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诸伏景光:谢谢,婉拒了哈
在这种折腾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就不得不感慨森鸥外的体贴周到。 不需要主动询问,没多久就有港口黑手党的成员送来了两套应季的衣服,一套女装,一套男装,还有一次性毛巾之类的零零碎碎的东西,并告诉她洗手间在哪里。 珀耳思来想去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她立刻做的事,出门没看到太宰治,门卫说看见他一个人下楼了,她又不想跟森鸥外面对面假笑——尽管他真的非常贴心,于是干脆坐在沙发上,一边给赤司征臣父子编辑短信,一边等诸伏景光醒来。 这一等就到了晚餐时间。 晚餐是专人送来的,听说是楼下食堂打包来的,忠心耿耿的港黑成员明里暗里又称赞了一下新上任的首领体恤下属、深入民心。 珀耳和来人随口聊了几句,拎着盒饭转身时,就看到支起上半身的诸伏景光。 “你终于醒了?”某种程度上相当恶趣味的神明小姐看着慢半拍转过头看她的青年,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顿了顿,亲切地问候道:“诸伏景光先生。” 青年脸色瞬间煞白。 诸伏景光清醒后听到两个人交谈的声音,非要说的话,女性的声音非常耳熟,不仅是似曾相识,更是…… 好像这声音曾在他耳边说过很多让他羞愤难当的话。 比起这个……诸伏景光的手抚上胸口,薄薄的肌rou下是正在跳动的心脏,被琴酒用伯莱塔抵着心脏射杀好像只是一个噩梦。 不,应该不是梦。 他支起上半身,盖在身上的外套滑下。低头看去,正是离开组织据点时穿的衣服,只是除了外套,毛衣和内搭都被利索地裁成了两半,裤子也是,包括内裤在内都松松垮垮地堆在腿根,一副被人扒下来又随意扯回去的样子。 诸伏景光,理解不能。 还有,从某个隐秘部位传来的,微妙的异物感。 像是从前在警校时在联谊会上喝多了酒,然后做出不少傻事,又在第二天酒醒后凭借现状隐约回忆起前一晚的荒唐一般,他死死盯着身上或青或紫的痕迹,好半天才看向零落在腿根的精斑,再感受到肠道的异物感…… “你终于醒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脖子先于大脑判断扭了过去。 在擂钵街有过一面之缘的,被他救下的那位女性莞尔一笑:“诸伏景光先生。” 只见脸色煞白的青年随手抄起一个棍状物,一个翻身下了沙发,面朝着她跌跌撞撞地后退,一直退到不能打开的窗户前,发出rou体撞击玻璃的闷响。 珀耳慢悠悠地走到沙发那坐下,放下盒饭,好整以暇地看着青年攥紧手里东西的动作,以及脸上绝望的表情。 “过来坐,”拍了拍沙发,珀耳见青年依旧没有动作的意思,耐心道,“先不说这玻璃是封死的,别说跳下去,就算拿头砸也是你的头先破,你不先妨看看你拿的是什么。” 诸伏景光闻言,目光一寸一寸下移,看到了手里握着的棍状物。 和男性性器极其相似的,按摩棒。 上面甚至带着不知名的,他并不想识别的,干涸的透明痕迹。 他立刻松手。 橡胶材质的按摩棒砸在地上,咕噜噜地转了几圈。 “好了,过来坐,好好说话。”看着无害的金发女性交叠双腿,直着腰轻扣指尖,目光锁在他身上,脸上带着笑。 “别想着寻死,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女性慢悠悠地补充道。 或许是他的错觉,这话带着些许抱怨的情绪。 “不,我……”喉头微涩,诸伏景光下意识拒绝,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没给他考虑的时间,诸伏景光眼前一花,就已经从窗边转移到沙发这,甚至被按着坐下。 “这样比较快,”金发女性笑眯眯地对他说,“感觉放你一个人在那里容易胡思乱想,还是离近点好。你可以叫我‘珀耳’,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不知从哪里长出来的细长藤蔓绕着他的小臂亲昵地一碰一碰,诸伏景光下意识想抽出手,但是失败告终。 注意到他的窘迫,那位女性动了动手,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的藤蔓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紧张,它们只是比较喜欢你。”面朝他的金发女性这么说着,因为空隙过于狭窄,她的膝盖紧挨着他的。 “有什么想问的吗?什么都行。”她重复了一遍。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 他想问的太多了。 这些神出鬼没的植物是哪来的,他是怎么被救活的,为什么一副被蹂躏的样子,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救下他有怎样的企图……最重要的是,黑衣组织对他卧底的事情知道多少? 但是不能,卧底前接受的训练告诉他,哪怕对方友好地跟他说无论什么都可以问,更不应该真的放下戒备。 “……请问,是您救下了我吗?”从无数个可能触及对方底线的问题中挑出这个,他紧张地背后发冷。 “是。”金发女性含笑回应,弯成月牙状的翠绿色眼睛看着他,仿佛在鼓励他继续抛出问题。 “我、我后面塞着的是……?” 糟糕,不应该问这个。 对方可能就是性趣异于常人,恕他冒昧猜测,可能就喜欢看失去意识的人对这种事的反应,现在问这个无异于勾起对方对这方面的注意。 而他现在手无寸铁,门外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守着…… 珀耳看对方自问出这个问题后表情风云变幻,愈发觉得有意思。 一个没控制好就笑出声,惹得诸伏景光大腿并了并。 “抱歉抱歉,”珀耳没什么诚意地道着歉,把青年落在沙发边上的外套递给他,“你大概需要这个?天还蛮冷的,穿上吧。” 诸伏景光接过外套,在穿和不穿中间犹豫一会,默默地披在前面,挡住因为裸露的皮肤。 “我猜你最想问的应该不是后面的跳蛋。嗯,是跳蛋哦,不过我的本意是想堵住……景光,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不反对我就这么叫了,别试图把脸埋进外套里了景光。是放了点对你身体有益的东西,怕掉出来,所以塞了个跳蛋。” “珀、珀耳小姐,可以跳过这个了。”面红耳赤的青年支支吾吾。 “好吧,”珀耳好脾气地继续,“这里是港口黑手党主楼的休息室,我只是个承了森首领点情的小小雇佣兵,救活你确实是我做的,或许你听过异能?差不多就是这种东西,刚刚的藤蔓也是。关于得知你是公安,卧底在黑衣组织里这件事,也是异能延伸出的一点附属品,放心,目前我没告诉港口黑手党的人。” 还没忘记自己编造的在外身份的珀耳一个一个解释,在看到青年愈发空白的表情后忍俊不禁:“得知这种超出想象的东西真的存在,会这么震惊吗?” 跟天方夜谭几乎没有差别。 诸伏景光这么想,还是深呼吸一下,斟酌着字句慢慢道:“抱歉,我没想到异能力真的存在……感谢您没有将我的身份说出去,如您知道的那样,我身份比较特殊。请问,我可以离开这里吗?” 他还是这么试探了。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琴酒知道他是公安,但消息来源是哪里,黑衣组织究竟掌握了多少关于他的情报,他通通不得而知。 当务之急是联系上公安那边的联络人交流情报,要是有余力的话最好再联系一下zero……尽管好友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诸伏景光没发现,他潜意识剔除了女性套话的可能。 “我倒是想说没问题。” 诸伏景光闻言心一沉。 “但不太行。” 果然,不能顺利离开。 “你中枪后那个男人给你注射的药剂,是先前黑衣组织使用的那个版本的双倍浓度,按理说欲望疏解过后就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港口黑手党这边的技术部门对那个药剂有些兴趣。你应该知道,前不久他们在横滨郊外的实验室被港口黑手党截获,那个药剂也被解析过一遍。大概只是让你留在这里,配合观察几天吧。症状、血液情况之类的。” “……这……” 合情合理,毫无拒绝的余地。 “我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景光是好孩子对吧?”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金发女性熟稔地这么称呼他—— 【好孩子】。 “好孩子,松口”。 “好孩子,自己摸摸”。 像是点燃了引信的炸弹,短暂的滋滋声后,在他耳边轰然炸开。 偏她还想到什么似的又加了一句:“后面那个跳蛋能自己拿出来吗,需要我帮忙吗?” “……” 在这种事情上经验少得可怜的诸伏景光沉默地弓着背,慢慢地、慢慢地把脸埋在了外套里,声如蚊蚋:“……谢谢,但是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