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慢春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他瞧她那样子,居然还是喜欢得很,心甘情愿自找罪受,唉——烦哪!

吴其晗烦着,赵青河不烦,从衣铺换到胡家,稳坐如山,气定神闲,显得赵子朔和胡氏女儿如砧板鱼rou,神情更加惶惶。

让夏苏另眼相看的,是沉静微笑的胡氏。

胡氏体弱多病,泰婶常去为她诊脉,只道大病没有,就是天生一副单薄身子。

但这样一位羸弱的母亲,在女儿蒙受冤屈时成为强大支撑,果断离开是非地,而不是拿女儿的名节大做文章,即便家财万贯却低调的为人处世,无一不显出她的明智。

“青河,咱们又见面了啊。”胡氏开口,且不忘夏苏,“夏姑娘,我倚老卖老,直接以苏娘称你,你不介意吧。”

夏苏不语,对方并没有给她可以介意的余地,点不点头都一样。

“胡姨别客套了,跟我们说一说这回事,如何?”好在,赵青河也拥有强大的气魄,远远压得过胡氏,哪怕对方是长辈。

“有什么可说的,不都在你们眼前了么?”胡氏的笑容居然亲切,“四郎请媒说亲,合过了八字,交换了信物,哪道礼数都不缺,如今就待三日后的婚期。做喜服,也是因四郎那边没准备。巧了,一出门让你们兄妹碰上,这样最好,喜堂上能有四郎家的亲人。”

不知怎么,夏苏想笑,嘴一抿。

正让赵青河瞧见,“meimei别自娱自乐,也让我跟着乐乐。”

要论繁文缛节,别说私定终身,就是赵子朔把人肚子整大了,他也不惊不讶,所以不适合先论。

夏苏就道,“四公子父母健在,却私自约婚,哪道礼数都不算。您是长辈,应该比我们这些小辈更明白其中道理,竟然将错就错。分明是私心使然,却说得冠冕堂皇,怎不好笑?”

赵青河附和,“的确好笑。”

喜欢他家meimei对别人牙尖嘴利,但也不让她处于风高浪尖,免得被人攻击,于是他接过话来,“胡姨,就算小辈两情相悦,您开明想成全,也不该如此行事。四公子是要去赶考的人,十多年寒窗苦读,眼看一朝就要得志,这节骨眼上走歪了道,您要怎么跟尚健在的亲家老爷夫人交代呢?纵然,我十分明白您想当四公子孤儿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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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片醉翁之意

胡氏再好涵养,听得也变了脸色,“这话怎么说的?莫非你们以为我愿意让自己女儿这般不明不白嫁了人?”

这下,轮到赵子朔煞白一张脸。

胡氏女儿眼见着赵子朔这般,心尖儿疼,“母亲,别这么说。”

胡氏对女儿苦笑,“怪只怪你父亲死得早,又无兄弟能替你出头。我虽知成全你不对,苏娘却说得不错,确实是我一己之私,作为娘亲,不忍见你日夜伤心。罢了,这事既然让赵家的人撞上,实在是天意,趁此时还来得及,你与子朔到此为止吧,就当这几日美梦一场,从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胡姨,万万不可。我对燕燕真心一片,今生今世不相离。况且,您已经答应的事,怎能反悔?”赵子朔满面垦切,“我再说一遍,我自己的婚事,自可作主,爹娘将来若不认燕燕,我也不认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便罢。此话天地可鉴,绝不食言。”

他说完,转身面对赵青河和夏苏,怒气横生,“我与你二人又不相熟,何需你等多管闲事?”

夏苏心想,这是合伙唱戏呢吧。

赵青河没想法,很稀奇地看着同父异母的弟弟,“谁说我要管你的事?分明我一直在同胡姨说话,眼珠子都不拐过你那儿,你不必特意冲着我来。”

赵子朔顿时哑了。

这位可怜的未来状元郎,自从人生中多出一个大哥,天之骄子就变成热锅里的饺子了,处处不顺心,随时颠来倒去,无所适从。

“不过,你既然要跟我讲道理,那我也就不吝赐教。”

不吝赐教可以这么用?夏苏又想笑。

赵青河却开始“赐教”,“你学谁一鸣惊人?好的不学,非学不像样的。且你嘴上说得浓情蜜意,我只替这对母女抱屈,又不是不正经出身的姑娘,明明清白的良家好女子,你何故不能禀了父母明媒正娶,要偷偷摸摸成亲?有远走高飞的决心,无替心上人争取双亲点头的勇气,实为懦夫。你这么想学某人,看来最终还要学他抛妻弃子,到头来仍回家去当听话儿子,改娶门当户对的女子。只不知,胡姨的女儿将来会不会像我娘那么惨,要千里托孤,抱憾终生。赵子朔,教训别人之前,先管好你自己,究竟是真心,还是自私,搞清楚再当痴情种……”

赵青河越说越激愤,夏苏感觉河堤决口,知是他伤痛最深,亲身经历,一番肺腑之言。

但胡氏女儿哭着跑了出去,赵子朔被“教”得脸色变青变红,要不是惦记着心上人,俊哥大概下一刻就会化身豺狼虎豹扑来咬,而不是出去追姑娘。

夏苏拉拉赵青河的袖肘,“每个人的命运皆不同,点到为止就好。”

赵青河瞠出红丝的双眼垂看袖上素手,淡淡一抹苦笑,即刻沉默。不过他说得已足够多,引得胡氏神情凝重,眸里沉思。

夏苏暗叹,就怕连唯一支持赵子朔的人都没有了。

她认为赵青河说得在理,只是赵子朔也没那么坏。

出生以来一直很顺当的人,敢于追回心爱的姑娘,敢于许诺一生情,敢于自己作主成亲,其实是值得嘉许的,尽管冲动有余,思虑不足。

胡氏却忽然笑了,“青河,你这话说说阅历浅的年轻人或者可行,想说动我,却不容易。子朔与燕燕真心相许,我家财丰厚,几辈子都花不完,根本无需担心亲家,只要女儿开心就好。不知就里的人,以为赵氏名门望族高不可攀,我则十分不以为然,不过是一处龙潭虎xue,沼泥深潭。若非看在子朔必登科为官,不会常留本家——”话未完,意味深深,笑转了冷。

“胡姨怎得也不信我?”赵青河好似不曾激愤过,“我无意拆散一对良缘,甚至愿意助两人一臂之力。您上回已提及,赵府有不可见光的幽潭,一不小心都会被卷进去,离开兴许还是幸事,如今又说龙潭虎xue,沼泥深潭。果然不枉我来一趟,请教胡姨究竟是何意。”

胡氏眼角眯尖,神情顿然了悟,“原来,你为此多管闲事。”

赵青河道声,好说。

夏苏一声不吭,坐下来,慢慢品茶,因画匠多爱旁观,围观,各种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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