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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这样生日宴能花费多少?满破费也不会越过五百两。他们大房里儿媳妇孙媳妇连起来有八个,人人凑银子,她一个全出了叫人家怎么办?也就没了之前的趣味了。果然她这样说话,小王氏便接着道:“我不敢和大嫂比肩,自然要低一层,就出八十两!”后头一个妯娌——庶出老三家的。也就接着出了八十两。至于其他孙媳妇,则是五十两的例子,这样就凑足了五百一十两银子,什么生日都过的了。这样事情还不算完了,这样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府里,二太太郑夫人就同自己的儿媳孙媳道:“大嫂过生日,凑份子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做妯娌的不能不出,你们这些做小辈的就看着凑吧。”二房是这样,三房四房不管心里如何想的,这时候大家都出钱是一定的了,就是顾周氏听到了消息也赶忙送了五十两银子来!到了生日当日,应付过一干亲朋,大夫人私下与顾周氏说话,还道:“你有事凑什么热闹,后头的银子都超出千两了。本来打算俭省着过的,竟然还是这样奢华!”顾周氏却是恭敬而不失亲近地道:“太太这话原不错,只是咱们的心意是咱们的心意不是!况且也是五十两银子,这哪里算什么,不过是全了情意。不只是我,就说太太房里这些老jiejie们,哪一个不是争着出钱?钱不多,但是也是对太太的心!”王夫人嘴角露出笑意,道:“说不过你们!你们常常就会这些好话哄我!也别说这些好听的了,今日你特地来与我私下说话,定然是有事情说了。这会儿也没得旁人了,你就说罢!”这时候顾周氏略略迟疑,然后才开口道:“这件事前日得知,本不该劳累太太的,只是想着到底不能专断——原先我是不知国公爷竟然要做钦差去扬州了,方家人找上门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事情。说句让太太发笑的话儿,人家自忖门第,哪会和咱们这些新荣暴发之家来往!”顾周氏没有点透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王太太如何不知,只说‘方家’两个字,一切就是昭然若揭。她也不表露神情,只是呵呵一笑道:“凭他们是什么人家!说到新荣暴发,难道他扬州方家又是什么了不得的名门不成?倒是不知能看不上别家了。”说这样的话虽然是带着笑意的,但是作为超一品国公夫人的威严却显露了出来。她说完脸色沉了沉,道:“这事我知道了,你不要管他们,什么也不要应承。除了这个,他们还有什么别的事?”顾周氏立刻将那张条子呈给大夫人,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来上门的妇人给了这个。这些东西哪里是给我的,自然是想透过我奉给太太了。”大夫人扫了一眼纸条,笑着道:“只有一张条子?呵,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当年方家老爷子的吝啬劲儿还没过!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只给一张条子,怕遇上不讲究的收钱不办事呢!不过你做中人有什么好处,总不会得不到好东西罢!”顾周氏笑吟吟道:“我又是个什么人物呢,不过是沾了太太的光,让人家说几句奉承话罢了。左不过得几句日后必有报答罢了——说来还好没得好处,不然我又不能替人家办事,收不收都不好呢!”大夫人这时候算看完了条子上的东西,冷笑一声道:“可笑至极!如今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呢!事情到了这地步,若想着全身而退未免天真。这时候就该弃卒保车,推出几个不重要的子弟,背下这件事,虽说免不得元气大伤,但是却能保存根本。这时候还是这般扭扭捏捏装腔作势,真以为不会办了他们?”顾周氏这时候可不会插一句嘴,只是恭顺的听着话罢了。大夫人斥责了几句,见到顾周氏的样子这才缓和了声气,道:“还是你做的不错,如今到了金陵才一年,给府里放进项不少,但是却从来不给府里惹麻烦,也不曾借着府里的招牌做事。只是你这样的可少,方家背后的是成国公,这几日可是发愁,只想着这几日约见老爷,老爷哪里敢应承,只是避着不见罢了。”闲闲感叹了一句,然后道:“你家如今账上有多少现银?”顾周氏不解其意,但是依旧回答:“做生意的现银不见得多,大多在产业上,这样的事儿太太也是知道的。不过太太若是急需用钱,我打量着想办法,套现一些,凑出一二十万两应该能做到。”顾周氏话里并没有掺一点水分,论起来就是只能快速套现这许多,再更多,就该要贱卖一些不那么好套现的资产了。她这样摆明家底,也是因为她明白大夫人并不是那样刻薄寡恩侵吞他们这些人的资产的。若是真急需用钱,过后自然有所回报,这样的人情可比银子值钱。大夫人轻轻点头,似乎为了顾周氏的老实满意,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些银子还是太少了,你想法子从钱庄票号拆借一些也罢,变卖其他资产也罢,凑的多些来。过些日子也好让你发一注财。”顾周氏还是有些不解,只得疑惑地回家。之后叫来在金陵的掌柜苗延龄和祯娘商量这到底是个什么事情,一个是为了心里有个底,另一个就是套现银子当然还是要同掌柜通气。苗延龄听过东家太太的说法,只觉得脑中闪过什么念头,他还没有抓住,祯娘已经脱口而出:“大夫人确实是要送家里一场富贵!准备现银是为了方家抄家后家产折银,自然是多多益善!”祯娘反应如此之快,不是因为她比苗延龄更有经验,而是她之前就想过方家可能遇着抄家事,而苗延龄轻易不敢想真有商户大家要抄家。这时候听到祯娘道出,还有什么不知的,立刻笑着道:“正是正是!大小姐是洞若观火,这件事必是这样无疑了!”说到这里苗延龄精神百倍地走动起来,踌躇满志,一时竟有不知如何下手之感,思索了一会儿道:“既然是这样,太太只管赶紧多多地筹集银子,贱卖产业当然不可,但是往钱庄拆借是立刻要做的。钱庄的利钱哪里比得上抄家的赚头!”这并不是说笑的,抄家赚钱谁不知,而且是赚头极大!够得上抄家的人家家底都是极为丰厚的,有时赶上官场动荡,十几个官员砍脑袋,抄家之后,原本干瘪的国库都充盈了。这一回只是扬州方家,自然要弱一些,但是任何抄家对于有机会在其中捞一笔的商户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顾周氏听到这样的话立刻豁然开朗,心里也豪情万丈起来,立刻道:“你们只说该借多少罢,这一回倒是能得个大好处了!”苗延龄并没有说话,看了看祯娘,祯娘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能借来多少就借多少了,还要看看各家钱庄肯放多少银子来,谁家多就借谁家。”钱庄借钱不是高利贷,人家利钱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