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掌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85

分卷阅读385

    苏老夫人想着“可惜”二字,暗暗叹了口气。

但再如何不甘心,事到如今也得甘心了。

……

过了几日,天清气朗,云甄夫人在家用过午膳小憩了一会,醒来便听窦mama禀报说翰林学士贺敏来访。

贺家是京中勋贵里真正的清流。

贺敏更是出了名的刚直方正,从不逢迎附和。

勋贵子弟不走科举,他却自幼苦读,寒窗十年,走了最吃力不讨好的路。

云甄夫人虽同他不大熟悉,却也听说过不少他的事。

她从临窗的软榻上坐了起来,问窦mama道:“慕家大姑娘的未婚夫婿,叫贺咸的,是不是就是贺敏的儿子?”

慕姑娘同若生交好,她多多少少知道些慕家的事,只是突然间想起来记忆不深,并没那么肯定。

“您没记差。”窦mama笑着说道,“那位贺公子正是贺大人的儿子。”

云甄夫人微微点了下头,想了想道:“这倒是奇了,我同他不算相识,他上门来见我却不知是为的什么。”

窦mama道:“奴婢瞧着这位贺大人像是有要紧事。”

云甄夫人正准备起身更衣,闻言唇角微弯:“他都亲自上门来了,自然是十分要紧的事。”

是以她速速换过衣裳便前去见了贺敏。

贺敏穿了常服,见了她客客气气的,也算开门见山,略微寒暄了几句后便表明了来意,说自己是想来给连二爷的长女说媒的。

云甄夫人没料到会是这事,不由愣了一下。

贺敏则斟酌着道:“男方是定国公府的五公子,今年十八岁,在刑部任侍郎,屡破疑案,正经的三品官。生得一表人才,天文地理样样精通,骑射六艺更是不消多说。至于苏家……”他顿了顿道,“不必区区拙口多言,想来您也是知晓的。”

云甄夫人闻言,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这是当然。”

若无苏家男儿镇守边庭,哪得大胤天下太平?

以苏家的门第配连家的姑娘,那是绰绰有余得很了。

更何况她是知道苏彧的。

贺敏的话并无掺假夸张。

而苏家特地请了贺敏来保媒,也算是十分庄重谨慎。

云甄夫人心下还算满意,虽然没料到贺敏会来保媒,但她可记得若生那丫头和苏家小五认得的事,别说前些时候,那苏小五还特地上门来拜访过老二。现在来看,那是提前讨好未来岳丈来了。

她心里有了数,便想起了连二爷。

不论如何,她都只是若生的姑姑,即便若生的婚事最后得她拿主意,但那之前怎么也得连二爷点了头才是。

所以亲自送走贺敏后,云甄夫人便转头去明月堂寻了连二爷。(。)

第305章烦人

连二爷正在廊下抱着个铲子寻思着种花,左看右看,没瞧见合心意的花盆,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同自己生闷气,听见云甄夫人喊他,也只是扭头瞥了她一眼,神色郁郁地叫了一声“阿姐”,就不再言语。

云甄夫人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是?嫌花盆不好?不好让人再去挑几个来就是了。”

口气是一贯的宠溺。

连二爷脸上却仍然不见欢颜,意兴阑珊地将手里的铲子往地上随便一丢,闷闷不乐地道:“晌午开始我这心里就不大痛快。”

云甄夫人闻言有些担忧起来:“可是身上哪里不舒坦?你怎么也不早些说,该让人去请个大夫来仔细看看的。”

“没有不舒坦!”连二爷是怕吃苦药怕极了的,听见“大夫”两字,立马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没有生病!我就是……就是……”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有说下去。

云甄夫人眉间蹙起了一个浅浅的川字,口气严肃了些:“我还能不知道你,定是怕见了大夫要吃药,所以抵死不肯说哪难受罢了。”她轻轻咳嗽了两声,旋即道:“老实呆着,我这便让人去请大夫来。”

连二爷见她要动真格,连忙拽住了她的衣袖,有些难为情地道:“我就是见什么都不高兴而已。”

“睡午觉,盖着毯子热,不盖又冷,阿姐你说烦人不烦人?我半天没睡着,就想盖着毯子再让人在旁边打扇子,肯定不冷不热刚刚好,可扇子声又吵着我了,忒讨厌,忒烦人,忒不痛快!”他拉着长姐的袖子左右摇晃着,像个孩子似地同她说着闹心的事。

一口气说完后,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神色。

这下子,应当不会继续让请大夫了吧?

他大睁着双眼,白面无须的脸上写满了殷殷期盼四个字。

云甄夫人便盯着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看了看,不由失笑道:“真是拿你没法子,罢了,不请大夫来看了,成不成?”

连二爷一下子撒了手,当着她的面就长长松了一口气。

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但其实他的话并未说完,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儿个究竟为什么这般心烦意乱。只是莫名其妙的,见什么都烦,午睡烦,起床烦,见朱氏和丫鬟说话烦,见儿子睡得烂熟烦,抱着铲子独自出来想栽花也烦,真是万事不顺,样样讨厌。

他暗自思忖着,过了须臾才想起来问云甄夫人:“阿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云甄夫人环顾四周,先不答话,反让他随她进去坐着再谈。

可连二爷想到要进屋子也觉得烦,只想留在外头吹风,便道:“就在这里说嘛。”

“还是进去坐着说吧。”云甄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请求,转头又使人去请了朱氏过来。

等到三个人在屋子里聚齐了,她才道:“我今日来,是为了阿九的婚事。”

连二爷盘腿坐在炕上,屁股下似是有针,自打落座就没有安生过,一直动来动去,这听着云甄夫人说话的耳朵也像是堵了,漫不经心的根本没有听清楚:“什么?什么事?”

云甄夫人便又一字一句地复述了一遍方才的话。

“什么!”连二爷猛地侧过头,瞪大了眼睛。

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的。

阿九的婚事!

阿九要嫁人了!

难怪他打从晌午开始就心神不宁,