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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亭轩也不能留,陶氏那边更是不愿踏足。小厮通报乔魏远进屋时,他笔下的山水百鸟图刚刚收笔,见膝下唯一的儿子风光霁月般俊朗,且又是肃穆沉稳的性子,乔二爷心中复杂。乔魏远的五官长的有几分像柳姨娘,可那****还是亲口答应了陶氏,将乔魏远过继到她的名下。还是当着柳姨娘的面。夺子之痛啊!她一定是痛的吧!“父亲让人叫儿子回来,是有何要事?”乔魏远笔直而立,不卑不亢,清冷的音调和他这张俊美的脸实在不太相符。乔二爷把毛笔放在哥窑小笔洗上,单手握着象牙雕梅枝的臂搁,腮帮动了动。乔魏远似乎从未与他这个父亲熟络过。“坐下说罢。”乔二爷兀自倒了杯茶道。乔魏远撩开衣袍,端正而坐,一举一动的气质实在是令人难以忽略,乔二爷看在眼里,心中欣慰。“翰林院有个致仕的大学生曾是你祖父的至交,为父打算让你拜他为师,再过几月就是秋闱,恒顺胡同的大儒也说你极有机会高中,你尽快启程去老师家中求学,二房今后的荣耀都在你肩上,你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乔二爷语罢,垂眸喝了口茶,待他再度抬头看着乔魏远时,只闻儿子看似一点也不惊讶的道:“儿子知道了,父亲还有旁的事么?”这种交流确实是僵硬的很,乔二爷一时语塞。他当真不知道如何才能和乔魏远熟络。又是一阵尴尬的安静,乔魏远突然开口道:“听说父亲在查母亲送我的那两个丫鬟的下落?不知父亲此举意义何在?”乔二爷一怔,眼前分明是个青葱一样的少年,为何说出的话有一种逼人的气势。他放下茶盏,眉心紧皱道:“你既然自己提出来了,我倒要问问你,那两个下人的失踪是不是真的与你有关?!”“呵--母亲也是这么说的?”乔魏远反问,陶氏是个什么样的品性,他还是很了解的。乔二爷凸起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有些气急的指着乔魏远喝声道:“这么说,当真是与你有关!”第72章狭路少年一身天青色玄纹直裰,身形消瘦却格外挺拔,端坐时眉宇之间的英气不经意间流出,他目不斜视的看着乔二爷。在乔二爷几乎瞠目结舌的表情下,乔魏远眸底闪过一丝轻蔑:“父亲乃朝廷官员,想必也知道凡事要讲究证据,单凭母亲一念之词就断定了儿子的行径,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他直视着乔二爷,薄唇微弯,继而又道:“儿子与父亲本是一体,一损俱损这个道理,父亲该是明白的吧?”乔二爷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堵塞,他猜测过种种可能,以为乔魏远是嫉恨陶氏,才悄悄处理了陶氏所送的两个丫鬟。可这并不足以另他这般震惊,不过是两个家生子而已,没了也就没了。真正令他如鲠在喉的是乔魏远所表现出的态度,这般阴冷决绝!乔二爷自问在官场摸爬滚打十数载,心境也没有达到这种阴损的地步。乔魏远看着乔二爷几近灰白的脸色,似乎相当的满足,像是某种变态的内心需求得到了暂且的纾解,他修长清瘦的手指弹了弹直裰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突然笑道:“儿子看父亲养在外院的那女子长的很是好看,儿子在想-----”“够了!”乔二爷突然站起身,藏在身后的手有些微颤,他调整了呼吸,哑声道:“此事我不再追究,你---你秋闱之前不必再回府,安心研读以备秋闱即可,你祖母那里,我自会替你说明”终究是二房唯一的男嗣,且乔魏远还是柳姨娘所生,再者,出事的只不过是两个丫鬟而已,乔二爷自是不会真的去追究。至于陶氏那里,他去说一声也就无事了。乔魏远走出乔二爷的书房,走到小竹林旁看着疏影斑驳的远景,薄唇一扬再扬,肆意且狂妄!这种感觉真好!不必委曲求全。有朝一日,他定要站在权利的顶端,享受万人敬仰的殊荣和令小儿啼哭的威名。到那时,心头那难以磨灭的怅然若失总该会有所好转了吧!乔魏远正提步往景园方向走去,从夹道的另一头走来一粉衫女孩儿,还有一个面生的女子。若素今天穿了一件粉色拖地长裙,梳的双丫髻,头上缠绕了一串艳红色的石榴石珠串,有一小节垂在耳边,衬着莹白的肌肤,不经意一看竟是牡丹花般的欲/开未开的姿态。开领的上衣,露出了细嫩的脖颈,叫人一看了就想掐上去,脖颈断裂的粹响一定动听极了。“远表哥?你---今日怎么回府了?可是大儒准了你的假了?”若素见到乔魏远的第一刻,十分的欣喜,乍一看弟弟又长高了。乔魏远眯了眯眼,抿唇之余,舔了舔牙。这时魏茗香才道:“这位就是府上的三少爷了?”她眸光一亮,觉得乔魏远长的果真与金陵府的男子是不同的,多了一种贵气。乔魏远阔步而来,也不知为何,他心情突然大好,看着比他矮了一大节的若素,盯着她头上鲜血一般的石榴石珠串,仿佛看到的是另一般光景,他甚至幻想了这要是真血会是怎样一副美景。死分很多种,美人的死更是致命的美!乔魏远的目光落在了巧燕手里拿着的那本墨蓝色书壳的‘女戒’上,长臂一抬就夺了过来,垂眸翻看了一页,薄唇又是似有若无的扬了扬,片刻目光与若素的视线交织,居高临下道:“是本好书,表妹可要好好的研读。”他的尾音拖得老长,意思让人很容易产生误解。若素眉头一皱,眸底润着暮春的暖阳,流光溢彩的看着乔魏远:“表哥此次回府,会多住几日么?”她学做了一些新点心,就是打算为弟弟学的。这些年‘远哥儿’孤苦一人,每每思及此,若素心里总觉得心酸。乔魏远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若素看着自己时,那种灼热亲切的目光是藏也藏不住的,他以为若素是少女春心初动了。讽刺的冷笑挂在了嘴角,抬起书在若素头顶重拍了一下,丝毫也没有手下留情道:“你才多大?我劝你还是少花些心思吧!”若素吃痛,眉头再皱,痛苦之色瞬间浮现,乔魏远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头格外的舒畅。似乎旁人的痛苦总能令他通身愉悦。要是每次碰见这‘小表妹’,都能欺负几下,大抵是最好不过的了。乔魏远手一松,厚厚的‘女戒’砸进了若素的怀里,女孩儿刚刚长起的丘/峰本就是敏感的很,他却恰好砸到那个位置,若素痛的轻叫了一声‘啊!’。乔魏远这才满足的抬足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