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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高强也救不回夫人。”“本侯的真心?”陈澈白似有不解的看着大师高深莫测的俊脸。“不错,届时我会在夫人的屋外开坛做法,侯爷则需陪在夫人身边,以侯爷的真心之念加上我的法术,定能令夫人转醒。”他哪儿懂什么开坛做法啊!只是白天视线太好,自己那糊弄人的几下子,岂不是很快就被拆穿了。而黑黢黢的晚上就不一样了,要是救不好就是“大白脸”的真心不够,也和自己实力没有半分关系。陈澈白对离妄这股子莫名其妙的信任,让他丝毫不觉得这法子有哪里不妥。当下就点着头应道:“好!”所以后来离妄每每用这件事嘲笑他的时候,陈澈白就无比懊恼自己怎么就跟这只“老狐狸”沾了亲!自己这个脑袋里装的都是智慧啊!离妄自得的舒展着眉心,看着陈澈白朝自己投来的信赖目光,拨动着佛珠的手益发熟稔起来:“如此,就待到今夜,我和侯爷一同除了这缠着夫人的邪物。”“好!”就在这两个自信满满的男人一起站起身,走出房间的时候,躺在纱幔中的人儿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妩媚动人的狐狸眼,衬着这张雪白色的脸,宛若冰天雪地里兀自绽放的雪莲,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她望着那抹模糊的水墨颜色从自己的眸中擦过,苍白的唇瓣默声念出了一个铭记于心的名字:允淮。还没走多久,耳畔就传来了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那声音惹得离妄大师心底一荡,旋即加快了步伐朝着那声音的源头而去。等他站在一圈人之外,努力伸长脖子看着那只一上一下荡漾着的“小狐狸”,和她满面干净而纯粹的笑容,那些笑渐渐化作了一片片雪白色的羽毛,划过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总觉得自己和她从前应该是认识的,若非如此,怎么从见到的第一眼起就觉得熟悉。只是......离妄看着这些人挤得连一丝缝隙都不留给自己,薄唇不悦的抿成了一条直线。身旁的陈澈白似是读懂了他的心思,朗声说道:都聚在这里做什么?”“侯爷......”众人如梦初醒般俯下身,怯怯的朝着陈澈白行礼。“本侯发现,你们一个两个的今日都犯懒不做事,是不想在府里待下去了吗?徐管家!”在陈澈白威严十足的叫唤声中,一个体型丰腴的中年女子垂着头走到了他前面。“你哆嗦什么!站直来。”陈澈白的声音中明显多了几分怒意,“好看吗?”徐宁徐管家站直了身,一张脸苦撑着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奴婢知错,不该让小师父坐在这秋千架上的。”“本侯问你好不好看?”陈澈白有些不耐烦的重复道,这让徐管家哆哆嗦嗦的回道:“好,好看。”她近来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自家侯爷的脾性了,只觉得此刻自己的脑袋上正悬着一把大刀,随时都有可能砍下来,要了自己的命。“既然好看,那还不给大师让出一个位置!”离妄迎上陈澈白看向自己的目光,关切?温柔?宠......溺?他连忙将交织在一处的视线挪开,心中默念着:错觉,都是错觉......从秋千架上跳下来的陶林,顶着满头的汗水跑到离妄身前,满脸敬仰的问道:“师父,你这么快就把夫人的病治好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离妄抬手拭去“小狐狸”额头上的汗水,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目光才是真的关切、温柔和宠溺。这一幕落进侍女们的眼中,一颗颗少女心都随之陷入了甜软的蜜境之中,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还因为侯爷的话吓得不敢出气。“徒儿只是想知道秋千荡起来是什么感觉。”陶林嫌师父大人擦的太慢太磨人,于是自己动手随意抹了两下,好奇着问道:“师父,你还没说夫人的病治好了吗?”“等过了今晚,夫人就能醒过来了。”离妄收回手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荡秋千不是应该有人在后头推吗?他冷眼一瞥,看着那个长的该死的看好的小白脸,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是在同自己示威。过分!太过分了!离妄大师攥着拳头,风轻云淡的问着“小狐狸”:“他一个小孩子力气太小,推起秋千来一定不过瘾吧?”“过瘾啊,太过瘾了!皮皮的力气可大了,能把秋千推得这么高,这么高......”陶林光顾着伸手比划,全然没有注意到师父大人越来越黑的脸。“哎,师父你别走啊,徒儿还没比划完呢.......”“小狐狸”不解的追上去,站在原地的陈澈白突然大笑的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惊得众侍女都纷纷小跑着离开。他们的侯爷一定是太过担忧夫人,都害出疯病来了。“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跟上去?”陈澈白俯身看着这个万分精致的小少年,却在对上那双眼睛时,心下不由一颤。这双眼睛就像一柄锋芒过甚的利剑,刺的人毫无反抗之力,饶是陈澈白这般生在帝王家的侯爷,亦被这样的眸光震慑到,可这明明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啊!陶皮皮唇角微扬,慢慢地将眼中的杀意收起,眼尾的泪痣给他此刻清冷的气韵添上了一丝柔意:“我很喜欢这里。”少年独有的声音听来如同落在竹林间的清雨,让陈澈白觉得方才的眼神只是自己的错觉,此刻站在身前的只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你若是喜欢,可以留在这里多住几天。”陈澈白以为这样的回答会得到皮皮的肯定,却没想到他只是摇了摇头,在自己还未弄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就迈着步子离开了。“真是个古怪的小少年。”陈澈白望着那抹挺直的身影,心中不由划过一个念头:“看这身姿就像个小将军一样。”他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诞,遂摇了摇头。热闹散去后的园子过于清冷。陈澈白站在树荫下,手捧着一柸破碎的光,他凝视着眼前这架轻微晃动着的秋千,喃喃的问道:“过了今夜,你当真能醒过来吗?”陈澈白身后,那抹快要望不见的人影突然站住了脚,无人能听见他此刻的腹诽:我喜欢的不是这府邸。昔日的陈世子府,怎么能让我喜欢的起来。他的手按着自己的心口,眉眼间皆是温柔。那人的笑声如银铃,如墨的发丝在一次次随着秋千落下的时候,拂过自己的面庞。她的胆子很大,总是嫌自己推的还不够高,掺进了风的声音欢喜的说着:“再高一些,在高一些。”“不害怕掉下来了吗?”“才不怕呢,有哥哥在,眠儿什么都不怕。再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