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掌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9

分卷阅读409

    蚊蝇似地叫了一声“阿姐”,并不敢直视她。

“嗯。”陆幼筠淡淡地应了一声,又向他使了个眼色。

陆离心领神会,但仍然想去找雀奴,便有些踟蹰起来,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陆幼筠眉头舒展开来,面上笑盈盈的,但目光一直盯着他不放。

两厢僵持了一会,陆离败下阵来,只好扭头往花厅外走去,走到一方僻静处,没等多久便见自家长姐也走了出来。她脸上仍然是微笑着的,走到他身旁后才略收了收,柔声问道:“你好端端的跑来这做什么?”

说话间,她发现了他手里拿着的坠子。

那样的颜色和异状——

“你是来寻阿九的义妹雀奴的?”她蹙眉问道。

陆离连忙缩了缩手:“方才忽然想起来了便过来看一看。”

陆幼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猛地问了句:“你莫不是对那姑娘动心了吧?”

虽说雀奴生得算不上绝色,现下年纪也尚小,但她的东夷血统和那双眼睛都为她增色了不少。单看皮相,已是十足的惹人注目。

陆幼筠又问了一遍:“是不是?”

陆离愣了一下,嘴角一咧,刚想笑,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颊边笑意倏忽消失无踪,摇了摇头说:“怎么会呢,阿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么?这不过就是闹着玩罢了。”

他晃晃手里的坠子,又笑起来道:“如何?可是好看?等回头我寻把扇子给挂上去正好能给你当扇坠子使!”

陆幼筠面上笑意不减,似嗔似喜地说了句:“臭小子,旁人不想要了才想起送我。”又说,“罢了,不过你要是不寻把好扇子来,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她转过身,面上笑意失了十之五六。

陆离却毫不知情,在她背后悄悄地长松了一口气。

陆幼筠径自走回了花厅。

陆离便不敢再进去,原地踌躇了片刻就往反向走了去。

……

初冬的风已见凛冽寒意,婚宴后,众人都未多留,皆早早回府歇息去了。

苏彧担了贺咸的傧相,忙碌来忙碌去,若生一直也没能和他私下说上会话,还是临到要回连家的时候,俩人才勉强见上了一面。

冬夜风大,他们二人又都不是自己孤身来参加的婚礼,这会虽然见着了面却也只够悄悄说几句话而已。

回程的马车上,若生脸上就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两分遗憾。

但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不管怎样,这是大喜的日子。

慕靖瑶成了贺太太,她也跟着忍不住觉得欢喜。

世间难得有情人,能成眷属皆是美事。

回到府里后,她一时三刻的也睡不着,便留了雀奴一道看书闲聊。聊着聊着,聊到了傍晚雀奴遇见陆离的事。若生顿时火冒三丈,气得要骂人。

陆离那小子前世今生可都没有什么好名声,就是混不吝的浪荡子一个!

“他算什么玩意儿,也敢胡乱给你塞东西!”若生越想越觉得生气,“他不要脸面便罢,但旁人可是要脸的!”

他给雀奴送东西,雀奴要是收了,这事得叫什么?

那叫私相授受!

纵使大胤风气比前朝开放,但不管什么事儿都是因人而异的。

不管她如何将雀奴当成嫡亲的妹子,雀奴在外人眼里始终也只是个被连家收留的丫头罢了。

更别说她身上还流着一半东夷人的血。

而陆离,名声再差那也是权相的儿子,是大胤朝的贵族少爷。

旁人瞧见了,只会说是雀奴引诱他,却绝不会说是他的错。

若生气得要命:“先前怎地不来告诉我?”又拔高了音量喊人,“绿蕉!绿蕉你去把流萤给我喊来!”

雀奴连忙来拦:“不用喊她不用喊!是我不让她说的!”

“为何?”若生忍着气。

雀奴支支吾吾地道:“我怕这事叫你知道了,你气急之下又会像先前那样打他。”

若生:“……”

雀奴剖判着:“上一回是在陆家的花园里,没有外人看见,可这一次你要是再打他,那必然会叫所有人都知道,那他们会如何看你?万一再传到了苏大人母亲的耳朵里,她又会怎么想你?总之是不好。”

她声音轻了下去:“你收留我在家,吃穿用度一概比着府里姑娘们的来,已足够叫你饱受非议的了。你虽然从来不提,但我都知道。”略微一顿,“那点小事不该再给你惹麻烦。何况,陆离那人讨厌是讨厌了些,但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坏。”(。)

第328章屁话

她是见惯了恶人的。

有些人的坏写在脸上,有些人的藏在骨子里,但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双污浊的眼睛。

但陆离,言语轻佻,行事风流,他的那双眼睛看起来却是干干净净的。他拿出坠子要塞给她的时候,眼里的神色分明是真挚而期待的。

或许是太年轻,或许是他生来就有一双亮堂堂的眼睛,总之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坏人。

他的眼神,更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雀奴看着若生正色道:“算了吧三jiejie,不去理他就是了,这哪里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

“怎么不值得!”若生仍然气鼓鼓的,又暗暗琢磨了两遍她方才的话,心里不由得一咯噔,“你该不是……”

——被陆离那花花小子迷了眼吧?

念头一出,若生自个儿先吓了一跳,顿时脸色都变了。

她暗忖着,雀奴虽然眼下年纪还不大,也不像是自己这般是重活了一遭的,可雀奴自幼经历复杂,是尝够了苦头的,再怎么也不能和京里那些没见识的小丫头们似的,三言两语就叫陆离那样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给哄了去才对。

可万事不好说,若生不觉又担心了起来。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脸上也带了出来。

雀奴瞧见了,不用她继续往下说,立刻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一面摆手道:“三jiejie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何况,即便是陆离那样的言行无状的人,也不是她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