是’,便收拾收拾回家了。蓝山漫不经心的翻着账本,怎奈那熟悉的字迹却一个都进不去,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过着自己身边比较可靠的人选,这个太粗鲁,那个太粗心,安安长得那么漂亮,又怕有些人起了歹心,真真是关心则乱。此时的蓝山并不像与穆天赐夸下海口那般轻松。啪的一声合上账本,蓝山又猛灌了几杯,怎奈思绪越来越乱,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直到桌子对面坐下一个人,才回过神来。“一起喝一杯,蓝将军。”蓝山举起杯和常盛碰了碰,一饮而尽。“蓝将军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常盛笑笑,用自己的酒壶给蓝山续了一杯,“不知蓝将军怕不怕我下毒?”蓝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敢!”常盛的笑容更大了,“将军所言极是。”自来熟的很,眨眼间,称呼已经从‘蓝将军’变为‘将军’。蓝山不语,抬手将常盛倒的酒喝了。“将军不问我点什么?”常盛轻笑。“不需要。”“将军,你这么惜字如金下去,咱们可就聊不下去了。”蓝山放下酒杯,拿着账册向柜台走去,“酒肆关门了,你该走了。”常盛收了笑容,面色冷了下来,“将军真的不想谈?”蓝山回身,嘴角挑起一个冷冽的笑容,眸光似刀一般割在常盛的脸上,“无影林是个好地方,去哪里候着吧。”常盛缩了缩脖子,本能的应了一声:“是,将军。”蓝山一声冷笑,这点胆子也敢来挑衅。拎着一壶酒,蓝山不时对着壶口饮上一口。晚风冷飕飕的袭来,却带不走她额间的热气,吹不平她紧皱的眉头。在常盛踏入酒肆的那一天,蓝山便知晓她的不同。习武之人,无论从呼吸的长短、步履的轻重,还是惯常的坐姿上都与普通人有着极大的差别。常盛每次虽然形容随意,却始终放松不下保持警惕的脊背,那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倘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稍纵即起。况再如何随意,也掩盖不了她见到蓝山时的紧张。许是蓝山多次的放任,让常盛以为多年的卸甲生涯早已磨去将军身上的斗志和警惕之心,也许是她等不及了,急于向她主子显示一下自己的才能,才让她如此大胆。年轻人还是太浮躁了啊,蓝山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让人毛骨耸然的冷意。及至无影林,迎面传来细弱的破空之声,蓝山偏头半分,让过迎面的暗箭,眼光掠过箭尾特殊的标志,手中的酒壶脱手而出,直取对方面门。铁器与与陶器的交接之声传来,紧接着就是破落的陶器落地与洒水之声。蓝山悠哉的踏入林子,语气里满是凉意,“可惜了我的一壶好酒。”常盛远远的站在蓝山对面,此时面色不定,额间发被打湿了几缕,凉凉的贴在额头上,她估算失误了。她以为蓝将军废了右手,又被磨了锐气,自己怎么也会同她挣个不相上下,没想到一招内就落了下风。本想挫挫对方的锐气,却挫了自己的锐气。顿时有些胆战心惊。识时务者为俊杰,常盛躬身一礼,“属下只是敬慕将军多年,妄想和将军切磋武艺,不小心冒犯了将军,还望将军见谅。”蓝山背靠一颗古树,微微放松身形,手里把玩着刚刚摘下的一片落叶,随意的身影,透出一种寂寥的味道。一定是多想了,将军怎会寂寥,常盛眨眨眼睛。低下头的片刻,却突然感到头上一阵凉气袭来,想要躲闪已然不及。高耸的发髻纷纷散散的垂落,额间瞬间渗出细小的汗珠,不顾披散的乱发,常盛再施一礼,恭敬道:“将军息怒,属下知错。”将军的身手想要她的命太容易了,真真是自投罗网。“飞龙卫都卫使。”常盛再躬身,“属下在。”“不用对我行礼了,我早已卸甲。”“属下不敢。”常盛身形未动。蓝山索性不理,震慑的作用已经起到,单刀直入:“皇上想让你传达什么?”常盛有些为难,最后吞吞吐吐说出几句:“皇上……只是想将军回军营主事。”“哦?这是皇上想传达的,还是汪远寒想传达的,那个老匹妇胆子可越来越大了,既想动我的人,又要来挑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