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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凡人,独我超脱于外,获得了上天赐予的能力,这不是天意吗?”多少年来他一直信奉这理念。“罢罢罢。你们两个必须要有一个能够解脱,不能同时存在。你若是不肯走,我就要带走她。”“她?”方姚脸一白,若是她走了,那这具身体就完全属于她了。可是让她为了一己私欲毁掉另一个人,她做不到。“你要把多余的那个人带到哪里去?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秩序,这就是秩序。无人生有双魂,没得商量。”缥缈道人拂尘一甩,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方姚身子一滞,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海浪向她袭来,让她难以移步。“至于多出的那个,我会把她送到她该去的地方,。”“什么地方是我或者她该去的?你能把我送回我来的那个世界吗?若是留下的是我,你又将她如何处置。玄真道长,即便你有通天之能,但也不要拿着这能力胡作非为、草菅人命!”方姚情绪激动,大声吼了出来,伸出右手扶着自己胸口大口喘气。“你在这里吗?”她突然自言自语,“你是不是就住在这里面?你也不想走是不是,告诉我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阿姚你出来啊......”这是两个人的事,让她一人抉择,她无法作出决定。“她出不来,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并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们,只是天道如此,谁都不能违背。我已经给了你一次可以留下来的机会,难道还不够吗?”缥缈又一挥拂尘,她便完全不能动了。“其实也许你留在这里会更好,她只怕不能走出自己的心结。但是我不能替天决断,你们两个谁会被天收上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说着,他又拿出那符咒,用火化成了灰,在她额头和双手点了几笔。“你…你在做什么?”她想要把手上的灰烬拂去,然而双手乃至整个身子突然动弹不得。“这是道定魂符,不过是让你平静一下罢了。不要太过紧张。”缥缈道,过了不久,她便恢复了行动能力。“取魂是很难的。我不会轻易动手。需得你先想明白,你们两个如今的状态,注定是要有一人在那雪原中。你去过那里的,知道一个人在那种地方是多么孤独……若是一朝她回来了,换了你去,你可愿意?她恢复了自己的生活之后,可会接受你给她改变的这一切?所以,尽早结束吧,这对你们每个人都好。”方姚呆愣的听他讲了这许多,也许是那定魂符真的起了作用,也许是被他说服了。来回想着他说的这几句话,不自觉的就点了头。“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不会放过我是不是?那么是该做个了结了。你想怎么做?”她话语一噎,又是两行泪出,万一她输了……“我会对你使用取魂术,你们之中与这身体契合度更低的那个会被带出雪原,也就是你的灵台。”“你此前可做过相同的事,最后结局如何?”她心头很慌,也想知道世界上是否出现过和她一样的人。“没有,你是第一个。”说这话时缥缈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可见他对自己的功力十分自信。方姚脸复变得煞白,将额头灰烬擦了个干净,怒气大增。“你从未做过这什么叫取魂的东西?万一你失败了呢?我们两个都死了怎么办,那你又是不是杀人凶手?”“玄真道长!”她咬牙叫了一遍这个燕国民众视为神圣的名字,却是满满的嘲讽。虽然紧张万分,但她还是定了心神与他对峙。“恕我直言,你将自己视为守护燕国的使者,何尝不是你有些自作多情。”缥缈半生被人尊敬,从未有人敢如此与他说话,即便是先帝,见他时也是极其有礼,战战兢兢的请他掐算燕国国运。她居然对自己提出了质疑,明知道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可以取走她性命的前提下,将他批判的一无是处。“你不知道我为燕国做了多少,有何资格质问于我?你就是个不合时宜的异物罢了,敢这般不知死活!看来也不必与你废话了!”说时迟,看时缥缈已挥动拂尘绕上了方姚的脖子,不过并非想要勒死她,只是限制她的行动,方便他施法。方姚挣扎了一下,发觉那拂尘不紧,但她也无力逃脱之后便停下了动作。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目光深邃,如阳光也照不进的深海。“杀我?杀吧,你现在就杀吧。”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镇定,尽管双手已经抖如筛糠。“杀了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这个异类了,真正的她就回来了。你自以为的使命也完成了。可是我告诉你,原来的方姚一回来,她马上就会暴露,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我从别人口中了解了她是个怎样的人。她是不容自己的生活有瑕疵的,所以她不会接受言蹊。等言蹊回来,就会发现我不见了,他一定会到处找我,这件事你肯定瞒不住。它一定不会朝你预定的方向发展。”这番话是她临时想出来的,是朝着他心窝子扎下去的。他不就是想要一切回到正轨吗?可有人偏偏说他做的一切会适得其反。果真,他停止了动作。这几句话显然是戳到了他的痛处。若最终一切还是败露,那么他做的一切就成了无用之功,一点意义都没有。“休要逞口舌之快,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敢动你。”他将拂尘收紧,窒息感瞬间袭来,方姚手抓着拂尘柄,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肺部又注入了新的空气,灵台恢复了清明。方姚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她发自内心的笑出声,这一局,又赢了。“道长,我和她都要好好的,谁都不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平毓秀几人提心吊胆的等了很久,才见他们回来。两人神色都非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飘渺道人负手看着窗台方向,没有多说什么。“阿姚,快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姚在床沿坐下,给他掖了掖被角,一脸轻松。“不瞒老师,方才让道长看过了,是家里后院不知何时长了棵槐树,前面的宅子又在后墙开了个虎口窗。已经吩咐人把那树除掉了,也让邻居把后窗堵上,应该没什么了。”平毓秀半信半疑,若只是这么简单,她为何紧张至此。“那你方才,怎么这么害怕?家里是不是还出了什么事?”方姚淡然一笑,道:“都是我疑神疑鬼,有了点小事我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